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勃朗原本在家鄉開幾年的小畫室，在當地小有名聲。

正準備來首都阿姆斯特丹謀求發展，最近幾個月經常過來考察情況。

這兩天心血來潮，想跟這些農人一起干活，體驗體驗生活，順便找點繪畫靈感。

沒想到竟然讓他碰到了信王這支來自東方大明的軍隊。

這讓他驚訝不已。

更讓他震驚的是，信王一番侃侃而談，提出了讓他從未聽說過的主張。

那就是讓尼德蘭的百姓們人人都能分到土地耕種。

他本以為自己的國家荷蘭成立共和國已經是歐羅巴最自由平等的制度了。

沒想到信王的主張更令他心生向往。

畢竟尼德蘭革命的時候，那些大人物也說要平均地權，然而共和國成立之后，土地并沒有最終落實到普通百姓的手上。

通過這幾天跟著農人們一起勞作的生活，他能夠深切的體會到，擁有自己的土地對農民來說是多么遙遠的渴望和夢想。

此時的倫勃朗才二十四歲，還有一腔熱血，對未來抱有美好的幻想。

倫勃朗想跟這位東方大明的親王去看看，看看他是否真能夠做到如他所說的那樣。

他想去看看那個所有尼德蘭人都能夠擁有土地的世界會什么樣子！

只是當他剛跟隨信王走出麥田，來到大道之上，立刻就被天啟九式給吸引住了。

“殿下，這是什么車子？”

“這輪子外面怎么還包著一層大鐵板子？”

“咦！上邊這個長管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近距離看到天啟九式，倫勃朗好奇不已，三連問脫口而出。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已經忍不住爬到炮塔上，摸著炮塔外殼的浮雕圖案，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不已。

“殿下殿下，可以告訴我這是什么圖案嗎？”

“我在尼德蘭還有其他歐羅巴國家，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動物圖案。”

信王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白了一眼。

“告訴他，這是我華夏的四圣獸！”

沒錯，這炮塔一圈就是浮雕正是四圣獸。

工部的匠人自有他們的審美，看著光溜溜的炮臺外殼很不順眼，有人提議畢竟這坦克是用天啟爺的名號命名，該當有點高貴之感。

于是，炮塔外殼中弄出四圣獸浮雕的提案送到內閣，溫體仁等人一致認為提議不錯，就直接通過了。

因此，除第一批的十輛外，后面的坦克就都有四圣獸浮雕。

對于繪畫極度癡迷的倫勃朗，對于新出現的藝術形式非常感興趣。

“圣獸！原來這就是東方的圣獸，沒想到如此如此威武！”

看著這些精美的浮雕，他頓時對東方大明興趣大增，心生向往。

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信王，心想若是能有機會跟隨他一起去東方大明看看，那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信王沒怎么理他，已經上車，小杜蘭特則是很拘謹老實地跟著也爬上去了。

他們這輛坦克的車頂上滿滿了或坐或站了六個人。

除了他們三人還有李定國、哥舒皓和瓦爾德斯。

反正也不是在作戰狀態，多一點人在上面也沒關系。

見到眾人都上車后，信王拍了拍艙蓋，大聲下令：“繼續前進！”

坦克車頓時轟轟排著氣，吱吱嘎嘎就開了起來。

倫勃朗一個重心不穩，差點翻下車，幸好被李定國一把給拉住了。

“謝謝啊！”倫勃朗衷心感謝。

小杜蘭特坐在炮管旁邊，第一次坐這樣威風的車心中激動不已。

但他深知能夠和這位外國的親王在一起坐這樣的車，是因為自己能夠給他們帶路。

他捏著手里唯一的一枚金幣，認真看著前方的道路，做好自己這份來之不易的指路工作。

其他的金幣在離開之前，都給了自己的母親。

這些金幣應該夠家里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時不時的回頭看向信王，心中充滿了感激。

如果真如這位親王所說的，他們家以后也能分到田地，不用再把大部分收成都交給男爵，那就真的是上帝保佑了。

倫勃朗跟小杜蘭特的認真指路相比，就截然不同。

他是一邊撫摸欣賞著四圣獸，一邊不停地詢問各種問題。

包括但不限于天啟九式為什么不用馬拉也可以走、信王和李定國頭盔上的獅頭和鎧甲上紋路、大明繪畫的色彩如何等等......

啰七八嗦的，信王真想一腳給他踹下去。

不過，聽說他說自己是個不錯的畫師，信王想到這一路過來還真看到不少好畫，想留著帶回去給皇兄畫一畫也不錯，這才沒有出腳。

不過信王是懶得搭理他，倒是李定國閑著無事，愿意回答他的問題，主要是想從他這里撈幾幅畫回去送送人也不錯。

大軍浩浩蕩蕩離開，在遠處圍觀的農人紛紛派人來到小杜蘭特母親這邊詢問情況。

當聽說這個東方帝國來的親王要推翻奧蘭治親王的統治，給他們這些百姓分田地，人們震驚不已。

站在田間望著遠去的東方大軍，不敢置信，但心底卻又萬分希望那會是真的。

在倫勃朗兩人，主要是小杜蘭特的指路下，信王大軍很順利地穿越許多村莊和叢林，在下午時候已經來到了阿姆斯特丹城的郊外。

坦克從樹林里穿過，大道兩旁山野開滿了美麗的郁金香，溫柔的陽光照耀下一片明媚絢爛，頓時令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信王坐在坦克車頂飛馳而過，清風襲來，濃郁花香撲鼻，見到如此美景，他也不由感嘆。

“這阿姆斯特丹倒真是個美妙的地方！”

“又是歐羅巴的一個重要港口。”

“用皇兄的話講，這里自古以來就應該是咱大明的固有領土！”

“嗯嗯，這話一點都沒有錯。”

李定國：“殿下，您看那邊有風車，看著挺大個，跟咱們大明的風車大不一樣啊！”

哥舒皓道：“殿下，據他們所說，這些風車多是用來建造磨坊、鋸木廠和造紙廠的。”

信王聞言不由捋捋自己的小胡須：“咱們的風車以前多是用來灌溉農田和排水的，不過現在咱大明不需要了。”

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個風車道：“那個風車好像現在正在安裝對吧？”

倫勃朗道：“對的，殿下，風車對于我們尼德蘭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生產工具，很多地方都會安裝的。”

信王不由笑道：“這荷蘭果然是個有趣的地方。”

就在他們閑聊之中，二十輛霸氣威武的坦克領大軍在路上飛馳而過。

正在安裝風車的荷蘭人見到這一幕都被震驚了。

“不用馬拉的車！”

“不用馬拉車，就能自動走的車終于出現！”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個三十出頭、留著一頭披肩卷發的男子，仿佛著了魔一樣喃喃著就朝車隊追去。

被丟下的同伴見狀不由大罵。

“笛卡爾，你這個混蛋，給我回來，風車還沒裝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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