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有一個心愿未了
“蕭爺爺,宋嬋今天要出了什么事,墨寒會追查到底的!”蘇陌白被保鏢攔腰抱住,兩人在雨水里打滾。他力氣漸漸不濟,再這么下去,他和老白身上都得掛彩。
心里也忽然明白,蕭啟國身邊這幾個精英,多少手下留了情的,不然他和老白也堅持不了這么久。
想通這些,蘇陌白膽子便大了,嚷道:“當年蕭叔叔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您難道忘了嗎?蕭家都是情種,蕭奶奶過世五十年,您獨自撐下整個家,終生未再娶。那墨寒呢?在發(fā)生那樣的事之后,他依然把宋嬋留在身邊,說明他心里根本就沒放下。”
“您忽然動手,無非就是覺得墨寒對五年前的事慢慢不介懷了,他恨少愛多,您怕他重蹈覆轍,索幸把人徹底解決了。您認為,時間可以慢慢沖淡一切,可您有沒想過,萬一沖不淡呢?蕭叔叔和劉阿姨,您和蕭奶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蕭爺爺收手吧,您就墨寒一個孫子,您不想他最終變成蕭叔叔那樣吧?”
這番話,可真算得上是在蕭啟國傷口上撒鹽了。
蕭奶奶的死,一直是蕭老爺子不能言語的痛。年輕的時候,蕭啟國還是一個實打實的窮小子。是蕭奶奶不嫌棄,帶著自己的嫁妝變賣,給他提供了第一桶金。夫妻二人沒日沒夜的奔波才有了后來的蕭氏。
蕭奶奶也因此積勞成疾,熬壞了身體。到三十歲才有了孩子,一生下便撒手人寰。蕭啟國悲痛欲絕,在墳前發(fā)誓,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終生不再聚。
他看似冷酷,其實也不過是嘗盡人間冷暖,悲歡離合,心隨妻亡罷了。
再來說說他的兒子蕭祖鴻。大學時期圖新鮮,跟著同學下鄉(xiāng)考察貧困區(qū),結識了支教老師劉敏秀。兩人一見鐘情,在后面的半年時間里,很快定下終身。
原以為就是個露水情緣,不會長久,沒成想,蕭祖鴻回到家居然跟他說要娶那個女的。
大概有錢人都有個通病,不想著占別人家的便宜,卻總以為別人惦記自己的。蕭啟國一度覺得劉敏秀看上蕭祖鴻是圖蕭家的錢,加上那時蕭氏要擴張,他便棒打鴛鴦,逼著蕭祖鴻娶了另一家高戶千金。
沒成想,蕭祖鴻結婚后總郁郁寡歡,即使有了孩子,也很少笑。
他一直對劉敏秀念念不忘,那日劉敏秀突然跪求在他面前,求他保宋嬋一命,他很激動,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后來兩人敘舊,回歸途中,蕭祖鴻遭遇車禍,意外身亡。
每每回想起兒子的死,蕭啟國也是又悔又恨的。
他悔當年下手輕,沒把劉敏秀徹底從兒子心里拔出來,不然也不會有后面的事情發(fā)生。
她的女兒也不會有機會蹦噠到他們蕭家面前。
劉敏秀拐走了蕭祖鴻的心,宋嬋又拐走了蕭墨寒的心。
兒子孫子都被她們母女倆玩弄于股掌中。
可恨不可恨!
