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
顏如箐還是沒能搭上方展離開的車, 她思來想去,決定進(jìn)副本能躲一陣是一陣。
但在淪陷區(qū)她一口氣將自己升到了b級,想要更進(jìn)一步需要進(jìn)晉級副本。
而她的晉級副本很有可能接著上次晉級d級玩家的副本, 且這個晉級副本說不定和她遺失的那段記憶有關(guān)。
最終顏如箐找了個時間進(jìn)了副本。
——
“箐箐, 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聽話?”
“有。”
“箐箐真棒,爸爸在不在?箐箐讓爸爸接電話好不好?”
“好。”
“爸爸,媽媽來電話了!”客廳內(nèi),穿著淺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手里拿著手機(jī)跑向廚房,對廚房里正在做飯的男人喊道。
小女孩八九歲,還未張開的五官依稀可見是個美人胚子。
她扎著雙馬尾,戴著兩朵粉色的小花發(fā)夾,稚嫩的臉上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因為高興, 粉撲撲的臉蛋微紅。
廚房忙碌的男人聽到她的呼喊,連忙放下手里的菜刀,將手擦了擦,轉(zhuǎn)身彎腰笑的一臉和藹從小女孩手中接過手機(jī)說:“謝謝箐箐寶貝。”
小女孩箐箐聞言眼睛亮了亮, 挺起小胸脯驕傲地大聲道:“不客氣!”
“去玩吧。”男人忍俊不禁地摸摸她的頭。
“不,我要等著和媽媽說話。”小箐箐仰頭期待道,“我想問問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男人一愣, 手中的手機(jī)里很快傳出一道溫柔中帶著歉意的女聲, “寶貝對不起,媽媽這幾天加班有點忙。等十一, 十一媽媽肯定放假回去陪你好不好?”
小箐箐聞言不是很開心,失落了一陣。直到她掰著手指算了算時間, 發(fā)現(xiàn)頂多三天媽媽就能回來了,馬上又高興起來。
“那媽媽說好了,一定要回來陪我哦。”小箐箐說完, 等手機(jī)里傳出媽媽的保證,她這才滿意地一蹦一跳離開。
看她離開廚房,拿著手機(jī)的男人臉上笑意不減,對著手機(jī)說:“你這次加班的時間確實有點久了。”
“沒辦法,那個孩子你也知道,身體弱,需要經(jīng)常看著。等過幾天他的父母找來了新的醫(yī)護(hù)就好了。”
“對了榮哥,前段時間我們醫(yī)院接收了一個病人,長的跟神仙似的……”
三天后。
“喂?什么?加班?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飯桌上,接完一通電話的女人連忙起身,愧疚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對不起,醫(yī)院突然有些事。”說著,她都不敢看女兒的眼睛。
但想到護(hù)士長說的話,她沒辦法拒絕。
“媽媽又要加班去了嗎?”坐在餐桌上的小箐箐眼巴巴地看著女人。
“嗯,媽媽不在箐箐要乖。”女人無奈地捏捏女兒的臉。
“我想和媽媽一起。”
女人聞言有些意動,然而很快她想到什么,擰眉拒絕道:“不行,這幾天醫(yī)院不方便。”
看著女兒失望的臉,她緊跟著態(tài)度緩和地補(bǔ)充了一句,“等過陣子,過陣子我?guī)闳ズ貌缓茫縿偤美畎⒁趟麄円蚕肽懔恕!?
“好吧。”
“乖。”
出門之際,女人欲言又止地看著送自己的丈夫。
“榮哥。”她探頭不舍地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屋里的女兒。
“女兒就麻煩你了。”
“什么麻煩不麻煩,難道箐箐不是我的女兒?”顏榮故作生氣道,“倒是你,別那么傻,累了就休息,別埋頭一直干。”
“我會的。對了榮哥,最近幾天醫(yī)院發(fā)生了幾起傳染病事件,你注意點箐箐,別讓她亂跑。”
“好,你路上小心。等會兒,素荷,把傘帶上。”
“咔噠——”
“爸爸,媽媽走了?”屋內(nèi),小箐箐稚嫩失落的聲音響起。
“別傷心寶貝,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
轉(zhuǎn)眼十一假期結(jié)束。
姜素荷終于可以回家休息兩天。
陪著女兒待了一天,她看著坐在客廳趴在茶幾上畫畫的小箐箐,目光在她被丈夫夸贊后,喜笑開顏的笑臉上頓了頓,突然問道:“箐箐還記得阿遲哥哥嗎?”
