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怪我沒提醒啊，老蕭是我們這堆人里脾氣性格最不好的，你要惹著了他，我和老白兩個人都拉不住。還有，朋友妻不可欺，這事你不厚道，所以我們堅決站在老蕭那邊，到時別說我們不講義氣，不幫你！”

        虞天楓笑著拉開他的手，蘇陌白明顯是誤會了，不過誤會就誤會，他也懶得解釋。只是道：“你們站旁邊就行了，不必拉架。”

        “我們不會旁觀，會幫著老蕭一起揍你！”蘇陌白沒好氣，正好顧廷風過來，他就指著顧廷風，說道，“看到老顧了嗎，從小一起長大到的哥們兒，當年他差點跟你做了同樣的事，結果被我們孤立了五年。我們親兄弟如此，你一個疏的，仔細想想后果！”

        虞天楓順勢看了顧廷風一眼，冷呵：“后果再嚴重，我一人當。”

        蘇陌白氣得咬牙切齒。白九棠深深地皺起了眉，顧廷風不由仔細地打量他起來，覺得他有些眼熟。

        三人表情各不相同，但表現出來的意思都差不多，都不看好，也不贊同，甚至嚴重反對。

        白九棠道：“天楓，你向我保證過的。”

        “放心，我的保證永遠作數。”

        “那豈不是矛盾？”白九棠已經被他弄糊涂了，“我到底該相信你哪句話。”

        “最好都別信。”我怕連累你！

        虞天楓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不想一早就把氣氛搞那么緊張，呵呵笑道，“就是開個玩笑，我要真想打什么主意，也得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宋嬋不答應跟他走，他是不會強求的。

        “這種玩笑可不好笑。”白九棠難得嚴肅，“以后少開。”

        虞天楓笑著點頭。蘇陌白揚了揚拳頭“恐嚇”：“再開，老子真揍你！”

        說完又去勾虞天楓胳膊，哥倆好的往電梯那邊走。

        “有住的地方么？還是去我那兒？”白九棠扭頭問顧廷風。

        “我回家吧！很久沒去看看了。”顧廷風道。

        “家應該沒打掃吧，住得了？”

        “沒事，請個鐘點工，隨便搞一下衛生就行了。”此行，顧清漣的案子，他怕是走不了。要呆這么長時間，住在白九棠那兒不方便。

        白九棠頜首：“隨你，要是住不慣，就去我那兒。我天天都在宿舍，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有什么住不住得慣的。”

        白九棠是怕他覺著冷清，但再冷清那也是自己的家，能有兩臺山冷？

        兩臺山的風，吹得能凍死人。兩臺山的人，迎上面認識不認識的都會問聲好，家人父母都在身邊，可他的心卻是空的，不知道為什么。

        病房中。

        蕭墨寒打來熱水給宋嬋捂手捂腳，蓋著毛毯子，臉也是冰冰的，指尖沒有一點熱度，他搓了半天，仍舊跟冰塊一樣，只好用熱毛巾給她捂。

        宋嬋之前是個沒生命的機器，除了眼珠子會睜會閉，沒其他功能。現在眼里有一點點光了，進化成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不會提需求，但來者不拒。

        蕭墨寒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待到手和腳恢復溫度，裝了個熱水壺給她暖被窩。方嬸的午飯還沒有送來，宋嬋這個時候，都會看會兒日記。

        發黃的日記本端端正正的壓在枕頭底下，蕭墨寒把它抽出來，翻到上次她看到得那一頁放她手里。

        宋嬋每天只看五篇，這是母親留下的“聲音”，她怕看完了，就聽不到母親的“聲音”了，所以看得很節省。

        蕭墨寒陪坐在旁邊，盯著那雙水晶鞋，緊抿著薄唇，沉思片刻。他走了出去，給秦歌打了個電話。秦歌那頭還在處理開業大典的后續事宜，已經在尾聲了。

        聽完他的工作匯報后，蕭墨寒道：“選個場地，明天過圣誕節。”

        秦歌忙得焦得爛額，一時沒跟上思路，問了個畢生最傻逼的問題：“跟誰過？”

        “……”

        蕭墨寒叉著腰，深吸了口氣，正在醞釀情緒，求生欲爆滿的秦歌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我知道了，我馬上安排。”

        說罷就把電話給掛了。

        蕭墨寒盯著手機，懵了會兒，秦歌狗膽，居然先掛他電話。

        那一頭，秦歌后知后覺，但為時已晚。他把手機放在桌面，心想著，老板呆會兒會不會再打過來罵他，有些忐忑。秘書部小張走過來，瞧他盯著手機一直在搓手，遂問：“秦特助，怎么了？”

        “沒怎么，手機有點燙手！”

        小張：“……”

        蕭墨寒把手機丟沙發，拿起平板電腦，打開百度。跟宋嬋大學談戀愛那會兒，過圣誕還沒現在這么流行，不是在教室上晚自習，就是在圖書館里看書，若是正好遇上周末，了不起就帶宋嬋去商場蹭顆圣誕樹，給她拍個照，再請她吃甜點什么的。

        直癌男不懂浪漫，兼之那時他又要完成學業又要管公司，分身乏術，根本也顧不上浪漫。

        往后的那五年，他正式投入工作，跟宋嬋的關系降至冰點，逢年過節都是在加班。

        每每至深夜坐車回家，看到路邊擁吻的年輕人，他連惆悵都沒有一絲，只有無盡的冷漠，無盡的憤怒，無盡的怨恨，各種負面情緒循環淹沒著他，他想，若不是那場背叛，他和宋嬋今天會有多恩愛，他的生活會有多幸福。

        他不會變得這么陰郁，這么暴躁，這么不近人情，一切都是宋嬋所害，每每想到這里他就無法控制自己，一回去就把宋嬋壓床上，往死的發泄。

        別人的浪漫日，就是宋嬋的災難日。

        此刻回想她躺在床上，沾滿淚水眸子，還有咬牙忍耐的神情，蕭墨寒心如刀絞。再看看眼前的宋嬋，蒼白如玉、瘦到巴掌不到的小臉，安靜祥和卻面如死灰的面龐。

        只覺，這一輩子，他做錯了好多事，也錯過了許多。

        白九棠說得對，這個禮物要壓軸，因為它代表著他的歉意，他的悔意，還有他的誠意。只是送什么才能把他的歉意、悔意和誠意都圓滿表達出去呢。

        在他搜索的時候，電腦右下角彈出一個廣告。

        一張鑲有鉆石的戒指圖片，圖上配文：鉆石之星，永恒之愛！

        寓意很好，一下子就撥動了蕭墨寒那顆沉寂已久的心。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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