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很明顯嗎?
沈頤舟還在定點走戲,見林嵐過來表情瞬間柔和。
白亭書看他飛速變臉,忍不住感嘆:不管是誰,只要沾了感情都會變成傻子。
這場戲是匡更莫跟父親匡瑯星的對手戲,林嵐目不轉睛的看著監視器里的沈頤舟,不知不覺陷了進去。
劇組的造型設計真的很用心,匡更莫的造型利落而俊朗,特別是完全還原原著的高馬尾,頭肩比堪稱完美的沈頤舟再合適不過了,再加上得天獨厚的身材優勢,讓人無法忽視。
她專注欣賞著沈頤舟的美色,正看得入迷,白亭書喊了cut,還問她的意見。
但她注意力偏到外太空,根本沒注意沈頤舟演得如何。
“白哥,我能再看一遍嗎?”她小聲說。
如果剛才白亭書能回頭看她一眼就會發現她的心不在劇情和表演上,所以對她的要求也沒有多想,又重放了一遍。
她這次集中精神看下來,覺得沒什么問題,就如實跟白亭書說了。
“行,準備下一場!”白亭書點點頭,起身喊到。
沈頤舟接過高朗遞來的水,走到林嵐旁邊坐下,笑著問她:“還可以嗎?沒有要改的地方?可別因為跟我熟悉就不好意思說。”
林嵐連忙否認:“沒有沒有,真的很好。”她猶豫著把剛才的事說了,難掩擔憂的問他:“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啊?都是我的錯,如果能聰明點也不至于……”
“別多想,在劇組總會遇到這樣的事,大家都一樣。現在是剛開始拍攝,保密還算好,偶爾有一兩個也避免不了。慢慢你就會習慣了,還記得我昨天講的吧?這不算什么麻煩,也不是你的責任。”
沈頤舟昨晚回劇組的路上講過他之前拍戲的時候,片場里能有十幾個代拍,拍戲時連相機快門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
沈頤舟曲起食指在她帽檐上一敲,說:“你就別瞎擔心了。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們這些人頂著,你專心拍戲就是了。”
天塌下來,也有他們頂著。
這種話林嵐只在電視劇里聽過,她楞楞的看著沈頤舟,一時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怎么又發起呆了?放寬心,想想下午的戲更要緊。”
“……噢,我、我去找阿麒對戲。”她匆忙起身離開。
沈頤舟剛抬起的手又放下,他問高朗沈朝云在哪。
“云姐在跟宣發對接,”高朗看了眼手表,說:“去挺久了,要么我去叫她?”
“不用了,你跟場務那邊說一聲,多注意代拍。”
“得老板令!小的這就去。”高朗耍寶地說,剛走出兩步,他又退回來,小聲提醒:“老板,我能理解你對小林老師的‘情不自禁’但還是收斂些比較好吧,微博我也看了,現在這個節骨眼要是再鬧出什么緋聞可就不那么好處理了。”
“……我很明顯嗎?”沈頤舟一副不信的樣子。
高朗的表情十分豐富,擠眉弄眼的說:“老板吶,我打認識你以來,除了拍戲的臺詞外就沒見你說過這么多話,還是對一個異性。還有最重要的,眼神。”
他可算是打開了話匣子,這幾天的所見所感終于有機會一吐為快:“小林老師反應遲鈍,我們這些旁觀者可不瞎啊,您那倆眼珠子就差粘她身上了,人家一來您那臉上就跟春花開了似的,還有啊,我……”在沈頤舟一言不發的注視下,高朗憑借求生本能迅速閉嘴。
老板確實帥,但這樣面無表情盯著人的樣子真的很像活閻王。
高朗想著,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對自己那還未到手的獎金充滿擔憂。
“老、老板,我就是好心提醒,我馬上去辦,拜拜了您嘞!”高朗稍顯笨重的身材倒沒有影響他的逃生速度。
沈頤舟喝著水,開始自我反思。
白亭書過來推了推他,說:“你跟這兒凹什么憂郁型男的造型呢?詞兒背了嗎那邊坐著去!”
沈頤舟抬頭看他,疑惑的問:“剛才小高說我看林嵐的眼神很明顯,有嗎?”
白亭書正調著監視器,聞言回頭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十分嫌棄的說:“真該給你錄下來……不對,這日后的花絮你可以看看,好好欣賞一下你的傻樣,還好意思問呢!”
他揮了揮手將他趕到林嵐的椅子上,坐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知道你這叫什么嗎?風水輪流轉!當年我、咳,那個什么的時候你怎么損我的還記得嗎?你現在比起那時的我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懂了嗎?”
