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嬋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她的每個(gè)字，每句話，白九棠都聽得瞠目結(jié)舌，他簡(jiǎn)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宋嬋在編謊話在騙人。

        她和蕭墨寒鬧矛盾了，她故意惡心蕭墨寒。

        蕭墨寒再恨她，也干不出這荒唐事來。

        可蕭墨寒那聲住口，又把他的揣測(cè)，統(tǒng)統(tǒng)打回原形。

        “墨寒，她說的都是真的？”

        蕭墨寒不理。

        怎么理？

        回答說是，然后等著白九棠罵他，你瘋了。或是質(zhì)問，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不要這種無(wú)聊的對(duì)話，沒有意義。

        他只想把眼前這個(gè)女人，從窗戶那邊丟出去！

        他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

        蕭墨寒猛地起身，疾步走到宋嬋的面前，單手扼住她的喉嚨，逼近身后不遠(yuǎn)處的窗臺(tái)。

        窗戶是開著的，宋嬋的半個(gè)身子懸在窗戶外面。

        冷風(fēng)像刀子般刮在她的臉上，她感覺不到痛，就覺得心很涼，涼透了！

        “信不信，我把你從這里扔下去？”

        “老蕭，冷靜！”白九棠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抓住那只掐著宋嬋的手，想要掰開它。可他越用力，蕭墨寒虎口就收得越緊。

        宋嬋的臉馬上由白變青，由青變紫。

        連眼睛都凸出來了。

        白九棠不敢了，手搭在蕭墨寒的手背上，不敢再使勁。他咽了咽口水，只能用嘴苦口婆心的勸，“墨寒，冷靜，千萬(wàn)要冷靜，殺人犯法，你不能犯這錯(cuò)誤。”

        “她要是從這里掉下去，她完了，你也會(huì)完蛋！”

        “想想你媽，想想顧清漣，想想蕭氏，想想你爺爺……”

        白九棠把能提的人都提了一遍，蕭墨寒冷冷瞥了他一眼，終于松了手。

        不是把勸聽進(jìn)去了，而是覺得白九棠好吵！

        若再不松手，只怕埋到墳里的人都會(huì)叫他想一遍。

        白九棠才不管這些，趕緊把身子軟下去的宋嬋扶起來：“你還好吧？”

        宋嬋靠在墻上，捂著喉嚨，拼命呼吸，可能吸的太急了，嗆到了喉管，又拼命的咳嗽，咳得眼眶都紅了。

        差一點(diǎn)，差一點(diǎn)她剛才就去了。她也以為，她會(huì)去。

        從空氣稀薄到窒息，有那么一秒，看到蕭墨寒眼里森涼的冷意、嗜血的薄情和惱怒，她真的想求死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不必再受這樣的折磨，不必再過這樣糟心的日子！

        “我去給你倒杯水。”白九棠看她難受的樣子，心里也難受。不管她再怎么錯(cuò)，她終究是愛著蕭墨寒的。被一個(gè)心愛的男人掐著脖子索命，這種感受，他沒經(jīng)歷過，但一定很疼。

        “不必，死不了。”宋嬋搖頭拒絕，她撐著墻壁，緩緩站起身子，看了看身后的窗戶，“才九層而已，十六樓我今晚都跳過。”

        “什么？”

        她的話，成功引起了面前男個(gè)男人的注意。

        白九棠一臉茫然，蕭墨寒那張青筋暴跳的臉，閃過一抹譏諷。

        跳樓，她跳過樓，這出戲碼，哪兒演的，現(xiàn)編的？

        目的是什么？博白九棠的同情嗎？

        是了，這個(gè)女人，最擅長(zhǎng)的就是博取別人的同情，尤其是白九棠的，因?yàn)榘拙盘暮谜f話。又是他密友，她想通過白九棠來說服他，重查當(dāng)年的事。

        查什么？

        有什么好查的。

        人是在他眼皮底下撞倒的，杯子里的藥，也是他通過監(jiān)控親眼所見是她下的。

        她和顧廷風(fēng)坐在車?yán)铮瑴?zhǔn)備私奔，也是他親自帶人截下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千真萬(wàn)確，她有什么冤屈可言！

        宋嬋看著他，看著這個(gè)即使這五年不斷的傷害她，折磨她卻依然愛著的男人，眼里有片悲涼在漫延：“有句話，我知道現(xiàn)在還來問你，有點(diǎn)矯情了。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

        蕭墨寒目光森涼，一如往日那般，不耐煩，厭惡。

        宋嬋不是第一次面對(duì)這種眼神，每回一看，內(nèi)心千瘡百孔一回，她也不明白，她的心怎么就傷不透，傷不死呢？

        還是說，對(duì)于曾經(jīng)愛過自己的男人，心里總期盼著，他心里仍有一念舊情？

        她走到蕭墨寒的面前，想從這張冰冷的臉上尋找當(dāng)年的溫暖，哪怕只是隱藏的，她也一定能憑自己的火眼金睛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

        然而這張臉，冷的無(wú)懈可擊，無(wú)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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