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外公
“蕪湖!爺醒了!”被人追了一路,一睜眼環顧四周,果不其然我已身處權貴少爺的高貴臥室。嘖嘖嘖,這被子,這床板用料,這簾子,我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
挑起床簾,嚯!這床頭底下放兩香爐,里面燒的是啥不清楚,但是那小爐子看上去跟純金的一樣。
身上穿的衣服薄如蟬翼,有點類似前世的冰絲面料。因為前世窮,所謂冰絲面料我也就買過某淘的冰絲大褲衩,更高端的我也沒體驗過。我現在穿的這個,應該比我原來那個冰絲大褲衩更高級點。
就是那個鞋,不是人字拖,讓我多少有點失望。穿上鞋子我也沒急著參觀屋內其他物件,因為房間中央有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水果糕點。跑了那么久可給我餓壞了,小跑過去抓起糕點一頓狂炫。
正當我炫得起勁的時候,秦伶儀突然推門進來了。看見我吃得滿嘴都是食物殘渣,笑著幫我擦拭嘴巴,等確保我的臉上沒什么東西了,才滿意的開口:“少吃點糕點,等下就到晚飯時間了,外公為了給你接風,準備了很多好吃的。你到時候再放開了吃。現在咱們先換衣服吧。”
說完輕拍手掌,門外八名長相清秀的小姐姐聞聲魚貫而入。左邊四個跟那個餐廳跑菜員一樣,只不過把盤子上的“魚香肉絲”換成了花里胡哨的衣服。右邊四個低頭躬身走到我身邊,小心取下衣物,熟練的幫我穿戴整齊。我連胳膊肘都不用費勁抬一下,直接有侍女用恰到好處的力道將我的雙臂扶至水平。要不是我頭發不長,我估計她們還得把我頭發盤個花出來。
八名侍女結束了自己的工作立馬躬著身體倒退出門,動作連貫流利且沒有一絲聲音。我看著自己身上套著的衣服,再看看面前一臉“姨母笑”的秦伶儀,才后知后覺的體會到突然暴富后的那種不真實感。
跟著秦伶儀走出房間,在各種彎彎繞繞的路上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達目的地。一路過來我腦子里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地方要是放前世,門票肯定不便宜。”只是有些地方與我印象中的林園不符,比如通體黑色的走廊邊,掛著零碎的幾只從大小到款式完全不一樣的風鈴,讓本來莊嚴肅穆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說不出來的怪;比如路過的一處湖泊,湖面全是疊得彎彎扭扭的紙船;比如花園的假山上會有各種各樣的鳥在上面筑巢
收回思緒,所謂的“接風宴”也沒有想象中那樣,一張特長的桌子擺滿各種大魚大肉,然后兩邊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今晚的晚宴只是在與我所住地方差不多樣式的房間,備了一些家常便飯。
桌邊張陽早已入座,一旁是個氣勢非常足的奇怪男子。他眉星劍目,臉頰如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雖然頭發花白,但是臉上沒有一點皺紋,光看面色的話估摸只有二十歲出頭,一襲黑衫也襯得他那頭白發格外顯眼。
那人端坐在對門的位置,我們進門時他正在笑著同張陽講話。看見秦伶儀帶著我進來了,連忙起身走到近前,說道:“回來了,先坐下來吃飯吧,我讓人做的都是你平常最愛吃的一些菜。”說完又低頭端詳起跟在后面的我,臉上的笑意愈濃。“你就乾雨吧,長得跟你娘小時候真像,要是個女孩以后肯定跟儀兒一模一樣。先來吃飯吧。”
席間那人先是問秦伶儀這幾年近況,見秦伶儀興致缺缺,對于他的問題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便不再自討沒趣,又問了一旁的張陽同樣的問題。
整段時間都是那人問,張陽答,秦伶儀低頭扒飯,時不時給我夾菜,也不做聲。氣氛說不出的沉悶壓抑。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他能保持容貌年輕,但是根據這詭異的氛圍,很明顯他就是我那個外公了。能在秦王府里對著秦王千金一直以上位者的口吻提問,除了秦王本人我想不出還能有誰。
“父親,我吃完了。你們先聊,我帶著乾雨先行回房了。”秦伶儀說完便要牽著我手往門外走去。我嘴里還扒拉著飯呢,就被拽起來了。
看秦伶儀沉著臉就要走,我也不敢說自己沒吃飽。嘴里塞塊排骨,扯下一只燒雞腿拿在手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桌上的飯菜。秦伶儀看我在后面跟走不動道似的,恨鐵不成鋼的對我小聲說道:“快點走乾雨,回去娘給你找好吃的,別看了。”
“他沒吃飽就讓他回來吃,你催他干嘛”外公見此情景,無奈的搖了搖頭,“乾雨再留下吃點吧,回頭我帶他去府里轉轉,等到該歇息的時候,我會把他送回去的,你們夫妻兩一路上辛苦了,就不留你們了。”
張陽都懵了,從開飯到現在他一個勁回答外公的問題,菜是一口沒吃到,剛準備吃兩口熱乎的,人家就下逐客令了。
秦伶儀瞪了眼張陽,張陽無奈起身走了過來,我剛想出言拒絕外公,沒想到他也跟著張陽一同起身,摸摸我的頭就牽著我往外走,一點不給我回絕的余地。我就這么跟著他,直到我回頭再也看不見爹娘的身影。
