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
　　商允禾‘啪’合上筆記本，“第一個死者在哪里，我要看看。”
　　王志國想起她就是看到廢墟之中的第一個死者才暈過去的，疑惑道：“你覺得那個是周參？可我們在整理儀容的時候發現，右臉擦干凈后能辨別出來，并不是周參。”
　　“不是？”商允禾抓住王志國，語氣堅決，“帶我去看看。”
　　不是周墨塵，為什么會有她編制的紅繩。
　　王志國不知道她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見她著急，朝門口大喊，“盛飛翔。”
　　在門口等著傷員的盛飛翔滿頭大汗跑進來，“王隊咋了？我還等著接應送傷員的同志呢！”
　　話說完才看到商允禾站在一旁，“商組長，你沒事了？你放心休息，就算周參化成灰，我也會幫你找到的。”
　　商允禾：“……”
　　化成灰倒也不用找了。
　　真是服了。
　　王志國翻了個白眼，“少說兩句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在這看一會，我有點事。”
　　“你有啥事啊？”盛飛翔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問。
　　王志國彈了下他腦門，“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我還要跟你報告？”
　　盛飛翔捂著被彈的地方，“不用不用，你們先忙。”
　　王志國又朝商允禾指了指走廊的盡頭，“這里原本是空置的庫房，東西不多，現在被當做臨時的安置尸體的地方了。”
　　擺放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進來，對這些地方非常清楚，于是精準找到了第一個死者。
　　商允禾低頭一看，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不是周墨塵。
　　盡管只露出四分之一的臉，但是光看眼睛就能看出來，這不是周墨塵。
　　她又在死者手腕處盯了半天。
　　“王隊，你確定這是第一個死者？我記得他有一個紅繩。”
　　王志國恍然大悟，“你不會是通過紅繩來分辨的吧？那你恐怕要失算了，這屋里面找到的人，十個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有紅繩。”
　　商允禾大大的雙眼，全是問號。
　　跟著王志國走到門口的玻璃柜前，里面放了一個大袋子，里面又有一個個小袋子，上面還貼了死者編號，每個編號都對應著死者的物品。
　　確實有一堆紅繩。
　　“我能看看嗎？”
　　王志國無所謂聳了聳肩，拿出來交給商允禾，“隨便看。”
　　商允禾沒有都拿出來，大部分都已經灰撲撲了，挑了一個看上去干凈一些的，上面的花樣和她給周墨塵編織的并不一樣。
　　她手工并不好，當時也想著紅繩可以驅邪保平安，花樣也是最簡單的。
　　但是這些紅繩要精致許多，不是說花樣好看，而是編織的很扎實。
　　大大松了一口氣。
　　“這不是周墨塵的東西，我要去車站看看。”
　　王志國攔住她，“那里烏煙瘴氣，你去干啥？只要找到人，就會送到醫院來，你不如就在這等著。”
　　商允禾心意已決，她是一定要去的，不管周墨塵怎么樣，她希望自己能夠第一眼看到。
　　“你說你咋就不聽勸，萬一坑碰到，周參回來，我也沒辦法跟他交代。”
　　王志國苦口婆心的勸說，別到時候周墨塵沒事，商允禾有事，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商允禾渾不在意，擺了擺手，就走出了庫房。
　　剛走出去，撲面而來的灰塵直沖鼻孔，要是這么去，還不等到車站，人就先被嗆死了。
　　只好先回到醫院。
　　王志國走上前，“回來就好，那邊有專業找人的，咱們各司其職。”
　　商允禾伸出手，“口罩多給我幾個？有沒有防護面具？”
　　王志國搖頭，這些東西醫院平時用到的也不多，庫存更少。
　　“現場的人都是用濕潤的毛巾或者枕巾綁住鼻子找人。”
　　就這些毛巾和枕巾還是他跟著張局去找的供銷社。
　　商允禾固執的伸出手，“口罩。”
　　“沒有多余的了，都被拿走了。”
　　商允禾翻了個白眼，不早說，白費功夫，她走到病房里面，拆開一個枕套，又去水房打濕。
　　“王隊，你回頭問問醫院枕套多少錢，我回頭再算錢。”
　　王志國：“……”
　　今天也是開了眼了，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沖，這誰還敢攔著。
　　商允禾越是靠近火車站煙塵越大，她發現大家在廢墟之下找到的人越來越少，基本上都是物品了。
　　而且也沒有幾個穿橄欖綠衣服的人。
　　她想看看這里有沒有熟人問一問情況，找了半天才看到了胡敏成。
　　“胡主任，現在是什么情況啊？”
　　胡敏成嚇了一跳，“你怎么來了？趕緊回醫院躺著。”
　　商允禾搖搖頭，“我愛人今天在這執行任務，我要等他的消息。”
　　這事情胡敏成還真知道，但他知道現在就不是那么個情況，可真相他又沒辦法說出來。
　　只能含糊道：“小商回去吧！肯定會有好消息的。”
　　商允禾眨了眨眼，心里冒出個念頭，“人沒事？”
　　胡敏成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心虛摸了摸鼻子，“我猜的，你回去等著就好了。”
　　生怕商允禾繼續問下去，他腳底抹油抓緊開溜。
　　商允禾越想越不對勁，胡敏成的職位都不低，王志國不清楚，那就只能找張局了。
　　也顧不上煙塵，她猛地轉身就奔著市局跑。
　　剛剛暈倒又醒過來，身體還沒有恢復好，跑了四百多米，就累的氣喘吁吁。
　　跑不動就快走，終于到了單位。
　　門衛大爺看她滿頭大汗，打開門，“小商快點進來，大爺我這有茶水，喝著解渴。”
　　商允禾早就累的雙腿發顫，一股腦就坐到了地下。
　　門衛大爺著急跑上前，“沒事吧？我看你這樣就是中暑了，趕緊進來喝點水，緩一緩。”
　　商允禾平復了一會氣息，又喝了一大碗門衛大爺遞過來的茶水，才好了起來。
　　“沒中暑，就是跑累了。”
　　門衛大爺四處看了看，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個雞蛋和糖塊。
　　“吃吧，別人還沒找到，自己就先倒下了。”
　　怕她拒絕，還硬塞進她手中。
　　商允禾眼眶一酸，“大爺，你，謝謝你。”
　　“謝啥，你們都是好人，該死的是壞人，吃飽了才有力氣抓壞人，我是歲數大了，腿腳也不靈活了，不然我跟你們一起抓人，但是你放心，領導讓我看著的人，到現在都看的死死的。”
　　商允禾聽出大爺的弦外之音，“王曉玲她還在？”
　　不等門衛大爺說話，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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