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農用車的推廣，電燈和柴油機要更早推出。

雖然這兩樣新發明應用暫時，沒有放給商會經營許可。

但早在半個月前，戶部已經在京城開設鋪面，開始面向民間銷售。

吳淳夫的建議是科舉改革才進行兩屆，未必能一下將所有民間高手網羅入朝廷。

先放一些新發明出去，或許能激發那些遺漏在民間的高手想出不同新的應用方向，從而能為朝廷的研發提供一些參考。

其實，他心里清楚這些東西放出大概會是什么人來買。

畢竟是新出來的高科技，順便賺一筆無可厚非。

于是，便放了一批電燈和柴油機給戶部代為經營。

這電燈和柴油機都是和電線、電瓶、小型發電機等一起銷售的，價格不菲，普通百姓暫時用不上。

除了個別巨富外，就是一些大商會來買下了幾套回去。

并請自己勢力下的各方能人前來研究新的應用方向，以便自家商會在今后的大范圍民用時可以占得先機。

于是，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京城里的個別地方比皇宮更早的亮起了電燈。

其實朱由校也已經早早安排人在皇宮里鋪設電線線路。

但由于大型供電裝置還不夠完善，遠距離傳電技術還不夠穩定，加上電燈改良還沒有完成。

他可不愿寧靜的紫禁城內，到處都是柴油發電機的轟鳴之聲。

因此暫時擱置了在皇宮使用電燈的想法。

不過有人卻想到了一個將這兩項發明充分為自己所用的法子。

這人就是東華樓的掌柜高燕萍。

東華樓是京城內鼎鼎有名的青樓，建于明朝中期，掌柜幾經更換，落到了高燕萍的手中。

這東華樓典雅華麗，氣勢恢宏，是如今京城內最繁華的娛樂場所之一。

在這里名流雅士、富商巨賈、文人墨客聚于一堂，琴棋書畫、酒宴佳肴四時不斷。

高燕萍不僅經營著這座恢弘的東華樓，還在永定河畔（后世擴為南海）經營了幾條花船。

風流雅士、富商巨賈最喜歡花船游玩，是東華樓的一大財源之一。

當她見到電燈的出現，還聽說了柴油船的事情后，頓時眼睛大亮，腦海中閃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于是，這一日她來到了戶部銷售新發明的鋪子。

掌柜看到一個婦人頭戴面紗單獨前來，有些驚訝。

除了開業那天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外，之后偶爾有幾個大商會的人前來購買東西。

那都是幾個商會的大總管帶著不少人前來。

一個婦人單獨進鋪子，還是頭一回。

不過見她衣著華麗，掌柜的還是客氣地迎了上去。

“這位夫人，不知來我明科館有何需要？”

高燕萍看了看周圍，見沒有相熟的人，趕緊進入其中。

“老身特來貴館采購一批電燈、電線、電瓶和柴油機。”

掌柜的一聽大感震驚。

就這些東西，隨便一樣都是價格不菲，一來就要一批，那些大商會都沒有她口氣大。

“夫人，沒有說錯吧！您要一批？”

“對，柴油機六臺，電瓶六個，電燈三十六盞，電線具體得再另算過。”

此言一出，掌柜的心里直好家伙！

除了沒買發電機外，這些東西比之前幾個商會買的加起來還要多。

他還沒反應過來，高燕萍繼續開口道。

“聽說貴館可以幫忙改造柴油船是嗎？”

掌柜：“是的，不過得另外加錢，改造一艘船得五百兩。”

他又忍不住問道：“夫人，可知道這一批東西總共價值多少錢？”

高燕萍：“這個具體數目，老身不知，大人不妨幫忙算一下。”

“夫人稍等。”

掌柜地轉身到柜臺拿起算盤，噼里啪啦算起來。

一邊飛快撥動算盤一邊喃喃著：

“電燈二百兩一盞，三十六盞；

電瓶五百兩一個，六個；

柴油機兩千兩一臺，六臺；

柴油船改造五百兩一艘，六艘......”

高燕萍在一旁聽著他說出來的報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心中暗自粗略一算，感覺好像超出了自己的預算！

算盤聲停止，掌柜報出了最終價格：“總共兩萬五千二百兩，另外電線二兩一米。”

高燕萍不覺脫口而出：“這么多！”

她這次過來只帶了一萬兩銀票過來。

東華樓里也還有現銀和銀票加起來一萬多兩。

不過那都是備著保證生意正常運轉用的，不能全挪走。

自己前不久才到皇家銀號存了五十萬兩定期，現在取出來不劃算。

一時竟感到手頭有點緊張。

這種感覺已經多年未有，面上不由有些發窘。

掌柜見她這般模樣，建議道：“夫人可以先買一部分，后面的再慢慢添置也可。”

卻聽高燕萍斬釘截鐵道：“不，老身得一次性全部辦了！”

“大人稍等，老身去去就來。”

說罷，轉身出了門。

掌柜的見她離去后，不由吐槽。

“這他娘的是哪家的夫人，發的什么瘋，竟到這里來消遣老夫，晦氣！”

在他心里已經她跟一些偶爾進館來問問價格就跑的公子哥劃上等號。

不一會兒，高燕萍便出現在了大明皇家銀號的鋪子前。

銀號掌柜見是大客戶前來，趕忙親自相迎接待。

“夫人，可真是貴客呀！不知這回又要來我皇家銀號存多少呢？”

高燕萍聞言有些尷尬，低聲道：“老身這回來是要向貴號借錢的......”

銀號掌柜聞言不由一愣：“這......”

高燕萍：“怎么？不行嗎？”

她盤算過，自家那六條花船如果改造好了，收費能翻好幾倍，不出一月凈收入萬兩問題不大。

先借個一萬六，加上東華樓的收益，十天內將這筆錢還問題不大。

銀號掌柜聽她這么一說不由笑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只是夫人這貸款項目若是不在惠農政策補貼范圍內，利息恐怕有點高。”

高燕萍：“不打緊，收點利息應該的。”

銀號掌柜：“不知夫人打算借多少呢？”

高燕萍：“一萬六千兩。”

銀號掌柜：“夫人打算借多久？”

高燕萍：“十天。”

銀號掌柜聞言眉頭不由一挑。

“實在抱歉，本號最短貸款期限為十五天，期限越短利息越高。”

高燕萍略一思忖：“十五天就十五天吧！”

銀號掌柜：“十五天，日息一個點。”

嘶——高燕萍不由倒吸一口寒氣。

“日息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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