沈頤舟回想了一下大學時白亭書追葉向榆的樣子,最后得出結論——那確實挺傻的。
“劇組好像有代拍,你這保密工作也不到位啊。”他不想繼續被損,于是換了話題。
白亭書不留情的吐槽道:“你轉移話題的本事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這年頭的代拍哪個劇組防得了?跑到深山里都有跟的,何況這是橫店吶大哥,這部戲你們仨什么流量你自己心里沒數啊?你給我收斂點就行了,還敢抱怨我。”
“……”沈頤舟這次終于不占理了,只能低頭看劇本,權當沒聽到。
林嵐找到唐麒,兩人商量過后開始對戲。
下午的第一場戲就是晏溫和紀思衡在紀府書房里頭一次發生沖突。
劇本里這段是在室內,晏溫和紀思衡隔桌而坐,因為沒有桌椅等道具,所以兩人相對而立只能搭配一些簡單動作往下梳理劇情。
『紀思衡』板著臉問:“聽聞你昨夜又宿在青樓?”
折扇在『晏溫』指間轉了個圈,她漫不經心又帶著些輕浮的回道:“我宿在何處又與紀兄何干?”
“你!”『紀思衡』臉上帶著惱意,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你小小年紀,怎可日日流連于那種花街柳巷!祖父教你詩書可不是讓你拿去拈花惹草的,名聲何等重要,你不懂嗎?”
她聽了這話也沒有半分動容,只悠閑地把玩著折扇——早上的練習效果顯著,基本動作算是掌握了,乍一看還挺像那么回事。
她輕蔑一笑,說:“名聲?我一不入朝堂二不娶妻生子,要那勞什子做什么?人生在世,自然要及時行樂,否則……”
她抬眼看去,微微瞇了瞇眼,說:“豈不是白活一世?”
從唐麒的角度,她眼尾弧度像是一把小鉤子,明明是幅頑劣的模樣,眼神卻隱約含著些天真的引誘。
他一時發怔,沒能及時接詞。
看著林嵐的眼睛疑惑而快速的眨巴了兩下,他才回過神,接著教訓道:“冥頑不靈!眠花宿柳,成何體統!都是更莫太慣著你了,才教的你現在這般沉迷于聲色犬馬。待我秉明祖父,不信治不了你!”
“別事事都往表哥身上扯,我自然不如紀兄這般老成持重、將相之才。您又何必越俎代庖,非拘著我不可?”她冷了臉色,手中折扇在掌心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紀思衡』的神情古板又嚴肅,沉聲說:“好一個越俎代庖!你既拜師于祖父,就不得這般不休德行,有損祖父和匡伯父的名望。”
“我并未作奸犯科,無非是有幾位投緣的紅粉知己罷了,紀兄想找誰告狀我都不會攔著,告辭。”她抬步作勢要離開。
唐麒按劇本寫的,伸手攔住她,說:“你又想與那些狐朋狗友去縱情酒色是吧?!不準,坐下!”
『晏溫』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便貼近他,說:“少管閑事。”又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他的胸口,調笑道:“還是說……紀兄眼紅我活得比你肆意快活,也想一起去長長見識?”
唐麒一把握住她的手,剛要說話,他的助理過來通知他們因為有道具出了問題原定的戲暫時拍不了,所以兩人的戲提前了,白亭書讓他倆去化妝間換衣服。
林嵐將手掙脫出來,向他的助理道過謝,語氣輕快的說:“走吧。”
唐麒變空的手垂下去,兩人一前一后往化妝間走去。
唐麒看著前面腳步輕盈、手里忙著“盤扇子”的她不禁莞爾。
一直到化妝結束,她都在轉那把扇子,盡可能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形成肌肉記憶,避免拍攝的時候出錯。
李可然還調侃她像公園里盤核桃的遛彎大爺似的。
但所幸經過這段“緊急訓練”,第一場戲順利通過,完全沒有因為扇子的原因ng,林嵐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沈頤舟一直坐在監視器前看著,不得不說是有點醋意在身上的。
原因就在于剛才的試戲沒有完成的后半部分劇情:紀思衡握住晏溫的手,將她推坐到椅子上,四目相對之下,晏溫展開扇面擋在兩人中間。
有來有往的臺詞配合著曖昧的距離和姿勢,以及林嵐和唐麒稱得上默契的演繹,令沈頤舟很難不醋。
林嵐難掩開心,腳步都輕快不少,咬著咖啡的吸管興致勃勃地看回放,當放到她敲唐麒胸口的鏡頭時,她下意識低頭,覺得自己像個流氓在調戲良家婦女。
而她那堪稱“情緒檢測儀”的耳朵又爬上了粉色。
離她最近的唐麒一垂眼就注意到這抹艷色,他突然理解了沈頤舟為什么會捏她的耳朵尖。
沈頤舟坐在兩人斜后面,看得清楚。
他郁悶的想:一個喬景煦還沒徹底解決,怎么連唐麒也要攪和進來。
直到他看到唐麒下意識吞咽的動作,他忍無可忍地說道:“林嵐,你過來。”
“啊?好。”她后半段看得十分羞恥,巴不得離開這顯示器平靜一下。
唐麒看著她轉身,也沒說什么,只是望了沈頤舟一眼,接著回頭繼續看回放。
“怎么啦?是哪里演得不好嗎?”林嵐顧忌著代拍,在與他隔了半步的地方站定。
沈頤舟看她左顧右盼的張望著什么,猜到她是在找代拍。
他無奈地說:“不用找了,代拍這種基本成型的產業鏈沒那么好解決,不用管他們。”
“……喔,你叫我干嘛?”