如今劉敏秀瘋了,只剩下一個宋嬋。
為了墨寒,為了蕭氏的基業(yè),他今天必取宋嬋的性命。
但蘇陌白最后那句話點醒了他。
蕭墨寒是他蕭家的種,蕭家第一基因便是癡情。若宋嬋真沒了,以蕭墨寒剛直執(zhí)拗的性子,還真保不齊會做出什么混賬傻事來。
“把人提上來吧!”思慮再三,蕭啟國終于松口。
此時的宋嬋已進入半昏厥狀態(tài)。
大雨磅礴,澆得她渾身涼透,像一塊冰,手腳已經(jīng)完全沒了知覺。可能是因為得了癌癥的原因,她比別人更怕冷,這吹在身上的涼風,如刀子一遍遍地割著她的肉體,令她嘗到了死亡的滋味。
并不痛苦,就是有點不甘。
就這樣死了,然后再找個地方把她扔了,喂魚也好,埋了也罷,誰會發(fā)現(xiàn)她宋嬋在這世個走過一遭?
她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什么眷戀,除了放不下母親,沒看到張玉蘭得到應有的下場以外,她沒什么遺憾。
宋嬋閉上眼睛,淚水從眶里溢出,混著雨水,滴滴滑落。正當她滿心絕望的時候,身子忽然開始一點點地往上升。
“宋嬋!”
有什么東西落在身上,她冷得打了個哆索。神智因此慢慢恢復些,眼珠子抬了抬,盯著面前的白九棠和蘇陌白。
兩人緊張的看著自己,白九棠的白色大卦脫下,緊緊裹著她的身子。都是濕透的,披在她身上并不能回溫,只是遮住她這一身狼狽罷了。
宋嬋想伸手把它拿開,卻發(fā)現(xiàn)手還被綁著,只得扯了扯唇,想說不用了,你自己穿著,發(fā)現(xiàn)嘴巴也還是被封狀態(tài)。
蘇陌白察覺到她的異樣,緊忙把膠布撕開,又去解她身上的繩子。她看起來狀態(tài)實在不好,臉已經(jīng)被凍得發(fā)青發(fā)紫了,身子在他懷里顫抖的厲害,他有些擔心。
趕緊把人抱起來送到下面去搶救,可因為剛才打架,力氣已經(jīng)耗盡,手腳都是軟的,剛一起身又蹲了下去。水花濺得一臉都是,白九棠連忙伸出手,在下面拖住他的手腕,兩人合力才把宋嬋抬起穩(wěn)住。
“蘇小子,你是做律師的,能說服我,就能說服她。我只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蕭啟國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緩緩轉身,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
人一走,白九棠便迫不及待地喊:“快,去急救室,她體溫太低了!”
蘇陌白不敢怠慢,抱著人火速往樓下趕。
宋嬋被兩人籠在懷里,凍僵的四肢慢慢恢復知覺,進急救室的前一刻,她拽著蘇陌白的衣角,口水咽了又咽,終于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來:“今天的事,別告訴蕭黑寒。”
蘇白二人對望一眼,都沒說話。
宋嬋又道:“我愿意離開蕭墨寒,只是還有一個心愿未了。”
白九棠低頭看著她,怔了怔道:“什么心愿?”
宋嬋的眼睛始終盯著蘇陌白,明明說話時喉嚨痛得要死,就像兩塊破皮碰撞在一起粘住又撕裂般,但她還是堅持道:“讓害死小青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我之前給過帝都律師金牌榜上的所有律師都打過電話,他們都不敢接我的案子。蘇陌白,你如果幫我扳倒張玉蘭,我馬上消失,永遠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我知道你們其實也想我離開他,對嗎?”
蘇陌白抿唇不語。
幫她打官司,就是跟顧家作對,這都還是輕的,主要是老蕭要知道了,怕是會剝了他的皮。
“幫我就是幫他。我跟他這樣耗下去,沒結果的。”宋嬋見他猶豫,撐著快要暈過去的身子,勉力說道,“他太恨我了,而我已經(jīng)過夠了這樣的日子。”
一句“他太恨我了”讓蘇白二人心口一窒。
蘇陌白張嘴就要解釋,告訴她,蕭墨寒并不是只恨著,他也還愛著,可白九棠先一步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他道:“等你好了,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好。”宋嬋扯唇,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淺淺的笑,她知道,白九棠這么說,就等于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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