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板還是老板,話都挑狠得講
宋嬋站在里面門口,沒什么血色的臉,此刻平靜無波,那垂在肩膀兩側的手,卻漸漸握緊成拳。
她并沒有睡著。
怎么睡得著呢?
腦子一清醒,全是小青慘死在她面前的場景。
跟放電影一樣在她眼前循環(huán)播放,她這輩子都不會釋懷的。
秦歌進門到他們在外間密談,她沒有要偷聽。這病房隔音效果極好,如果不是她起來小廁,怕是也聽不到“肇事司機”這四個字。
“宋,宋小姐。”
秦歌慌了,他們聲音壓得這么低,怎么還是傳到里面房間去了。
白九棠凝了凝眉,身子微微往他這個方向靠了靠:“秦特助,你門沒關緊?”
秦歌身子一震,驚恐萬分地朝蕭墨寒那邊看去,果然自家老板正眼神殺在凌遲他,脖子頓感一涼,他縮了縮,不敢回話。
“看著我做什么,說話!”宋嬋拖著病體,疾步上前。
那如秋風落葉般的身子,抖如糠篩,仿佛隨時會倒下。
蕭墨寒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肩膀:“下來做什么,回去躺著。”
“你是不是希望我躺一輩子?”宋嬋仰頭,干凈清澈的眸子迅速被一片水霧占領,“然后稀里糊涂地愧疚一輩子?后悔一輩子?”
蕭墨寒抿著薄唇,心沒來由得一堵。
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下,宋嬋道:“蕭墨寒,告訴我真相,別讓我恨你!”
恨?
蕭墨寒眉毛一擰,薄唇微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恨我什么?”
“我不該恨你么?”宋嬋淚目,一字一句的控訴,“如果不是你,我跟小青怎么會分開,不分開又怎么會有那天見面的事?不見面她又怎么會死?”
蕭墨寒這幾天偶爾閑下來的時候,也在琢磨這個事。
一開始,他也認為,小青的死,他多少要背負些責任。
可后來,他想通了。
輕輕冷笑:“小青的死,跟我有什么關系?那個農(nóng)家小院是我找的么?是我讓你們搬過去的么?那天晚上,磅礴大雨,你們私自潛逃,是我允許的么?”
“如果不是一開始,你想著要走,后面的事會發(fā)生?宋嬋,我蕭墨寒雖然不懼背人命,但也不能無原無故的背。“
宋嬋死咬唇,雙目圓瞪。她眶里含淚,眼珠子大半部分泡在水里,像一面放大鏡,把她心里的悲痛和悔恨還有被他戳穿無法逃避的憤怒與自責,成倍成倍的擴大。
這些糅合在一起,太過沉重。
一個大男人都未必扛得住,何況她這具病怏怏的身子。
白九棠不忍,過來勸道:”墨寒,少說一句。”
秦歌在一旁猛點頭附合,死的必竟是宋小姐的至親,人已經(jīng)痛苦成這樣了,何必再在傷口上撒鹽!
“我少說一句,她聽得懂么?她什么責任都推給別人,自己倒是摘得干凈。”蕭墨寒哼哼冷聲,”宋嬋,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五年前的蕭墨寒,隨你編造,我都得受著?“
“告訴你,這個鍋,我不背。”
果然,老板還是老板,話都挑狠得講!
秦歌在想,如蕭墨寒這般鐵石心腸,冷血薄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是他的軟肋?
從前他以為宋小姐是,可是現(xiàn)在,他有些把不準了。
“你在顛倒是非,你罔顧小青的死,你不配為人!”宋嬋被他那番搶白刺激得頭腳冰涼,一片混亂。她用力甩開蕭墨寒,往外跑去。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明明……
可為什么,細想他那些話,她更恨她自己呢?
蕭墨寒三兩步追上,拽住她的手:“你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我不要再見到你。蕭墨寒,小青死了,我們之間完了!”宋嬋掙扎,可是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身強體魄的蕭墨寒。
任憑她怎么鬧,錮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紋絲不動。
白九棠和秦歌在一旁瞧著,眉頭直擰,生怕蕭墨寒一不小心把那胳膊給擰斷,畢竟那么瘦小,跟竹竿似的。
白九棠忍不住抓住那只鐵鉗:“墨寒,放手。”
蕭墨寒雙目直視著宋嬋,對白九棠的話充耳不聞。
秦歌見老板那邊說不通,只好勸宋嬋:“宋小姐,還是別掙扎了吧,小心……”變殘廢啊!
宋嬋也聽不進去,她死瞪著蕭墨寒,眼里迸發(fā)出來的恨意,跟釘子似的朝蕭墨寒臉上扎去:“蕭墨寒,我們中間隔著條人命,你憑什么以為,我在你身邊還呆得下去!”
“隔著條人命?”蕭墨寒森然一笑,五指不松,反而越收越緊,“恕我提醒你,我們中間可不止隔一條人命,顧清漣還躺在床上呢!她那半條命,你忘了么?”
“這么多年了,我們中間一直隔著條人命,不也相安無事。左右都可以克服,不在乎多一條。”
“墨寒!”白九棠輕斥。這話嚴重了,雖是事實,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說。
秦歌早見慣了自家主子的冷血,倒也不意外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只擔心宋嬋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當場一命嗚呼過去。
宋嬋躬著身子,如被雷擊一般,痛苦的嗚咽著:“蕭墨寒,你真的好殘忍!”
這個時候,跟她清算舊賬,戳她死穴,讓她進不行,退也不得。
殘忍又如何,顛倒是非又如何,只要她不離開他,什么誅心的話他都說得出來,哪怕是違心的。
他一開始就防著宋嬋拿小青的死做令牌,跟他劃清界線,所以他早想好了,要這么做。
不得不說,他比宋嬋更了解她自己。
除了那年把他當猴耍了一回,她對朋友倒還有一絲良知,如若不然,這五年來,也不會給顧清漣無怨無悔的獻這么多血。她心沒壞透,所以還有底限。
朋友和親人就是她的底限。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對他偏偏恩將仇報。明明拿心焐著的女人,卻要跟別人跑!
蕭墨寒道:“宋嬋,欠我的你還沒還清呢,你哪兒也去不了。”
他拽著她,往病床托。宋嬋抵死不從,突然“咔擦”一聲,那條胳膊終于不負眾望的斷了。
宋嬋痛得唇瓣發(fā)顫,連聲音都喊不出來。
她抬頭,驚恐地望著蕭墨寒,跟看一個魔鬼似的,滿目惶恐著。
“墨寒,撒手!”白九棠面色一變,去掰他的手,蕭墨寒反手一推,將人拔開。彎腰把宋嬋打橫抱起,走向病床,小心翼翼地放下去。
他退到一邊,白九棠雖惱他的蠻橫,可眼下也不是訓人的時候,按著宋嬋那條脫臼的胳膊,輕輕一扭,又推了回去。
“啊!”宋嬋身子一顫,痛得彎下了身子。蕭墨寒眉心蹙了蹙,說道,“念在小青剛死,剛才的事,我不予你計較。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斷一條胳膊那么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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