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后，清風和立夏來到總編辦公室，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知給泰山。

　　泰山聽完，略微沉吟片刻對清風說道：

　　“清風啊，你聯系一下黃天當立，安撫安撫，就說書暫時不封，讓他也老實一點。”

　　“誒。”

　　“行了。”泰山擺擺手說道：“清風你先去忙吧。”

　　“是。”

　　清風點了點頭，離開辦公室，順手把門帶上。

　　泰山起身，提著燒開的熱水，給自己的保溫杯加滿，而后撒上一把枸杞。

　　從上衣兜里掏出煙來，自己點上一根，給立夏也來上一根。

　　“坐。”

　　泰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立夏坐在位置上，泰山嘆了口氣：

　　“立夏啊，干我們這行難免碰上這種人，不劃算的。”

　　“他把錄音放到天空論壇一曝光，到時候那可就成了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封書處理成本太高……你體諒一下我。”

　　“是我不好……”立夏回過味來，強笑道：

　　“我言辭太過激烈，給他留下話柄了。”

　　“嗯。”

　　泰山問道：“這本書是李想的徒弟寫的嗎？”

　　“對的，不過李想覺得不太行，否決了戴學文這本書，他現在連載的書叫《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成績不錯。在新書榜第三的位置。”立夏回答道。

　　泰山把煙頭丟進煙灰缸里，聞言笑道：

　　“新書榜第三？那確實不錯。”

　　“這本廢稿戴學文寫了多少萬字？”

　　立夏回答道：“正文內容只寫了一萬字，大綱劇情這些的話，大概在十萬字左右。”

　　泰山點了點頭：“那快了，黃天當立那本書都五六萬字了，看他狗尾續貂能寫出什么來，不用擔心。”

　　“嗯。”知道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后，立夏只是抽著煙，眉宇間還是有一絲郁結。

　　泰山拍著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勸誡道：

　　“立夏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咱們現在家大業大的，不像當年了。”

　　“要是早十幾年咱還是個小網站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都不用你說，我第一個干死他。”

　　“但現在忍一手？”

　　“好！”

　　立夏笑了笑，道：“我也想看看，過了十萬字，他能寫出什么東西來。”

　　抽完煙后，立夏起身說道：“那我先出去了，跟李想解釋解釋。”

　　“去吧，去吧。”

　　泰山揮揮手，拿起了保溫杯，回到了位置上。

　　與此同時。

　　【群名：撲街作者聊天群】

　　【風也蕭蕭：開局簽到一個億那本書，文風和節奏很快，而且幾萬字一個間隔，行文措辭的節奏會有些微差別，應該是工作室出品的，至少兩個槍手！】

　　【書劍兩無成：風神，起航也會有工作室嗎？】

　　戴學文十分好奇。

　　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工作室這種基本上都是在外站和免費網站多一些。

　　至于起航他一直認為是沒有工作室存在的。

　　【風也蕭蕭：工作室……怎么說呢，有肯定是會有的，只是起航的環境，不太適合工作室的生存，但是你這本簽到流不好說，因為很白，反倒工作室的節奏和文風會比較適合。】

　　【風也蕭蕭：而且行文措辭和節奏這種事情，是我個人的看法，一般讀者是看不出差別的，如果是工作室的書，那也是工作室重點盯著的書，槍手的水平不低，起碼千字三十。】

　　【山水一程：對了，刀神不是找了編輯嗎，事情處理的怎么樣？】

　　【手中刀：立夏那邊不好辦，畢竟是廢稿……這事扯不清，而且那王八蛋還搞了個電話錄音，泰山跟我私聊了，說十萬字之后再看看。】

　　【蒼山月：為什么等到十萬字之后啊？】

　　【手中刀：戴學文的大綱就寫到十萬字。】

　　龍王一直偷摸劃水，看到大神們一個個的沒了辦法，他直接打字道——

　　【龍王：不是吧，阿瑟？咱什么身份啊？刀神什么身份啊？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等？】

　　【龍王：直接單章開噴不就行了？】

　　【風也蕭蕭：龍王你給我冷靜一點……】

　　【蒼山月：不是我自夸，咱們什么身份？各個走到外面，也是要被同行叫一聲大神的吧？】

　　【蒼山月：工作室的風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們會要臉嗎？要臉的還干工作室？我們開噴只是給他的書平白無故送熱度而已。】

　　寢室內，李想坐在電腦前，這件事發展到現在，他隱隱約約有了個計劃，李想打字道——

　　【手中刀：現在開噴不劃算的，如果真是工作室寫的，頂了天換一本書，對他們而言，沒什么損失，不過我看那本書，小額打賞特別多，應該是工作室開始運營了，那就讓他繼續運營往里面砸錢嘛。】