“阿遲哥哥?”小箐箐扭頭,疑惑地看著媽媽。
“對,就是我之前經(jīng)常帶你去醫(yī)院看病的那個小哥哥。”
“記得,那個身體不好,不喜歡說話,長的很好看的小哥哥。”
“對對。”姜素荷沒想到女兒居然還記得那么清楚,記得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四年前。
“他怎么了?”小箐箐不解。
“他…”姜素荷頓了頓,說,“箐箐想不想見見那個哥哥?”
“媽媽是要帶我去醫(yī)院嗎?”小箐箐驚喜地?fù)溥M(jìn)她的懷里。
“…再看看吧,最近醫(yī)院病人有點多。”姜素荷遲疑地摸著她的頭發(fā)。
晚上十點。
主臥室里,姜素荷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的丈夫顏榮早就發(fā)現(xiàn)她這次回來有心事,遂問道,“你怎么了?”
姜素荷唉聲嘆氣了好一陣子,才吞吞吐吐道:“那孩子只剩一個月時間了。”
睡在她旁邊的顏榮翻身的動作停下,一臉詫異,“是你一直在照顧的那個孩子?”
“嗯。”
顏榮沉默了片刻,安慰道:“你別多想,那孩子生出來身體就不好,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
“我知道,就是感覺挺揪心的。哎,榮哥,我發(fā)現(xiàn)那孩子記得咱們箐箐,前幾天我給他看了咱們箐箐的照片,他一口就叫出了箐箐的名字。”
“這還是他這個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顏榮:“你想說什么?”
“我本來想帶箐箐見他一面,沒準(zhǔn)是最后一面了。但是這幾天我感覺醫(yī)院不對勁,我不放心。哎,過幾天再說吧。”
顏榮見她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有什么值得她惆悵的,可還是勸道,“好了,你別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睡覺,明天再說。”
顏榮這會兒還沒意識到他的妻子會在兩天后的夜里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嚇)。
當(dāng)看到妻子扶著一個虛弱的少年進(jìn)門,老實人顏榮嘴巴長大,顯然沒弄清楚這是什么情況?
“顏叔叔好。”少年身體單薄,穿著白色特制的病號服,將他一張面無血色的臉,襯的更像紙一般。
他看著十一一歲,五官俊秀,出色的是那雙眼沉靜如潭仿佛什么都無法引起他情緒波動的黑眸。
“你、你怎么把他帶來了?”顏榮見他隨時要倒的樣子,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可是知道,這孩子的家人為了讓他活著都快瘋了。
所以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的家人不可能讓他出院,偏偏現(xiàn)在……
顏榮見妻子心虛地低著頭,心里涌出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正要質(zhì)問,卻見妻子祈求地?fù)u搖頭。
“媽媽你回來了?”屋里軟糯的詢問打斷三人之間可怕的沉默。
本來了無生趣,主動開口叫了一聲“叔叔”就沒說話的少年。眼睛倏然一亮,看向姜素荷欣喜道:“妹妹?”
“嗯,我?guī)闳ヒ娒妹谩!苯睾衫M(jìn)屋。
顏榮臉色難看,沉默地跟在后面。
“媽媽,他是誰啊?”
