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他的房間
阿承強忍著心底的懼怕,低低地說道:"爺爺,阿承不喜歡那個教我美術的老師,阿承言阿姨教,言阿姨是世界上最好的美術老師。"
"哦?"五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言小諾的身上,"可是世界首席設計師,言小諾?"
言小諾對她點了點頭,"五夫人好。"
墨凌天對阿承說道,"你姑姑也很厲害,讓你姑姑教你畫畫。"
躺槍的璇璣夫人頗為為難地說道:"父親,我過了今晚就要走了。"
"什么事情比教導阿承更重要?"墨凌天頗有不悅。
阿承的小眉頭皺了起來,撒嬌:"爺爺,姑姑有事嘛,如果因為阿承讓姑姑的事情耽誤了,阿承會好難過。"
五夫人又忙說道:"大哥,孩子喜歡學習,多半是因為老師和興趣,說不定換個老師,學習就會更上一層樓了。"
墨西辰也說道:"難得阿承會主動考慮學習的事情。"
墨凌天想了一會兒,看著阿承說道:"好,爺爺答應你,讓言小諾當你的美術老師。"
阿承高興極了,"謝謝爺爺!"
"再睡一會兒。"墨凌天把阿承放到地上,"宴會開始之前,麗莎會來接你。"
墨凌天也沒有進阿承的房間,直接就走了。
阿承十分開心,拉住了言小諾的手,"言阿姨,你看,我說了吧?一定會讓爺爺同意讓你留下。"
言小諾雖然覺得很驚訝,但還是夸阿承,"嗯,阿承最厲害了!"
晚上的生日宴會,阿承是小壽星,早早地就被麗莎管家換上了新衣服,別上墨家的專有徽章,去了宴會。
而言小諾卻沒有去。
她現在當了阿承的美術老師,自然要看他以往學習的內容,做出評估之后,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學方案。
這些年她一個人走南闖北的,什么經歷都有了,卻再也沒有當過老師。
外面衣香鬢影,燈紅酒綠,而她在自己的房間里,用心寫著教案。
突然一聲穿破云霄的尖叫傳來:"鬼啊——鬧鬼啦——"
言小諾嚇得手一抖,筆險些掉在了地上。
她連忙跑了出去,只見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好多侍女圍在一棟樓前,瑟瑟發(fā)抖:"鬼,有鬼。"
言小諾望去,那棟樓,是墨西玦的住所。
墨凌天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厲聲喝道:"小少爺的生日宴,你們不好好地伺候,在這里鬼叫什么?"
"老爺!真的有鬼啊!"
"好像,好像是二少爺,是二少爺的影子!"
言小諾大驚,扯住了說話的侍女,厲聲問道:"你說什么?在哪里看見的!"
那個侍女被她嚇得渾身抖了起來,指著某個地方說道:"我,我是去二少爺的房間打掃衛(wèi)生的,卻,卻看到——"
她像是回想起來什么極其害怕的東西,嚇得噤聲了。
"看到了什么?"言小諾著急得要命,逼問著她。
"看到人影,不,鬼影一閃,那,那就是二少爺啊!"侍女嚇得臉色發(fā)白,再也不敢多說了。
言小諾松開了那個侍女,拔腿就往樓上跑。
墨凌天、墨西辰和璇璣夫人也跟著跑了上去。
時隔五年,她再一次回到墨西玦的房間。
和五年前別無二致,一草一木,都是記憶中的影像。
言小諾緩緩地走進房間,渾身的每個細胞都緊張了起來,如那個侍女所說,當真見到了墨西玦魂魄歸來?
如果能夠看到他的魂魄,那也是件好事,總好過她相思成疾,只能靠著那些回憶來暖一暖自己早已蒼涼的心。
然而房間里什么異樣都沒有,連窗簾都是紋絲不動的。
終究毫無所得。
而那個聲稱見到墨西玦魂魄的侍女也被趕出了墨家莊園,理由是妖言惑眾。
那個侍女經受不住雙重打擊,已經半瘋癲了,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念叨著:"鬼,真的有鬼。"
言小諾卻覺得很蹊蹺。
如果真的沒有看到,那個侍女怎么會那樣說呢?
而這些,終究沒有傳到阿承的耳朵里,言小諾教阿承畫畫的時候,他的傷已經全都好了。
阿承每天都非常忙碌,一天有十節(jié)不同的課程。
而美術課只是其中的一項而已,只有四十分鐘而已,而且也只是一周兩次。
雖然加在一起只有八十分鐘,但言小諾還是花費了許多心血去準備。
她在教阿承畫人物畫。
畫著畫著,卻畫成了墨西玦。
阿承眨著大眼睛看著,心里卻想著,這不是二叔嗎?
