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機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時間愣了神,一個膀闊腰圓,渾身刀疤的男子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鳥語。其他蠻子立刻回過神來,圍在秦伶儀身邊的所有士兵都開始警惕的后退散開。直到我們面前只剩下三個人。
我上下打量著面前三人,一個就是剛才指揮的漢子,他應該就是這支先頭部隊的頭目。位置也是三人最中間的,一看就是c位大哥。
c位大哥右手邊站著一個看上去病怏怏的人,有點像電視劇里的“巫師”,渾身被寬大的袍子遮擋的嚴嚴實實,臉也被巨大的兜帽遮住,分不清男女,那人的身子微微側向宋伯伯那邊,似乎是警惕著那邊是否還有隱藏高手。
最左邊的是一個高挑的男人,身上的衣著雖然跟其他士兵差不多,但是腰間的短刀卻制作精良,刀鞘上鑲滿了寶石。還有一點讓他顯得另類的是,其他士兵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傷痕,他上半身套著一件類似小馬甲一樣的衣服,大片露在空氣中的肌肉上看不見一點傷口。暫時就叫他寶石變態男吧。
寶石變態男盯著秦伶儀眼神中充滿熾熱,率先向前。用蹩腳的中原話說道:“你很好。很強,也很漂亮。我會把你帶回去。”接著他把視線轉移到了一旁的我身上,看著我好像是在組織本就說不利索的語言,好一會后才緩緩開口。“你有達利,我不在意。我會把他當作自己的達利對待。你的丈夫也應該在鎮子里面,可能就在我身后的那群廢物中間,他必須死。”
說完男人并沒有繼續言語,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秦伶儀的回復。
“我男人比你帥多了,我看不不上你。少在那邊墨跡了,要動手就快點,別跟個娘們一樣。”要不是我在旁邊,需要維持賢妻良母的形象,秦伶儀早就要化身戰士,瘋狂人身攻擊對面的登徒子了。
那個不要臉的登徒子也不氣惱,聽完之后好像那個大變態一樣,更興奮了。給我一個未成年都看麻了。我的第一印象果然沒錯,他確實多少沾點變態成分。
男子齜著個大牙,閑庭信步的走來。當到了距離秦伶儀還有十丈左右的位置時,男人突然頓在原地,然后驟然消失。
秦伶儀瞳孔一縮,反手將我推開。立刻雙臂格擋護住面門,巨大的沖擊力楞是讓秦伶儀腳不離地的朝后滑退了一段距離,潔白的手臂也微微發紅。
寶石變態男見一擊無果,略有驚訝,但猛烈的攻擊卻并未停止。調轉身形,一記快得只能看見殘影的鞭腿直直抽向秦伶儀的右側腰腹。攻擊來得太快,快得以至于秦伶儀來不及將面門前的手臂收回去,只能正面硬抗下。
秦伶儀硬吃一記鞭腿,卻不退反進,單手扣住男子腳腕,小腿發力,腳跟直直的向男子腳趾攻去,同時左手抬肘,扭轉身體狠狠向男子心口砸去。
這是八極拳中的搓提和崩肘!原以為這個世界的高手會用什么氣功你來我往的發射光線,沒想到秦伶儀的武學招式居然還有前世八極拳的影子。
男子被砸得重心不穩,加上雙腿都被限制住,整個人都要向后倒去。男子雖然攻勢迅猛,但交手過后顯然沒什么實戰經驗。秦伶儀眼神一凜,正要乘勝追擊送這小子歸西。早已被眾人忽視的戲臺上卻突然變故橫生,穿著大褂,臉畫黃白的戲子一掌拍碎道具臺。一枚銀白槍頭帶著木屑在黑夜中如流星般朝著秦伶儀的背后迸射而去。
秦伶儀嬌叱一聲,后背爆發出無形的氣勁,將暗器反彈回去,而男子也乘機脫離了秦伶儀的掌控。
“內外合一,刀槍不入。傳說大靖秦王一口氣勁不斷,三千兵甲不得近身。今日看來果然不假!”戲臺上七八個戲子以黃白臉譜的為首,紛紛跳下臺來。黃白臉譜瞥了一眼被打退的寶石變態男,嗤笑一聲。“讓我意外的是,南蠻土魯混自詡蒼穹雄鷹,派來督戰的小王子竟然如此不堪。”
“李先生教訓得是,是我疏忽了。但請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另外不要殺這個女子。我要帶回去。”
“呵呵,這妮子武功路數,極可能來自秦王府。我們只要得到想要的東西就好,你要找死隨意。”說完便拔起被秦伶儀用內勁打進地里的槍頭,隨手撿了一根還算筆直的木棒,安上槍頭,比劃兩下長短,興許是太長不順手,掰斷一節木棒后才滿意的點點頭。
秦伶儀盯著黃白臉譜手上的簡易長槍,方才男子掰木棒的時候,槍身沒有一點彎曲,就跟掰玉米一樣,斷口非常平整,讓專業的木匠使用工具截斷,也不過如此。包括剛才一掌之威,顯然也是個會內勁的武學高手。隨后幾人同樣畫著臉譜,看不清容貌。
面對如此懸殊的人數差距,秦伶儀也開始有些吃不準了。除了那個雖有功力,但沒有實戰經驗的小王子,其他幾人都沒有出過手。南蠻部落國家林立,常年互相戰爭,能上位者必然是尸山血海趟過來的,這次先頭部隊會有一個歷練的王庭子弟并不意外。但是再怎么歷練也不會讓一個毛頭小子斷了大計,剩下的人只會更加難對付。
秦伶儀看著在一旁憂心忡忡的我,又看了一眼遠處在圍攻下苦苦支撐的宋伯伯一行人。不能退!戰場上一步退,步步退。要是一口心氣斷了,后面只會被敵人壓著打,再難翻身。前有臉譜殺手,后有南蠻部隊,外墻指不定都已經被內鬼控制,只有一路殺出去才有可能活!
