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白九棠都還不敢跟宋嬋說。

        怕她受不住，因為這比從來沒有給過她希望還要殘忍！

        蕭墨寒自阿曼妮來鬧過之后，就在醫院加派了人手，里里外外，四人之多。只是蕭九沒再來了，問蕭八，蕭八也不說。蕭五支支吾吾說挨了打，在家里養傷。

        他們都是一群練訓有素的人，平時一言一行都極為嚴謹，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出手也是利落，這樣的人，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天下不來，那得是多大的傷。

        宋嬋過意不去，暗地里讓蕭五換崗時，給蕭八帶些藥回去。

        有人看著宋嬋，白九棠只要一得空也會往那邊跑，蕭墨寒終于能騰出時間，好好收拾顧氏了。

        而經過底下人的跟蹤，他們也終于有了收獲。陳號自從跟了顧志遠以后沒多久，就染上了賭癮。偏又手氣不好，十賭九輸，在外頭欠了不少債。

        賭場的老板想跟顧志遠搭上關系，畢竟顧家后臺有軍方坐鎮，若能牽上線，往后他什么生意不敢做。所以不管陳號欠多少錢，他都愿意借，也從不催著還。

        最近一段時間顧氏出事，陳號沒再出現過，賭場老板還怕那些錢借了打水漂，哪料后來又傳顧志遠從牢里出來了，陳號在顧志遠保釋的第三天，重出江湖。

        眼看著要涼了的黃花菜又回春，老板很高興，趁著陳號來借錢，喝了幾杯，想探探口風。

        為了好將這根線攥緊，老板在他杯子里下了粉。一來二去的，陳號就上了癮。

        秦歌把這些情況匯報后，蕭墨寒沉思良久：“這些要屬實，陳號有十條命都不夠斃。”

        帝都是天子腳下，禁毒比其他地方更為嚴謹。

        秦歌道：“我們的人跟著陳號一起混進去的，親眼看到他喝了那杯加了粉的酒，之后陳號就出現異于常人的癥狀，錯不了。”

        蘇陌白在一旁接過話：“那種地方，本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且賭場的老板，我也略有所耳聞，聽說他曾因為吸那東西還進去過戒毒所，后來改名換姓，才開了這家地下賭場。”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晚就開始行動吧。”蕭墨寒聽蘇陌白都這么說了，立即下了決定。“對了，你那邊的事，都安排妥了嗎？”

        “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你點頭，立馬就能收尾。”

        蕭墨寒：“好，等秦歌通知黎英，把陳號抓個正著后，你就一紙狀書遞到上面去，咱們雙管齊下，一定要在冬至前，讓顧志遠吃上監獄里第一頓餃子。”

        “這個肯定沒問題。”

        ……

        大富豪是一家有名的地下賭場。

        除了賭，還有歌舞。上臺的美女，胸豐腰細，而且舞姿大膽熱辣，眼神嬌媚勾魂，隨便與你一對視，都能猝不及防地對你放上一波電，滋得你心猿意馬，浮想聯翩。老板是個特別會玩的人，美女不要錢，但也不是誰都能要。只有贏的人，才有資格。

        所以弄得那些不管是輸的還是贏的，每天都想往這跑，不來就渾身發癢癢。

        陳號不好色，就好賭。美女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菜系，能嘗則嘗，不嘗也不惦記。他對賭跟人沾了粉一樣，一染上，就陷進去了。

        再加上借的錢，又不用考慮還，老板整天跟他稱兄道弟，至今沒提個催字，他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這日他又輸個精光，照例去辦公室找老板要籌碼。老板很豪氣，遞來一杯酒，又給他推來一個盤，盤里有東西，白白的，陳號心知肚明。

        呵呵地攬在懷，根本不帶客氣。

        就在他忘我的時候，由黎英幾個穿著便衣混在人堆里的敬察“砰”地踹開門闖了進來，各人手里握著一把木倉。老板和手下都有些懵，場子里進了警察，居然沒人知道，還被抓個現場。

        但他們也不是吃素的，都拿命賣過，這種陣仗早就一回生二回熟了。尤其是老板，按下辦公桌抽屜下面的開關，神色自若地準備遁走。

        被黎英一瞅，就發現了。身子還沒完全掉下去，腰上就挨了一木倉子兒，半掛在地下通道口。兩名敬察將人拖了上來，又有兩名敬察跳了下去，延著地下通道，查獲大量禁品，重量已破了歷史創新高。

        為了把這些東西搬上來，他們增派了人手，一直忙到半夜。

        大富豪的門口，黎英看著同事把這一箱箱害人的東西搬上車，他拿出手機撥通蕭墨寒號碼：“喂蕭先生，謝謝你提供的線索，確實大有收獲。為了表示誠意，待會提審，如果你們有什么特別想問的，我可以代為轉述。”

        “那倒不必了，都是為民除害，不敢邀功。”

        “那蕭先生就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么？”黎英跟蕭墨寒認識多年，知道他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果然那頭就傳來蕭墨寒呵呵兩聲笑，又冷又森：“確實有個小請求，那個奸細，希望你們在審訊的時候，他也在場。”

        黎英眼睛瞇了瞇：“我明白了，這的確是個打草驚蛇的好辦法。”

        只要陳號落網以及審訊過程中一些敏感的話題一被傳出去，比如那幾起工地傷亡事件，顧志遠必定自亂陣腳，到時候，恐怕不用等蕭墨寒動手了，顧志遠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掘起了墳墓。

        為了盡快將這個案子落實，黎英連夜審訊，陳號因為吸了粉，神智正處在薄弱期，這邊氣勢一壓，幾乎全招。天一亮，顧志遠還在睡夢中完全未醒，就被人拷走了。

        有了陳號的證詞，和那幾起傷亡受害者家屬的聯名上訴，霸凌勞工，威脅恐嚇這些罪名算是妥了。但離死刑還不夠，得顧叢或顧申那邊也松口才行。

        但這都不難，黎英只要把陳號的口供直接拿給這兩人看，他們遲早會動搖。比起一開始的無堅不催，陳號這個口子一旦撕開，后面都將是壓倒式的潰敗！

        就在他們以為大獲全勝的時候，這天晚上，顧志高突然從營地趕回帝都，連家門都沒進，直接去敬局見顧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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