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諫言
杜若有些吃驚,不過想一想平日里宇文闕的行為方式,又覺得他這樣的人,似乎就得不走尋常路,若是如尋常人一樣,倒不像是“宇文闕”了。
“我聽聞先帝生性多疑,并不輕信,為何宇文闕在圍獵的時候有機會諫言,他便信以為真了?”這也是杜若聽過之后覺得詫異的地方。
葉遠舟卻搖搖頭:“倒也不是,先帝最初只是驚訝于宇文闕能那么快安撫住受驚的馬匹,他一直篤信馬是牲口里面最具靈性的,因而便對宇文闕的印象還算不錯。
之后對他表達了謝意,見他氣質(zhì)不俗,就又問他是什么人,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宇文闕便說自己是個游方術士,沒有固定的目的地,天南海北哪里都去。
先帝聽聞是個術士,就隨口讓他占卜一卦,宇文闕擺卦之后,告訴先帝他近期能夠消除一個心頭大患,之后便是他自己如何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異動那些話。
先帝最初倒也談不上相信只是覺得這話聽著倒也順耳,便虛了他一些銀錢,讓他離開。”
“那后來為何……?”杜若聽到這里,覺得按照常理來說,可能宇文闕很快就會被日理萬機的帝王拋在腦后,不可能有機會成為備受器重的國師。
“后來先帝回宮之后,的確也沒有立刻有所動作,只是被宇文闕提到了心腹大患,不由便想起了之前一直就讓他心里不太痛快的藩王。
在先帝正值壯年的時候,幾個藩王曾經(jīng)有過起兵作亂的心思,不過被先帝鎮(zhèn)壓下去,之后倒是一直老老實實,沒聽說有什么出格的動作。
但是隨著先帝的年紀越來越大,他始終覺得那是一塊心病,擔心有一天藩王們突然造反,而自己因為年老體衰,無力應對,會被奪了王位。
正好宇文闕說的話,一下子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于是回去之后,就招了探子,派出去探查幾個藩王的情況。
這一探查不要緊,還真被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藩王似乎悄悄擴充了兵力,十分可疑。
正好你祖父曾經(jīng)出手相助過的那個藩王因為自己所謂的‘怪病’荼毒百姓,先帝就借著這么一個由子,干脆騎兵削藩。
這一戰(zhàn)還真是勢如破竹,很快就把幾個藩王給打得落花流水,大殷成功削藩,解決了先帝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
班師回朝之后先帝又想起來宇文闕,覺得這個術士似乎是自己的福將,若不是他提醒自己,或許自己真的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等到那個擁兵自重的藩王成了氣候,到時候勝敗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于是他派人出去尋找宇文闕,無論如何也要把人給找到,結果這一找就發(fā)現(xiàn),人根本沒有遠走,就在京城里的一間小客棧里面住著。
于是先帝命人把宇文闕請進了宮中,封了國師。
本來國師這個官職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畢竟手中并沒有什么實權,全看是不是能夠討得皇上的歡心罷了,所以最初也沒有人太拿他當做是個威脅,只是覺得稀奇罷了。
宇文闕這個人,非常聰明,他是因為卜卦精準,諫言得力,被封了國師,一時之間自然是風光無兩,京城里的達官貴人紛紛邀請他過府做客,設宴款待他。
你猜他是怎么做的?”
杜若想了想,宇文闕給她的印象之中,除了為了葉遠舟解毒的事情,與他杠了一陣子之外,其他時候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甚至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于是便猜道:“他一一婉拒,誰也不理?”
“恰恰相反,他來者不拒,誰設宴款待他,他都去赴約,誰也沒有得罪,卻也沒有特意去攀附誰的意思。
對此先帝甚是滿意,覺得若是宇文闕與誰都不往來,反而讓人覺得他說不定私底下偷偷的在與誰結交。”葉遠舟說,“之后他又有過幾次頗得圣上歡心的卜卦,算是徹底坐穩(wěn)了國師的位子,之后便逐漸有了側重,開始逐漸疏遠那幾個先前也對他有所示好的皇子,反而與當時的大皇子來往密切起來。”
“當年的大皇子是……?”杜若從小生長在玉州,雖然說在祖父和父親的教導下,學識卓然,但對于京城里、皇宮內(nèi)的事情,卻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正是當今圣上。”這會兒沒有外人,葉遠舟同杜若說起話來也沒有什么顧忌,“當年他還只是大皇子,并不受器重,外家也沒有什么勢力的大皇子。”
杜若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對于玄學數(shù)術那些東西一竅不通,但是宇文闕的這些選擇,可以說每一步都走得特別正確,如果說不是他真的擅長占卜,能掐會算,就只能說是運氣太好了。
“你是不是覺得特別驚訝?”葉遠舟并不意外杜若的反應,“當時我父親就覺得宇文闕年紀輕輕,做出的抉擇卻令人驚訝。
本來他們都以為,他會選擇與最不受器重的大皇子走在一起,是為了避嫌。
畢竟先帝因為猜忌心重,遲遲不肯立太子,不管多少人進諫都無濟于事。
當年有幾個外家勢頭比較大的皇子,暗地里都在較勁,都希望自己能夠在最后關頭執(zhí)掌天下,唯獨大皇子,因為外家權勢羸弱,非但不能給他任何助力,還要仰仗他來照拂。
雖然說大皇子當時已經(jīng)早就過了而立之年,已經(jīng)直奔不惑,卻沒有任何人把他當成是威脅。
宇文闕和這樣的一位皇子成了忘年交,任誰都會以為他不過是為了在先帝面前避嫌才做出的選擇。”
“難道不是?”杜若越聽越疑惑,這怎么聽起來都讓人覺得是出于避嫌的目的,可是想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只是避嫌,后來的事情又是如何發(fā)展的呢?
她斟酌了一下,試探著問葉遠舟:“你的意思是……當今圣上能夠從一個不受器重的皇長子,最后登上帝位,這里面有宇文闕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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