“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的阿遲哥哥,箐箐陪哥哥玩一會兒好不好,媽媽有些事情要和爸爸說。”
“好哦,但是你們快點,馬上八點快到我的睡覺時間了。”
“知道了,去和哥哥玩吧。”
——
“你瘋了?你不要告訴我,他是你偷偷帶出來的。”拉著姜素荷去臥室,將門關(guān)上的顏榮罕見的朝她生氣。
“他說他從出生起就沒出過醫(yī)院,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又說想見箐箐最后一面,求我答應(yīng)他……我不想答應(yīng)的…但是他哭了……”
“我第一次見他哭……我心里不忍…”
“再不忍也不能這樣,你這是在害他不是幫他。萬一他有個什么差錯,我們來不及送他去醫(yī)院出事了怎么辦?”
“不行,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他父母?”
“這,他說他父母同意了。”
顏榮無語,“馬上打電話通知他家里人。”
“可我……”
“不對,看守他的人應(yīng)該很嚴(yán),你是怎么把他帶出醫(yī)院的?”顏榮不解。
“最近醫(yī)院里來了一群從中都過來的專家,他們帶走了大量醫(yī)生和醫(yī)護(hù)人員,醫(yī)院人手少。至于看守他的人,他不知怎么勸的,沒管他。”
顏榮一言難盡地看著妻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打電話,問問他家里人到底知不知道。”
誰知幾通電話竟沒有打通。
被賦予“陪客”任務(wù)的小箐箐,沒多久就倒在少年身上睡得昏天暗地。
姜素荷出來見狀臉色大變,下意識就要去把女兒叫醒,免得她壓壞了少年。
“妹妹睡。”少年卻阻止了她,空閑的胳膊擋在小箐箐身前,警惕地對姜素荷說。
姜素荷哭笑不得,卻不得不以“身體受涼”為由勸他叫醒箐箐讓她回屋睡覺。
少年思索了片刻,在姜素荷嘴皮子都要磨破前,叫醒人,拉著她說:“回屋睡。”
小箐箐困頓的眼睛根本睜不開,聞言直接抓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
一進(jìn)屋,她甩開少年,直奔自己的床滿足地躺了上去。
阿遲愣了一下,過去看著僅有一米一左右的單人床發(fā)呆。
跟在他身后的姜媽剛要讓他去主臥睡。
就見他過去把箐箐往里面推了推,接著脫鞋各衣躺了上去,不忘扭頭平靜地對姜媽說:“熄燈。”
姜媽:“……”
女兒還小,他又有病,只是把箐箐當(dāng)做妹妹,所以她不覺得有什么。
只是心里有些異樣。
幾個小時后,床上的阿遲驟然睜開眼,耐心地挪開妹妹扒在他身上的胳膊和腿,坐起身下床往外走。
在他準(zhǔn)備去主臥叫醒姜媽媽時,睡在客廳的顏爸及時開口,“有什么事嗎?”
阿遲看著他,沉默了兩秒,說:“回去。”
“你等等,我穿件衣服送你回去。”
阿遲沒拒絕。
又過了幾天,姜媽媽擔(dān)憂地從醫(yī)院回來問箐箐想不想跟她一起去上班。
“那我能見到阿遲哥哥嗎?他上次給我的種子被我不小心吃掉了,不知道阿遲哥哥會不會生我的氣。”
“什么種子?”姜媽媽隨口問了一句。
“一個香香的種子,像葵花籽,很好吃。”
“那你到時候自己問他。”姜媽媽不以為意。
去了醫(yī)院,小箐箐迫不及待的向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坦白了自己的錯誤。
“哥哥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給我的那個種子吃掉了。”
病床上的人聞言愣了半秒,問:“那你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沒有就好。”少年表情沒什么變化。
“哥哥還有沒有種子?我這次肯定不會再偷吃了。”
“有糕點。”少年看向病房旁邊的置物桌,“你要吃嗎?”