正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已經站都站不穩的宋伯伯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向南蠻小王子沖去。刀刃如雨,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口,宋伯伯怒喝一聲,衣衫都被震得粉碎,強大的氣勁彈飛了四周的士兵。
小王子看著血人一樣的男人,也一時慌了神,等宋伯伯都已然沖到面前才反應過來抽刀反擊。鑲嵌寶石的短匕并不是裝飾,在奢華的外表下同樣鋒利無比,一刀便斷了宋伯伯一臂。
斷臂處鮮血汩汩,噴灑在小王子臉上,宋伯伯看準時機想要擒住人質,在一旁一直沒有動作的c位大哥看見自家主子受難也坐不住了。本就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隨手拎起一把砍刀就要活劈了那個孤注一擲的亡命之徒。
秦伶儀領會到了宋伯伯想擒拿小王子當作人質的意圖,見壯漢要去阻攔,便動手想助宋伯伯一力。可還未等她動身,一道破風之聲響起。那黃白臉譜竟是用隨手拾起的木棍做成的槍,在地上劃出一道蔓延幾十丈的溝壑,以此來攔住秦伶儀。
宋伯伯面對大漢迎面而來的攻擊并未閃躲,并未躲閃。而是大喊道:“我等乃秦王府安插在此地的暗樁,五年前受長官密令照顧張陽一家。今日秦伶儀所施武功,正是秦王所傳。雖不知小姐怎流落此地,但諸位已然將南蠻來犯的戰況送出。當下因以命確保小姐一家安危!”
話音剛落,宋伯伯便直接咬舌。“不好!他體內藏了地火!”南蠻壯漢率先反應過來,直接丟掉武器轉身將小王子護在身下。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劇烈的爆炸后,漫天血雨將大地染紅。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趁亂逃離的幾個人,也拿出了塵封已久的兵器。秦王府在邊境扎根多年,暗子遍布邊關角落,就算為了確保邊境大小事宜都能掌控在秦王手中。他們有些是近兩年才安排過來的,有些則是來得比老宋還早些,有些再待兩年就可以卸甲歸田了。但是都無一列外選擇站出來。
原本體力不支倒在地下的人,也有幾人面色決然的咬斷舌頭。跟宋伯伯一樣,他們是暗樁,亦是死士。
蠻難壯漢確保小王子無生命危險后,看著原來秦伶儀站著的地方,在頻繁的爆炸聲中已經沒了人影。看著站在原地并未阻攔秦伶儀離去的臉譜團,面色陰沉的問道:“為什么不攔著?以你的武功,這些老鼠就算再多藏兩倍量的地火也影響不到你!”
黃白臉譜倒是坦然,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收錢幫你們破城,城破了秦王府忙著對付你們北上,沒時間管我們這些小蝦米。但是如果秦王的千金被死在我們手上,就算有三頭六臂我們也活不下來。那死士臨死前說的說是否真假,我可不敢拿命去賭。”
其實宋伯伯也不確定秦伶儀是否就是秦王千金,秦王坐鎮邊境,子女名字相貌都作為機密外人不可得知。但是只有這么講,才能讓那些拿錢辦事的殺手忌憚。連他們這些直屬秦王的人也不確定,只知道當初的命令是保護秦伶儀,更別說臉譜團了。臉譜團不敢賭。
秦伶儀背著兒子,依靠房屋遮擋身形快速向城門移動,劫后余生的她并沒有放松。因為外城只會有更多敵人,張陽還在城內,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擋住。看了看身后短暫昏迷的兒子,秦伶儀的眼神中再也沒有對敵時的殺氣,只剩滿目柔情。
看著城外的漫天火光,秦伶儀的眼中多了一絲決然。“不管怎么樣,先把乾雨送出去。確保乾雨安全之后,再回來宰了這群畜生!”
烈火將黑夜映得宛如白晝,千里城墻上死尸無數,萬丈高墻下流血漂櫓。巨大的城門下唯有一個男人還站立著,滿身煞氣,仿佛從地獄業火中爬出的惡鬼,要將所有的生命拉入輪回。
“伶儀,你怎么在這?我剛剛在家感受到城墻外有人動用了法則強開城門,趕來時就看見守城副將已然叛變,不見使用法則之人的身影。那個“氣修”應該就在城內,很強。我要去殺了他。”
“不用了,他們已經進城了。南蠻破城,想要開戰。老宋是秦王暗樁,拼死給我爭取到了逃跑機會,乾雨在戰斗中受了刺激昏過去了。他們高手不少,而且只是先頭開路部隊,我想后面很快會有更多部隊進來,你現在回去恐生變故。等把乾雨安置好我們再做打算吧。”
張陽聽了秦伶儀的話,立馬便有了決斷。回頭深深看了眼廝殺聲直沖云霄的內城,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看著熟睡中的兒子,牽著秦伶儀的手向大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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