烏黑的眼睛，齊腰的頭發，白皙的臉蛋，粉粉的唇，他以前常形容她是剛剛水洗過的娃娃，干凈、清甜，讓人愛不釋手也挪不開眼。

        五年了，她還是他心里的那個女孩。

        一切仿佛都沒變，又仿佛變了。

        那雙曾經一見到他，就甜甜地撲到他懷里叫他哥哥的人，眼里沒了初時的歡喜和燦爛，只有淡漠疏離的客氣。

        而他也不是一見到她，就恨不得把眼睛長在她身上的青澀大男孩了。

        他也學會了隱忍，從他說，他只把她當妹妹開始。

        顧廷風怔忡了一秒，立馬移開了目光：“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他這里只有男士襯衫，所幸宋嬋個子不高，在一米八九的顧廷風面前，她一六二的海拔很是小巧玲瓏。襯衫套在她身上，完全可以當裙子。

        顧廷風不但替她找了衣服，還找來吹風機。

        宋嬋不敢讓他動手，藥效褪了，心里的尷尬還沒有。

        吹風機嗚嗚響著的時候，面前的又多了一碗濃黃的湯汁，上面還漂著幾粒細碎的姜末。

        “謝謝。”

        生姜水很燙，宋嬋卻是一口喝完，中途不帶停歇。因為她知道，燙了才有效果。

        她這瀕臨滅絕的身體，可經不起感冒發燒這樣的折騰。

        “先前你洗澡的時候，樓下來了輛救護車，把卡爾帶走了。”顧廷風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姣好的側顏，很難想象，曾經連看別人殺魚都躲得遠遠的女孩，會跟人動刀子。

        也很難想象，十六樓的高度，正常人望一眼都腳底發軟，心肝發顫，她就這么義無所顧的跳了下來。

        這五年，她究竟經歷了什么？

        “先前你在我身上看到的血，都是卡爾的。”喝完姜湯，宋嬋瑟縮的身子已然平靜。她沒有任何隱瞞，將樓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顧廷風。

        當聽到她用刀刺傷了卡爾，被逼的無路可走，只剩下那一扇窗戶時，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蕭黑寒還不知道這些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問問他，既然要留你在身邊，為什么不好好待你。即便欠了半條人命，這五年毫無尊嚴的活著，也夠了吧！”

        “別打。”宋嬋連忙出聲阻止，聲音帶著淡淡的請求。

        顧廷風怒不可遏：“為什么，你差點死掉！”

        “死了他也不會在乎的。”

        “……”

        宋嬋平靜而淡泊的樣子，令顧廷風心驚又心疼。他越發想知道這五年究竟發生了什么，才會讓眼前這個女孩把曾經喜歡一個人的一腔熱血冷卻成這樣。

        “小嬋……”

        “廷風哥哥，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求你別問。”

        這五年，她的狼狽，她的無助，她的不堪，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想說。

        有些傷口，只適合留給自己！一旦揭露，便是連最后的尊嚴都沒有了！

        “好，我不問。”

        顧廷風從來不勉強她，以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這是他的守護方式。

        “今晚你就留在這里好好睡一覺，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現在就走。”

        蕭墨寒給的規定，即使天塌下來，晚上十二點也必須出現在他的床上。

        就是不知道，今晚他還需不需要，畢竟他已經把她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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