“要!”小箐箐當(dāng)即被吃的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經(jīng)過這次看望沒多久。
時隔半個月姜素荷在某天夜里突然告訴丈夫,“阮遲那孩子離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顏榮愣住,張口道:“別太難過,你已經(jīng)盡心盡力了。”
“哎,聽說當(dāng)時有希望的,結(jié)果突然不了了之。”姜素荷遺憾。
“他走了,你最近應(yīng)該不忙了吧。”
“差不多,而且隔壁在建新院區(qū),到時可能會擴(kuò)招。”
“那就好,趁這段不忙多陪陪箐箐……”
顏榮本以為日子就此恢復(fù)平平淡淡。
誰知沒兩天妻子就帶回了一個讓他震撼的消息。
“隔壁新建的那個分區(qū)醫(yī)院地下,有人在做人體實驗!”
看著受驚的妻子,顏榮本想不信。
卻聽妻子繼續(xù)說:“那些孩子,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感染了未知病毒的孩子。他們沒死而是被那些人關(guān)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顏榮狐疑。
“我親眼看到的。”
“親眼?”顏榮眼神越發(fā)古怪。
“就是有天夜里我值夜班,突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往隔壁去了。我也不知怎么就跟了上去,一路跟到隔壁地下,然后看到了……”姜素荷神色有些瑟縮驚懼。
顏榮見狀安撫地攬住她的肩膀,姜素荷卻在這時推開他伸手從床頭柜上拿手機(jī),“我給你看張照片。”
當(dāng)看到照片第一眼,顏榮被驚艷。
照片的內(nèi)容是一個浸泡在淡藍(lán)色半透明液體中的青年男子,男子擁有一張驚世艷艷宛若神仙的臉和完美身材。
他泡在水里,雙目輕闔好似隨時都能睜開。
“他是?”顏榮好奇地問。
姜素荷:“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詭異的病人。”
“是他?”顏榮皺眉。
“對,他就在那個地下實驗室里,四周還有其他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顏榮:“別多想,明天我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暫時留著。你手機(jī)里的照片趕緊刪了別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然后你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照常去上班。”
“只能這樣……但愿不要出什么事。”
然而意外來的總是那么突然。
雨夜。
瘋狂的拍打聲在樓道里響起。
顏榮驚醒,他快速穿衣出去將同樣被驚醒,抱著玩偶站在自己小房間門口迷迷瞪瞪的小箐箐勸回屋睡覺。
等她進(jìn)去后,他這才開門。
“榮哥!”渾身濕漉漉,披頭散發(fā)穿著護(hù)士服的女人抬起頭,在樓梯口透氣窗雷聲閃電落下的微光下,露出一張面無血色、青白交加的臉。
顏榮心臟猛然緊縮,若非膽子大和對妻子的信任的,他差點嚇?biāo)馈?
“素荷?你不是在醫(yī)院加班嗎?”他失聲叫道,接著連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想讓她進(jìn)屋。
觸碰她的瞬間,顏榮感覺自己摸到了一塊冰。他沒多想,以為是她淋雨回來的緣故。
直到他發(fā)現(xiàn)他拽不動妻子。
“榮哥,你聽我說。”妻子反手握住他的手。
冰冷的觸感激的顏榮打了個寒顫。
“帶箐箐離開這里,馬上就走。”
“素荷我們進(jìn)去說好不好?”顏榮擔(dān)憂道。
“不,我不能進(jìn)去。”姜素荷搖頭,“榮哥,記住,馬上帶箐箐離開,不要去找我。”
“你在說什么?”顏榮怔怔地看著她。
“不要去找我,我走了,照顧好箐箐。”說完,姜素荷轉(zhuǎn)身離開。
轉(zhuǎn)身的瞬間,顏榮面露驚駭雙手猛地握成一個拳頭。
卻是他的妻子后腦勺破了一個大洞,血肉模糊,血水混合著雨水從她后背流至地面,濺在地上形成一團(tuán)團(tuán)淡紅色的水洼。
顏榮眼眶濕潤,淚水不由自主落下。
“老婆。”
姜素荷沒回頭,繼續(xù)走遠(yuǎn)。
“媽媽——”
顏榮一震,錯愕地看向不知何時來到他旁邊的小箐箐,下意識彎腰捂住她的眼,將她趕緊推了進(jìn)去關(guān)上門。
“寶貝,你看錯了,沒有媽媽,媽媽還在加班。”
“可是剛才那個背影就是媽媽?”