他生日的那天晚上,被爺爺提前送回了他的房間,他的二叔就在沒人的時候跳了窗戶進來。
然后給他帶來了玩具小汽車,并叮囑他若是不想汽車被爺爺發(fā)現,就不能被別人看見。
言小諾看著畫紙上面那張熟悉的臉,嘆了一口氣,說道,"阿承,我畫錯了,換一張吧。"
阿承卻問道:"言阿姨認識他嗎?"
"認識。"言小諾說道,心里卻越來越痛,她強撐著,拿掉了畫紙放在一邊,"言阿姨把阿承畫下來好不好?"
阿承忙端端正正地坐好,讓言小諾畫他。
不到兩分鐘,就畫好了,阿承看著,驚奇道:"言阿姨把我畫的好像啊。"
言小諾笑著摸了摸阿承的頭,兩張畫擺在一起,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不由得呆住。
她才發(fā)現,阿承和墨西玦的眉眼之間,是那樣的像!
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巧合?
"言阿姨,言阿姨。"阿承拉了拉言小諾的手。
言小諾低下頭,看著阿承的眼睛。
像是黑水銀一樣的瞳仁,和他的黑眸一樣。
心里漾起了一種難言的溫柔,言小諾問道:"怎么了?"
"教我畫畫呀。"阿承幾乎是在對她撒著嬌。
言小諾笑著點頭,手把手地教阿承畫畫。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以為阿承睡覺了,墨西玦卻在阿承的房間里出現。
桌子上還放著言小諾畫他的那幅畫。
墨西玦走過去,把畫收了起來,貼身放好。
"二叔?"阿承小聲地喊了他一聲。
墨西玦對阿承點了點頭,"今天都學了什么?"
"好多課程。"阿承回答道,"語言、數學、禮儀、射箭。。。"
他一口氣全說了,口齒十分凌厲。
墨西玦微微點頭,他兒子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二叔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去找爺爺、爸爸和姑姑呢?"阿承問道,"他們都很想念你,尤其是爸爸。"
墨西玦神色復雜,說道:"阿承希望我去?"
"嗯!"阿承連忙點頭,"二叔回來,我們一家就團聚了呀。"
一家團聚,可惜,他早就沒有家了。
看著兒子那張和自己酷似的臉,墨西玦忍不住點了點他的鼻子,"上了一天的課,快睡,二叔不打擾你了。"
"二叔,你去哪里?"阿承沒有躺下,問他。
墨西玦搖了搖頭,"快睡。"
他說完就跳了窗戶離開。
夜晚的風,冷得刺骨,他的心,也冷得刺骨。
墨西玦往客房那邊過去,避開了所有巡夜的保鏢,站在那華蓋一般的柏樹后,看著那還亮著燈光的房間。
窗簾上,映著她纖瘦的身影,雖然只有淡淡的一抹,卻讓墨西玦忘了此刻的嚴寒。
近在咫尺,卻可望而不可即。
墨凌天答應了言小諾當阿承的美術老師,不再過問她和阿承的相處,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盤。
兒子的話又響在了耳邊,"你回來了,我們就一家團聚了。"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都在這里。
墨西玦站在樹后,一直等到燈光滅了才離開。
言小諾按了燈,卻怎么都睡不著。
她穿上了厚厚的大衣,隨意走著,卻來到了墨西玦的住處。
房間里一片黑,因為上次的流言,已經沒有人敢接近這里。
而言小諾就這樣走了進去。
擰開墻壁上的開關,燈光大亮,房間里還是一切如舊。
她撫過床沿,緩緩地走到窗臺前。
房間里,似乎殘留著他的味道,那股涼香,若隱若現。
言小諾關上了燈,黑暗中,除了視覺,其他的感官都更加明顯了。
她坐在了地毯上,靠著床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西玦知道,他的房間是不會有人過來的,所以他在這里暫住,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
打開了房門,擰開了燈。
燈光大亮,言小諾嚇了一跳,豁然站起,轉身。
她驚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西玦也驚住了,轉身就跑。
言小諾立刻追了過去,大喊:"墨西玦!"
墨西玦停下了腳步。
言小諾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
隔著他身上的風衣,她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他的溫度,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是你嗎?"言小諾喃喃地問他,"是不是你?還是,你的魂魄?"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說話呀!"言小諾急了,越發(fā)抱緊了他,"墨西玦你說話啊!"
墨西玦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說道:"你不該來。"
充滿了磁性的聲音,仍是那樣的淡然。
而言小諾卻怔住。
"我不該來?"她的淚一顆接一顆,"我慶幸我來了,我慶幸我晚上沒睡著來到了你的房間,不然我怎么能見到你,可你卻說,我不該來?"
一聲又一聲的詰問,如利劍一般戳著墨西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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