　　【手中刀：一萬兩萬不嫌多，十萬八萬不嫌少。等他覺得這本直接起飛的時候，咱們再來一發背刺。】

　　【龍王：聽上去有點陰啊，不過我喜歡。】

　　【手中刀：我在這里厚顏給我徒弟求幾個章推，到時候哥幾個給點力？】

　　李想這話一出，眾人啞然失笑，紛紛回復道——

　　【蒼山月：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龍王：什么時候要章推知會我一聲就行了。】

　　【山水一程：跟我們還這么客氣。】

　　【風也蕭蕭；我金盆洗手了，不過可以在書友群里幫你呼吁一下。】

　　聊完天后，李想直接私信戴學文——

　　【手中刀：你這本廢稿怎么流傳出去的心里有數嗎？】

　　【戴學文：我……】

　　【手中刀：除了給我看之外，還給誰看過？】

　　這話一出，戴學文陷入回憶，別看自己也是寫了第二部書了，但是網文圈的朋友并不多。

　　加上新書給李想過目，他總覺得心里有些忐忑，只給過網文學院同寢室的幾個人看過……

　　難不成……

　　不應該啊！

　　【戴學文：除了給您看過以外，只在我們網文學院寢室群里發過……】

　　【手中刀：有沒有可能？嗯？】

　　戴學文思慮再三，如果這部小說開頭真的被泄露出去的話，那么只能是他們五個其中之一。

　　可是……為什么啊？

　　他和室友相處還挺融洽的。

　　沒道理啊！

　　【戴學文：我……或許有可能吧，但我又不敢相信……】

　　【手中刀：算了，你下次注意一點。】

　　【戴學文：我明白……】

　　當晚。

　　李想將自己的思路和立夏全盤托出，說來復雜，總結起來不過四個字——請君入甕。

　　立夏對這種抄襲事件，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因為在他看來，作者成績不好可能只是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但是抄襲就是人品問題了，對于人品不好的作者，走這種捷徑和彎路，他認為是可恥的事情。

　　立夏坐在客廳里，和泰山聊了很久。

　　當煙灰缸里足足有四五根煙頭時，泰山笑道：“這招有點損啊，是李想教給你的吧？”

　　立夏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行了，行了，我也不多嘴了，畢竟都是當主編的人了，誰還不允許有幾個智囊呢？技術部門那邊我會幫你安排的，至于這條魚上不上鉤，就看他自己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廢稿流出，那就放他一馬。”泰山嘴角含笑，殺機頓現：“如果真是什么不開眼的工作室撈過線了，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與此同時。

　　魔都公寓內，快三十了，還單身一個人住的清風，也在打著電話。

　　“你他媽的搞什么搞？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后面讓我簽約的兩本是李想徒弟的廢稿？”

　　“偷偷賺一筆不好嗎？搞到他頭上，是嫌我們死的不夠快嗎？”

　　旭日拿著電話，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就算夜深了，大廳內，二十多位寫手敲擊鍵盤的聲音依舊絡繹不絕。

　　起航是個大網站競爭激烈這話沒錯，但也正因為如此，很多業內最新動向，最新創意也是誕生于此。

　　就好比這一次的簽到流。

　　旭日的眼光一向不錯，要不然也不會當上編輯，他已經吩咐工作室，將接下來幾個月的工作重心，全部轉移到簽到流的批量生產上。

　　他要趁著其他網站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打一個時間差，賺他娘的盆滿缽滿。

　　聽到清風的呵斥，旭日叼著煙，笑容肆意而張狂：

　　“他書劍兩無成要不是李想的徒弟，我還不會搞他。明說吧，老子搞的就是他。”

　　“你懂不懂什么叫悶聲發大財？這么做，我風險很高的。一天天的，有多少眼睛盯著我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安啦，安啦，怕什么？”旭日安撫著這位合作伙伴的情緒。

　　但事到如今，他沒有退讓，畢竟清風已經站在自己的船上。

　　想下船？

　　姥姥！

　　“還好你手里有錄音，不然這一波直接封書。”清風長出一口氣，后怕不已。

　　“錄音？”

　　旭日看向坐在一旁正吃泡面的孫全福笑道：“哪有什么錄音。”

　　“？？？”清風的語調陡然升高：

　　“什么！沒有？”

　　“當然，那通電話是孫全福接的，這點隨機應變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我好歹是從起航離開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起航，了解泰山。”

　　“你放寬心，我旭日什么時候坑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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