“不是,你在做夢呢,等你睡醒了,媽媽就回來了。”
“媽媽,媽媽好像受傷了…”
“沒有,那不是你媽媽,寶貝快睡,爸爸陪你,明天醒了媽媽就會回來了。”
不稍片刻,房間里再次恢復(fù)安靜。
將女兒哄睡的顏榮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睡不著。
他看著女兒安靜的睡顏,內(nèi)心的擔(dān)憂與疑惑讓他完全靜不下心。
第一天。
顏榮按妻子說的帶箐箐離開。
等把箐箐安排好,又找來律師朋友替他幫忙照看幾天。
接著義無反顧去了醫(yī)院。
小箐箐在新屋里等爸爸等了快半個月。
爸爸終于回來了。
媽媽也回來了。
爸爸媽媽帶她回到了原來的家,一家人和以前一樣生活。
就是爸爸媽媽好像變了,兩人經(jīng)常說悄悄話不告訴她。
而且有時候爸爸媽媽會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盯著自己。
爸爸媽媽的口味也變了,有天她專門拿了爸爸不喜歡吃的蘋果給他,爸爸居然吃了,還說很好吃。
媽媽也是。
以前媽媽最討厭吃生食了,現(xiàn)在天天做生膾,她不喜歡吃,可是媽媽說不吃就餓著。
又過了一陣子。
小箐箐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兩個人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想以前的爸爸媽媽了。
這天家里來了個警察叔叔,小箐箐想到以前爸爸媽媽說過,有問題找警察。她想讓警察叔叔幫她找找以前的爸爸媽媽。
但是被現(xiàn)在的爸爸媽媽聽到了,他們說她有病,還把她關(guān)了起來。
小箐箐很不服氣,她一定要找到他們不是自己爸爸媽媽的證據(jù)!
可惜一直沒找到。
直到一天她打翻了睡前牛奶,晚上出去上廁所時,路過廚房聽到了異響。
她好奇地過去,就看見她“爸爸媽媽”蹲在地上吃著生肉,那姿勢和吃東西的聲音,很像兩個怪物。
這情景把小箐箐嚇壞了。
她跑進(jìn)自己屋幾天都沒出門。
最后是“爸爸”撬開門,把她拽了出去。
面對這樣的陣勢,小箐箐嚇哭了,吵著鬧著說他們是怪物,不是她的爸爸媽媽。
沒想到這次他們承認(rèn)了,“沒錯,我們的確不是你的爸爸媽媽。”
“不過我們是你爸爸媽媽請來照顧你的,你不用怕。”
“那我爸爸媽媽呢?”
“你爸爸媽媽死了。”怪物說。
“死了?”
“對,就是不再人世了。”
“他們怎么死的?”
“他們是被人害死的。”
“誰害死的?為什么?”
“你爸媽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被人滅口。至于是誰,等你長大了自己調(diào)查。”
自從怪物和她坦白后,怪物做什么都不在她面前掩飾。
小箐箐又怕又沒辦法,只能任由他們侵占自己的家。
這樣的日子沒維持多久。
這天,他們背回來了一個人。
小箐箐扒在門后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當(dāng)看到他們把人拖進(jìn)廚房,小箐箐眼里滿是驚懼。
他們要吃人!
這個認(rèn)知,讓小箐箐慌亂的同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報警,可她沒有手機(jī)。
眼看他們正在商量從哪下手,哪里好吃。
小箐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去,小聲阻止道:“你、你們不能吃人。會、會被發(fā)現(xiàn)。”
“哧……”怪物爸爸輕笑了兩聲,說:“沒關(guān)系,反正今天過后,發(fā)現(xiàn)了就跑唄。”
“婉妹,動手!”