秦王府很大,建筑物都是以黑色為主,即使是在夜晚,燈火映照下依舊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對于儀兒出走這么多年,我其實并不生氣。只怪自己沒能照顧好她,儀兒娘親走的早,我那會也常年在關外打仗,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身旁的人走到我白天經過的湖邊,看著湖中的紙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某人聽的。
我哪經歷過這事啊,面對眼前外公突如其來的傷感,哥們也不知道該開口說啥,只能在一旁沉默著。
他轉頭看著我,面帶微笑繼續說道:“走廊邊的風鈴,湖中的紙船,都是你娘小時候弄的,包括還有府中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燕兒雖然很疼愛她這個妹妹,但是秦家的兒郎總歸是要上戰場的,沒人陪她之后,她就開始自己在府中搗鼓這些。她走后我一直沒人下人清理掉這些東西,今天你住的房間也是你娘之前一直在住的那間。可是今晚看來她還是不愿意理我,你能幫幫我嗎?”
家人們,我直接就是一整個大無語。前因后果我都不知道,就讓我去當內鬼策反我娘我看著他不假思索的直接說道:“不行,首先我并不知道我娘為什么出走,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幫不了這個忙。其次,我是媽寶男,就算我了解所有經過,我只會無條件支持我娘。”
“嗯?你爹不是說你要再過一段時間才過四歲生辰嗎我秦虎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也見過不少天才。三歲就像你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秦虎臉上一直保持的微笑終于繃不住了,也第一次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打量我。
一般來說嬰兒落地七個月前后會喊父母,一歲多會說簡單的句子,三歲也不會有如此強的是非認知觀念和語言組織能力。我這種情況確實有點驚世駭俗了。
張陽和秦伶儀一開始也對此非常驚奇,可是再怎么說也是他們自己的親骨肉,只當自己的孩子天資聰慧,卻也沒多想。再者跟他們在一起時,基本也用不到我發表什么意見,遇到任何事情跟秦伶儀撒嬌就好。現在我在秦虎面前展現的太過離譜,我還真怕他懷疑什么。畢竟張陽都飛天遁地,秦虎都容顏不老,指不定秦虎就要把我拎起來拷打,逼問我是不是奪舍來的這具身體。
多說多錯,我打算直接閉口不言。不對,要是我不說話,不就正好證明了我心里有鬼煩死了,要我用脖子上頂著的腦袋去賣雞蛋煎餅還行,讓我去揣摩人心,我是真不太行。
秦虎看著我手足無措的樣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曾聽聞有人生下的孩子極其早慧,但是不論怎樣都不能修行。哪怕是家族在其身上投入了海量資源,請來各地明醫就診,也照樣無濟于事。這種情況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上到皇族,下到布衣,都會有幾例類似案例。我本以為是民間傳說,沒想到大靖王朝內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會是在我秦王府。”
聽到這話我就立刻反應過來,不止我一個人穿越了!但凡有點腦子,重生一世都不會主動暴露自己,鬼知道會不會被抓去做什么奇怪的實驗。
在一個嬰兒的體內還保留著前世成年思維的情況下,要時刻保持偽裝確實不容易。有人暴露也很正常,但是沒有一個人懷疑到“奪舍”。那么就說明這個世界并不是仙俠世界,但是以我之前的經歷,總覺得這個武俠世界的戰力多少有點高過頭了。
“我不能修行是跟我爹那樣飛來飛去嗎?那我不要飛來飛去,跟我娘那樣總可以了吧?”我心中理解的不能修行,很可能是小說中那些練武都練不明白的普通人,我娘那套武功顯然不在普通人的行列,但我并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理解,因為少說多問,將問題拋給對方,永遠是聊天話術的不二之選。
秦虎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爹娘應該沒有告訴過你。這個世界上充滿了靈力,再笨的人也能通過長時間的學習,使一些小把戲。就連習武之人,鍛煉時靈力多多少少也會起到一些淬煉筋骨的作用。我說的那種情況,即便用天材地寶去滋養體魄,經過長時間的鍛煉后,力氣還不如田間農夫。更不用說你爹的氣修傳承和秦家的神修傳承了。”
啊?聽完秦虎的話我的疑惑不減反增,這個世界看來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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