沈頤舟只是想讓她離開唐麒身邊,一時被問住了,于是隨口胡謅道:“你后面的頭發亂了,過來點。”
“后面?”她還是不肯走近,不在意的自己捋了捋。
沈頤舟只能起身走過去,卻見她倒退一步,小聲說:“頤舟,我自己可以整理的,你坐著吧。”
沈頤舟站在原地看她離去的背影,也不好去攔,心情十分復雜。
小高不忍直視的呲牙,還是勸道:“老板吶,別喪氣嘛,小林老師這樣避嫌也是大局為重,在片場還是小心些,對大家都好。”
沈頤舟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坐下,正巧沈朝云一臉喜色的過來。
“頤舟,你看……”沈朝云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本來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問道:“怎么了這是?”
高朗湊過去低聲說:“小林老師因為怕代拍躲老板來著。”
“嗐,就這事兒啊?”沈朝云一拍他肩膀,說:“你先看看微博,我們幾個總算沒白忙活,物料放出來反響很不錯,關于小林的負面評論也少了大半——你倒是笑一個啊!”
沈頤舟臉色好看一些,但笑是笑不出來的。
他打開微博大致看了一圈——劇組沒有放出多少物料,畢竟不是宣傳期,只是選了各自的定妝照和兩小段林嵐與他和唐麒的試戲片段發出去。
關于林嵐的正面評價集中于她的哭戲,不少評價都提到共情感很強,書粉安心的同時,也提高了路人對這部戲的期待值。
當然,也不是沒有罵她的。
有人覺得她有后臺,劇組才這么刻意的把她一個女二的試戲片段放出來,也有人說看了她跟唐麒那段戲覺得她不檢點,還罵了些不堪入目的詞,看id應該是唐麒的粉絲或者披皮黑。
但大部分都是夸獎,相較昨天一邊倒的罵聲,今天這樣評價已經算很好了。
“她早上跟阿麒練習的時候,好像被代拍拍到了,但也不是很肯定。這一塊也要麻煩你們注意。”沈頤舟關了手機,抬起頭說。
沈朝云笑道:“小白這保密工作做得不行啊,片場這么快就暴露了?”不愧是合作多年的姐弟,這得虧是白亭書不在,否則非得氣撅過去。
“不確定,保險起見還是小心些。”
“他倆能做什么,被拍了也沒事吧。”
“……”沈頤舟想起早上看到兩人手拉手的畫面,眉頭一皺,說:“就怕看圖說話,胡編亂造不是營銷號的專長嗎,就算什么都沒做也能被他們說得不清不楚的。”
“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說了算。”沈朝云也不跟他唱反調,見林嵐回來了,揶揄的戳了戳他的胳膊,說:“人都過來了,你的臭臉收一收,就算你長得帥也不能這么任性,快,笑一個。”
沈頤舟無奈的揚了揚嘴角,笑得十分敷衍。
不過等林嵐走到跟前,他的表情還是瞬間柔和,這變臉速度把沈朝云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高朗又湊過來,小聲說:“云姐,別驚訝,習慣就好。”
下一場是紀太傅給三人講學的戲份。
因為走位調整花了不少時間,這場戲又因為各種原因拍了三條才過,導致吃午飯的時間變得很緊張,大家在劇組確實沒那么多閑講究,或蹲或站的吃著盒飯。
盒飯是劇組統一訂的,都是一樣的炒菜米飯。而林嵐吃飯是真的慢,比一些邊說邊吃的人還要慢,大家陸陸續續都吃完了,她才不過吃了一半。
唐麒問她是不是沒胃口,她不好意思的解釋只是自己吃飯太慢。
看著兩人有問有答的對話,沈頤舟心里不是滋味,他跟唐麒認識到現在,可沒見過他這么關心過誰的……而且葉向榆提過唐麒有個談了很多年的女友,前年唐麒進公司的時候迫于壓力還是分了手。
他默默嚼著剛才林嵐分發給眾人的口香糖,不禁擔心起在他的“時機”成熟前,林嵐會不會被“拐跑”的問題。
畢竟書里的紀思衡才是晏溫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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