在小箐箐茫然之際,怪物媽媽起身把她綁了起來。
“瑪?shù)拢恢痹谖颐媲盎危K于能吃到了。”怪物爸爸目光垂涎地看著小箐箐,說:“要不是為了不引起懷疑,誰愿意照顧這小兔崽子。”
“行了,先看看這個尸體怎么吃?”怪物媽媽指著他們帶回來的人。
小箐箐淚眼汪汪順勢看了過去,頓時被地上之人的臉迷的忘記了哭。
“嘖嘖,我有點相信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了。”怪物爸爸望著尸體的臉感嘆道。
怪物媽媽也忍不住生了別的心思,“這,直接吃了有點奢侈啊。”
“要不……”
“哼!”怪物爸爸嫉妒的一刀劃在他的臉上,“一個死人,你確定他那玩意還能用!”
怪物媽媽:“我就是隨口一說。”
小箐箐不懂,可不妨礙她看,見那個人的臉破相了卻沒流多少血,禁不住好奇。
“從哪開始下手?”怪物媽媽問。
說著就見怪物爸爸手里拿著尖刀,直接捅入對方的肚子。
“噗——”
伴隨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怪物爸爸將地上這具完美的尸體開腸破肚。
血腥味開始蔓延,卻不重。一如地上的尸體,明明肚子破開了一個大洞,血卻沒怎么流。
反而有股說不上來的臭味。
怪物爸媽顯然也聞到了,忍不住皺眉,“該不會放久了臭了?”
怪物爸爸扔下刀,雙手對著劃開的傷口往外扒開。
誰知變故突生,一道黑色的虛影直直地?fù)湎蚬治锇职帧?
怪物爸爸驚呼一聲,抬手扔出一張金符,黑霧尖叫著消失。
“草,晦氣,怎么突然冒出一個詭?”
“那這還能不能吃?要不送回去吧?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又要和他們扯皮。”
“怎么可能送回去,花了代價換的身份好不容易將他弄出來。就算不能吃也不送。”
怪物爸爸說著,拿起地上的刀,對準(zhǔn)尸體的一條胳膊砍了下去。
接著撿起扔給怪物媽媽,“吃吧。”
怪物媽媽拿著胳膊,猶豫了片刻,還是抵不住食欲。
小箐箐瞪著眼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將地上那個神仙一樣的人拆吃入腹,人都嚇傻了。
“這個頭?”怪物爸爸拎著頭,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斧頭,高高抬起砸了下去。
噗的一聲,一股白色的漿液噴在小箐箐臉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看下去還沒暈的。
她的怪物爸媽也很意外。
“這孩子有潛質(zhì)啊。”怪物媽媽感嘆道。
“咋的?你想培養(yǎng)她?”怪物爸爸挑眉,“倒也不是不行,等風(fēng)聲過了,檢查一下她的資質(zhì)。”
“咦?這是什么?”怪物爸爸拿起一塊拇指大的黑色石頭。
“結(jié)石?結(jié)石長腦子里?”他不懂,隨手一扔。不巧,石頭剛好滾落在小箐箐腳下,她下意識踩住。
“行了,吃飽了收拾收拾。”
這一夜,給了小箐箐極大的震撼。
雖然她的怪物爸媽沒有吃她,但他們不再顧忌自己的存在,以她爸媽的身份正式生活了下來。
徹底攤牌后,他們不再做飯,小箐箐只能自己動手。
廚房里的刀她不敢用,好在爸爸媽媽以前給了她不少零花錢。
她用零花錢買了不少零食放在房間里。
怪物爸媽不管她,只要她不出去亂說話,他們對自己就像普通的陌生人。
小箐箐委屈地蹲在自己的房間,手里捏著一塊黑色的石頭抹眼淚。
門外有人進(jìn)門。
她趕緊把眼淚收起來跑到房間門口趴在門上聽。
怪物爸爸:“晦氣,那些人怎么回事?再追老子就把他們干的事捅出去。那醫(yī)院出事又不是老子干的,我們只是偷了個人而已,追什么追。”
怪物媽媽:“真麻煩,不過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那人是我們偷的,現(xiàn)在只是調(diào)查。”
怪物爸爸:“你這幾天怎么樣?有感覺身體發(fā)生變化嗎?”
