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沒有律師幫她,那就靠自己
那頭接電話很快,但一聽這邊自報家門,立刻拒絕。
宋嬋道:“曾律師,你放心,費用我一定一毛不少。”
蕭墨寒給的那些首飾,隨便拿一件去賣,都綽綽有余。
曾律師輕嘆一聲,直白道:“宋小姐,不是錢的問題,是您的案子,我不能接。”
“為什么?”宋嬋問。
那頭沉默。
宋嬋忽然就想到,顧廷風當天來敬局接她時,只有他一個人。頓時就明白過來,說道:“是不是有人威脅曾律師?”
那頭依然不語。
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傳過來。
宋嬋黯然:“我知道了,我會找別的律師……”
“宋小姐。”那頭突然喊住她,“恕曾某直言,整個帝都城,怕是沒人會接您的案子。”
宋嬋何等聰明,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沒想到,那人會做這么絕。
她握著手機,聲音有些發(fā)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驚的:“能告訴我,對方是誰么,是蕭家,還是顧家?”
能做到管控整個帝都律師行業(yè),勢力如此之大,又與她有嫌隙的,只有這兩家。
面對宋嬋的提問,曾律師又是無奈一嘆:“宋小姐,何必為難我呢,我們也就是混口飯吃。”
不管名聲多響,行業(yè)內名望有多高,多受人尊敬,終究只是一個打工的。
跟那些真正的大財閥相比,他們什么也不是。
曾律師不想惹麻煩,宋嬋也不好勉強:“抱歉,打擾了。”
那邊也說了句對不起。宋嬋笑笑,沒再說話,直接把手機掛斷。
心里沉沉的,感覺剛爬起的信心和堅毅,一下子又被催毀到原地。一股黑暗從頭罩到腳,四面八方,無一有光。
她不甘心,不甘心小青的死就這么不了了之。
盯著電腦,打開手機,除了蘇陌白,后面的律師,不管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她挨個的聯(lián)系,結果,都遭到婉拒,無一例外。
宋嬋靠在桌上,雙手捂著臉,頹然至極。
有錢人真的很可恨,殺人不用償命,連個申冤的后路,都給你堵得死死的。
他們自比為王,把別人都當成螻蟻。
是,跟顧家跟蕭家比,她就是螻蟻。
可螻蟻,尚且也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是命,他們得付出代價,她絕不能讓小青白死!
宋嬋抹了把臉,重新振作起來,同時腦子里迅速有了個計劃。
沒有律師幫她,那就靠自己。
她拿來紙筆,一封接一封的寫舉報信,下面的不管,她就報到上面去,一級一級的報,她相信總會有人會授理。
宋嬋一口氣,寫了五封。
這是最慢最笨掘的辦法,也是最直接的。
像她這樣無處申冤的大有人在,電視上,手機里,她不知刷到過多少類似這樣的新聞。
她沒有經驗,難道還不可以借鑒么。
信投出去后,宋嬋又買來紅布,做了幾條橫幅,打算明天到敬局,到顧宅門口輪流蹲點。
她就是一個普通百姓,無權無勢,只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為小青討還一個公道。
一如六年前,初到帝都時,母親患上精神疾病,無論是上學,還是吃飯穿衣,她都是靠自己。她像一尾深海里的淡水魚,誤入了不屬于自己的區(qū)域,拼命往前游,用盡所有力氣。
那段時光,迷茫過,無助過,失落過,彷徨過,覺得所有人都活在陽光下,只有她在黑暗里。
別人有父母可依,而她只有自己的雙肩可傍。
后來結識了蕭墨寒,他的獨寵,他的偏愛,慢慢把她從黑暗里救贖。她以為,她再也不會過回以前那樣孤苦無依的日子了。
卻沒想到,這一天不但來了,還來得這么快。
宋嬋覺得,她可能天生就是吃苦的命,黑暗不是她的牢籠,而是她的終點。
她只適合呆在那里,一個人可憐的活著,茍延殘喘。
“宋小姐,先生回來了。”方嬸過來敲門,打斷她的思緒。
“知道了,馬上下來。”宋嬋回神,把手邊的橫幅一股腦地往袋子里掃,然后拎到陽臺的角落,用窗簾擋著。
收拾好以后,她扯了扯衣擺,理了理頭發(fā),確定看不出一絲異樣才下樓。
不管是不是蕭墨寒給律師界下的命令,她都不想接下來的行動遭到來自任何方面的質疑和嘲諷。
畢竟,她昨天拒絕了蕭墨寒的幫助,若最后只落得個孤軍奮戰(zhàn)的局面,蕭墨寒定會譏笑她。
“在樓上忙什么,方嬸說你一整天都沒下來。”蕭墨寒坐在餐桌上,方嬸在旁邊布菜。
昨晚冷了她一夜,今日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發(fā)呆。”宋嬋瞄了眼墻上掛鐘,原來已經六點了。
這一下午過得好快,不知不覺,外面的熱烈的陽光已落下一地的余暉。
“宋小姐,愣著什么,趕緊吃飯啊!”方嬸見她坐著不動,笑著催促了句。
宋嬋呆呆地看著把桌子堆得滿滿碗碟,毫無食欲。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總是不想吃東西。特別是那些油膩的,一見就反胃。
蕭墨寒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以往她要是不進一粒米不喝一滴水,他從不在意。現(xiàn)在,動不動就給她夾菜。
一起筷,就是一塊排骨。
宋嬋看著排骨上面被燈光照得發(fā)亮的油沫腥子,眉頭皺皺,一臉的苦大仇深。
蕭墨寒見狀,連忙放下筷子:“不舒服?”
宋嬋點頭。她捂著胸口,那里翻江倒海,攪得她確實很難受。
蕭墨寒立馬起身來拉她:“走,去醫(yī)院。”
宋嬋甩開他的手,作了幾次深呼吸后道:“不用,現(xiàn)在好多了。”
蕭墨寒那雙幽暗的眸子,定格在她臉上。
一股無形的壓力,鋪天蓋地。宋嬋抬頭,不得不再次開口:“可能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吧,有點頭重腳輕。”
話音未落,一只大掌果斷地貼上了她的額頭。
倒是不燙。
蕭墨寒收回手,說道:“那吃完就上樓休息。”
“那么早?”吃完飯也就是七八點的樣子,這個時間,外面的天都沒有黑透。
“睡不著,我陪你。”
宋嬋想拒絕,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蕭墨寒一向霸道,他不小心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都是釘子,扎哪兒是哪兒,無人敢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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