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出發，終于趕在中午的十二點到了帝都城。

        因為跟趙春芳約了見面，蘇白二人決定先不回醫院，而是在紅陽廣場附近先覓個食。選來選去，還是選了家西餐廳。只因蘇陌白這小子口口聲聲說白九棠還欠他一頓牛排。

        這家餐廳，白九棠來過幾次，跟老板算是熟人了。

        點餐的時候，親自拿著菜單招待。見著他今天帶了個年輕俊朗的小伙子，便打趣：“白大夫，上次那個女朋友怎么沒有一起？”

        蘇陌白凝眉掃了眼對面的白九棠，心道你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白九棠哭笑不得。

        蘇陌白拿起桌上的熱毛巾邊擦手邊問老板：“哪個女朋友？”

        “嗯，看著也像一位大夫，當時穿著白卦子。”

        蘇陌白明白了，用那條沒受傷的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白九棠：“是喬安對不對？”

        白九棠很無奈：“云先生還是愛開玩笑。上次就說過了，只是女性朋友而已，并非女朋友。”

        云老板呵呵賠笑，把菜單給了他，轉而指著對面的蘇陌白問：“這位小哥也長得俊，請問是……”

        白九棠還沒開口，一向沒正經的蘇陌白搶著答：“我是他男朋友。”

        既然這么喜歡開玩笑，那他也開一個好了。

        云老板果然是性情中人，玩笑界的鼻祖，愣了愣，隨即反應道：“不賴不賴，這男朋友看著比那女朋友要強。”

        蘇陌白立即豎起大拇指：“老板有眼光。”

        “不不不，是白大夫有眼光，挑得朋友都是人中龍鳳。”不論男女，長相都是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白九棠見這二人越說越沒邊了，趕緊打斷：“云先生，就按上次我的口味來兩份吧，另外再加兩份米飯！”

        蘇陌白舉手：“加四份！”

        他實在太餓了，一碗飯怕吃不飽。

        “行，那就四份。”白九棠合上單子遞給老板。

        “好咧，馬上安排。”云老板接了菜單，樂呵樂呵的去廚房。

        蘇陌白摸著餓癟的肚子，在后面小聲評價：“這先生性格不錯，爽朗。”

        白九棠端起茶杯喝了口：“夸你的，都不錯。”

        倘若剛才說喬安長得比他強，保管這小子立馬就翻臉。

        兩人是這餐廳的頭一撥客人，所以上菜上得很快，不到十分鐘，老板就舉著托盤來上餐了。啃了一晚上的冷面包，這會兒終于看到熱呼呼的東西，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動。抱著對食物的尊重，這頓飯他們吃得特別仔細，認真，每一口都帶著品嘗食物本身的味道去完成，不小心掉在桌上的飯粒，平常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全部撿起來放嘴里，堅決不浪費一粒糧食。

        飯后，在餐桌小坐歇一歇，蘇陌白想著到兩點，他們再走，直接去紅陽廣場，卻是在一點半的時候，就接到趙姐打來的電話。

        他立馬接起，那頭道：“喂，我是華興路派出的，請問您跟機主是什么關系？”

        打電話是趙姐，但說話的不是她本人，而且還是一名敬察。蘇陌白當即就意識到可能出事了，異常冷靜道：“什么事，您說。”

        “機主十分鐘前在三陽路出了一場交通事故，經確認已無身命體征。她手機里的通話記錄顯示最后聯系的是您，您現在有時間過來一趟嗎？”

        蘇陌白驚了，好半晌沒回過神：“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怎么了？”白九棠見他臉色有異，忙不近迭地問道。

        蘇陌白：“趙姐死了！”

        “死了？”

        “嗯。”

        “怎么死的？”

        “車禍，我得現在過去一趟。”蘇陌白收起桌上的手機還有車鑰匙，卻是拿了兩次都沒拿穩。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意外太震撼了。本來約好的三點要見面的人，突然就這么沒了。

        他不能接受！

        白九棠撿起他手里滑下來的鑰匙和手機，攙著他顫抖的胳膊步出餐廳。上了車，蘇陌白突然對著車臺恨恨地拍了下，白九棠知道他鉆牛角尖了，邊發動引擎邊道：“陌白，冷靜，這跟你沒關系。”

        “怎么可能跟我沒關系，趙姐為什么突然遭遇車禍，早不早晚不晚的，要給我來送證物，她出事了。這不是巧合，老白，我敢用性命擔保，這絕對不是巧合！”

        蘇陌白雙手狠狠地抹了抹臉，煩燥道：“假如我不找她要扳手，今天這事絕對不會出，是我害了她呀！”

        是他太輕率了，完全沒有考慮讓趙姐幫他，趙姐會面臨什么。

        那個顧清漣太狠！

        如果說之前對她的人性還有待考察和懷疑的話，現在徹底沒疑問了。太多的巧合在一起，就是有預謀的安排。

        而且，人命于她而言，都可以輕易剝奪，試問這世上，她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白九棠沉默，邏輯是這個邏輯，可是他還是希望蘇陌白不要太自責。

        “先去那邊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我們先不要自己在這邊做定論。就算不是巧合，你也不是錯的一方。”

        有罪的是顧清漣，與他無關！

        誰能想到，輕聲細語，溫婉善良的顧家大小姐，會做出這樣驚世駭俗殺人不眨眼的事。

        “是我們低估她了！”蘇陌白后悔不已。

        白九棠默默開著車，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們不要直接去車禍現場，我擔心顧清漣會在那里。”

        她已知趙姐背叛了她，便會想辦法知道趙姐因何背叛的她，所以她現在一定鋪好網在那里等了。誰第一個去認尸，誰就是這個背后主使人。

        倒不是怕顧清漣，而是不能打草驚蛇，一旦讓她知道是蘇陌白在背后查她，她便會生出警覺心，有針對性的想方設法來阻止這場調查，屆時可能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蘇陌白本來已經沒什么理智可言了，這話一提醒，頓時如醍醐灌頂。他連連附合：“對，不能去現場認，我給黎英打個電話吧！”

        讓黎英把人先拉回去，在趙姐的電話通訊錄里找到顧清漣的號碼，讓她先去認個尸，等晚上他們再找個時間去看。

        這么一計劃，白九棠方向盤立即一轉，向市中心醫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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