怪物媽媽:“沒有。”
“這踏馬的,我怎么感覺這個尸體吃了感覺白吃了一樣?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要真是這樣,我們虧了。”
他這句話不知讓怪物媽媽怎么接。
又是半個月。
小箐箐發(fā)現(xiàn)怪物爸媽回來的越來越晚。
某天夜里,他們突然回來。
嗅著若影若無的血腥味,小箐箐知道他們受傷了。
可就算受傷,她也不敢出去。
她沒想到的是,她不出去,對方來找她。
怪物爸爸把她拽了出去,用一雙沉沉的眼睛盯著她。
他的一條胳膊和腿不正常地彎曲著,肚子還破了一個大洞,血液將客廳地面都染紅了。
不遠(yuǎn)處沙發(fā)里躺著同樣有些不好的怪物媽媽。
小箐箐怯弱地縮著脖子,不敢看他們。
身上的小裙子早已破破爛爛,滿是灰塵。
“這兩天你照顧我們,要是照顧好了,我們給你一個跟著我們的機(jī)會。要是敢跑敢報警,你就死定了。”
怪物爸爸惡狠狠道。
小箐箐忙不迭地點頭。
“去,換身衣服幫我們買點東西,身上也洗洗。別耍小聰明,你心里想什么我們都知道。”
這句話直接讓小箐箐取消了報警了想法。
老老實實幫他們買東西、上藥,等他們傷好。許是見她表現(xiàn)的不錯,怪物爸媽對她好了不少。
現(xiàn)在,就算有警察來到他們這棟樓詢問最近有遇到什么麻煩,小箐箐也能面不改色地?fù)u頭。
在這種情況下,怪物爸媽對她越來越放松。
怪物媽媽有時還會給她梳頭。
他們傷好沒多久,怪物爸媽帶回了一個陌生的叔叔。
這個叔叔看她的眼神很古怪,怪物爸媽說他是醫(yī)生,來給她檢查身體。
幾天后,這位叔叔又來了。
他好像帶來了好消息,怪物爸媽很高興。罕見的開火做了一頓飯,還喊她一起上桌。
而餐桌上,只有一盆紅燒肉。
看著醫(yī)生叔叔盯著肉垂涎的表情,小箐箐知道他和怪物爸媽是一伙的。
就在小箐箐想著怎么下桌時,她的怪物媽媽笑瞇瞇的給她夾了一塊肉,目光慈愛道:“箐箐乖,吃了它,以后你就我們的女兒了。”
小箐箐低著頭。
她不想吃,但是在他們緊逼的視線中,她還是抖著手,拿起筷子將肉夾了起來。就在這時她感到肚子疼,顧不上怪物爸媽難看的臉色,捂著肚子甩下筷子跑向衛(wèi)生間。
幾分鐘后,她坐在馬桶蓋上磨蹭著不敢出去。
忽地,她摸出黑色石頭,祈求神明救救她。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腦海中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小箐箐臉色先是迷茫。后淡定自若,眼神變換間,像換了一個人。
很快,她鎮(zhèn)定地走出衛(wèi)生間。
她看著一臉不耐,快等不及的怪物爸媽,緩緩走了過去。
“爸爸媽媽,對不起。”她愧疚地說著,抓起桌上的肉,往嘴里塞的同時,手中刀光閃爍,捅入離她最近沒有防備的醫(yī)生叔叔,接著是怪物爸爸。
在怪物媽媽反應(yīng)過來前,抽出刀身體柔軟無骨地?fù)湎蚬治飲寢專种械牡俄槃萃绷诉M(jìn)去。
“你!”怪物爸媽又驚又怒,胸口的刺痛讓她無可奈何的倒下。
良久,眼前的場景像泡沫一樣裂開,站在房間里的小箐箐逐漸長大。
[晉級副本:怪物家人]
[晉級任務(wù):在吃下“肉”前反殺]
[晉級副本進(jìn)度:100]
[恭喜玩家成功晉級a級玩家]
顏如箐意識轉(zhuǎn)回現(xiàn)實,久久沒能回神。
這個晉級副本,她之前是沒有記憶的,直到最后“小箐箐”許愿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晉級副本里,所以沒有接受那個聲音的提議。
但是她清楚,十一年的她,肯定接受了那道聲音的幫忙。
所以從那時起,她就欠了他一個約定。
顏如箐想到這段塵封的記憶,心情抑郁了。
果然,她選擇忘記這段記憶是有原因的。
時隔多年,她仿佛還能想起當(dāng)時的惶恐與無助。
但還有些疑問她不懂。
沒想到能替她解答的人好似早就知道有這天,不疾不徐地從遠(yuǎn)處朝她走來。
看著阮遲,顏如箐難免想到記憶中那具被吞吃入腹的尸體。
臉白了白。
“想起來了?”阮遲抬手抹去她眼角淚痕。
“我爸媽,到底怎么死的?”顏如箐盯著他,不錯過他的表情。
“阿姨發(fā)現(xiàn)了一些秘密,被滅口了。叔叔過去找阿姨,也被他們順手殺了。”阮遲垂眸,聲音低沉道。
“誰殺的?”
“當(dāng)年從中都過來的那群專家。”
顏如箐呼吸一窒。
“他們有些實驗,不得為人知曉。”
“那侵占我家的怪物,是紅色玩家?”顏如箐問。
“是。”
“那具尸體是怎么回事?”顏如箐還是問起了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的那具尸體。
“當(dāng)年我死后,不小心掉在了這個世界。我沒想到會造成那樣的后果。”
“不對,我問的是,你真的被那兩個人給…”
“沒有,我身體雖然死了,但還有殘留了部分意識。被阮遲喚醒給叔叔阿姨報完仇,毀了那個實驗基地后,意識也不剩多少。之后又被主系統(tǒng)抽走了一部分,那具身體便成了一個空殼。”
“被那兩人偷走,我也沒想到。”
“我本意就是想把這個身體毀了,有他們在,似乎更加名正言順。所以就順勢而為…給他們布置了一場的幻像,實際上我并沒有被他們…嗯,吃掉。”
“阮遲給我的那個種子,是你給的嗎?”顏如箐問。
“是的,他的身體有些特殊,能看見魂體的存在。我當(dāng)時意識還在,他發(fā)現(xiàn)了我,請我?guī)兔τ盟纳眢w和眼睛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答應(yīng)了,圣靈樹的種子本來能讓他多撐一段時間,誰知道他給了你。”
顏如箐怔然,想到那個常年躺在病床上的虛弱少年,一種無法形容的哀傷使她眼睛紅了紅,聲音沙啞道:“那個石頭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神核,我將肉身毀后,它便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等我回歸重新容納它才可恢復(fù)所有實力。”
“只是我沒想到,箐箐居然讓它成了圣靈樹的養(yǎng)料。”
這么一說,顏如箐有些心虛。
因為當(dāng)時他讓自己答應(yīng)的條件就是幫他保管好那顆神核,等他有一天回來取走。
“我不是故意的。”顏如箐小聲說。
“我知道。”阮遲嘴角微揚(yáng),“看在它還知道帶你回來的份上,我不追究。”
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但是你得還給我一個條件。”
顏如箐看著他,不是很愿意:“你說。”
“和我結(jié)婚。”
顏如箐詫異:“他們能同意?”
“我們結(jié)婚,你我同意就行了,為什么要詢問他們的意見?”
“你不怕他們搗亂?”
“放心,他們很快就不會打擾到我們。”
顏如箐聽著他自信的語氣,禁不住懷疑,“你又怎么坑他們了?”
“箐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阮遲眼神幽幽地看著她。
顏如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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