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觸景生情香香漸復 上
如果說睹物思人的話,那梁歡留給龍希桐的,唯有那張紙疊的仙鶴以及紙上那首如果可以稱之為詩的情詩。
小心翼翼的收藏無法取代內心的惆悵,她甚至有時極力控制自己不去翻看那信箋,但煎熬的思念讓其一次又一次打開閱讀,雖然已爛熟于心,但每一個字如同顆顆珍珠般串織成一段美好的回憶。
如今,這一切已離她遠了。那個人呵,現在還過得好嗎?
龍希桐再一次取出滿是折痕的信箋,遙望那深邃的蒼穹。如果當時,我們一同留在武桐源的話,事情應該不會像這樣吧?可惜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信箋上點點斑斑,滿是淚痕的浸染,她再一次輕輕吟道:
天青星亦疏,多言非吾徒;
仙游崖云間,逍遙為行令。
希容若明玉,為伊思頓飛。
桐長在雪月,人走花猶舞。
誤為性傲孤,遙慕芳香魂。
落紅頻獨謝,誓不再掛牽。
紅葉至黃埃,仍懷可春夢。
塵死花零影,凄凄不及縈。
她是如此專注而投入,以至于對龍淵帝的到來毫無覺察。
“直到現在,桐兒還是沒能忘記他了。”龍淵帝站于龍希桐的背后,輕輕嘆息一聲。
“父皇?”這一聲嘆息終于將龍希桐從沉浸的思念中驚醒。她轉過身去,眼角猶掛著晶瑩的淚珠。
“桐兒?”龍淵帝走上去前,于其身畔坐下,望了望龍希桐手中已然泛黃的信箋,淡淡道:“你還是沒能忘記他了?”
“你知道的,我嘗試過,但做不到!”龍希桐語氣雖緩,但堅定無比。
“那你可知,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優秀的云龍門徒了,曾經身為云龍十少的梁歡已經死去,活下來的只是絕情者魔血,一個殺害恩師,令當今人人恐懼的魔頭。這一切,你也是知道的。”龍淵帝注視著龍希桐的眼眸道。
“我知道。”龍希桐淡淡道,“可是,那又如何?”她望著龍淵帝,臉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龍淵帝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只是替你感到惋惜而已,你久居于此,飽受思念煎熬,企盼之苦,癡情如許,但是呢?你以為這樣他就會愛你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過什么樣的海誓山盟,我只知道,現在的他為了另外一個女子敢與天下為敵。而據說,那位女子竟是一個綻放者了。”
龍希桐突然不言了,對于此事,她早有耳聞,她也曾無數次試圖說服自己,梁歡有自己的苦衷與難言之隱。但到后來,她發現連自己也欺騙不了的時候,剩下的唯有巨大的痛苦與深深的失落。
“為一個不愛的人如此折磨自己,這樣的你,覺得值嗎?”龍淵帝再次問道。
龍希桐并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龍淵帝愣了愣,見龍希桐如此冷淡,緩了緩道:“畢竟你是我的女兒,關于你的終身大事,為父還是要為你考慮的。這也是我應盡的責任,更何況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該談婚論嫁?”龍希桐忽然笑了笑,“想必父親大人你已為女兒物色到了合適的附馬吧?”
龍淵帝隨即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兒,果然聰明伶俐。”
“沒有了我在你身邊,你和月嬋妃子的生活會更快樂一些吧?”龍希桐亦笑著問道。
龍淵帝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凝固,他冷哼一聲,道:“翼陽七子中的韻陽子馮俊才委托你的哥哥向你求婚。”
“求婚?”龍希桐冷笑道:“所以你答應了?”
“你認為呢?”龍淵帝反問道。
“我認為是,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早點嫁出去嗎?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沒有推辭的理由。”龍希桐的回答極盡嘲諷。
龍淵帝氣極反笑,“你一向都是這么聰明了。”
龍希桐站了起來,不再理會龍淵帝,作勢欲離。
“你要干什么?”龍淵帝大聲問道。
“這么好的消息,我為什么不去告訴母后?”龍希桐冷冷道。
“你是成心想氣死我嗎?”龍淵帝氣得臉色有些發白了。他大聲道:“那個人已經不愛你了,他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不是你!”
“那個人已經不愛你了,他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不是你!”每一個字如同一記記重錘般砸碎著她的心坎,她原來認為自己堅定無比,現在終于崩潰,無力地癱倒在了地面,淚流滿面。
龍淵帝走了過去,撫住她顫抖的肩頭,柔聲安慰道:“好了,我已經定好了,下個月陰歷十五,你們就完婚。”
“我不愿意!”龍希桐哭喊道。
看著女兒如此傷心,龍淵帝亦有些難過。良久,他終于嘆息一聲,以近乎于妥協的語氣道:“那好吧,從即日起,吾就昭示天下,七公主于九月十五與馮俊才完婚。不過,在這之前任何一天,如果那個人能帶你離開,那說明他還愛你,你就隨他而去,永遠也不要回來。如果他沒來見你,那你就乖乖地同馮俊才完婚。”
龍希桐停止啜泣,內心陡升一束希望之光,她望著龍淵帝,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而龍淵帝則甩了甩寬大的袖袍,怫然離去。
雷蒙依梁歡之前所點,趁無人之際,悄悄潛入第八苑枯木逢春,苑內寒如冰宮,且冰棺如林,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來到苑中的一臺上,用手撫去,臺上已鋪上了淺淺的灰塵。看樣子,這里最近是沒有人來過。
在幾番仔細察看后,仍一無所獲,他不禁有些失望,看來蕭靖梁離開后并沒有來到這里。那么,他到底去哪兒了呢?茫然無措的雷蒙只得悄悄退了出去,另尋別處尋找線索。
梁歡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寒冰容,寒冰容驚愕之余,更多的是對柳香香的憐惜與同情。
“想不到,在她的身上,竟有如此多的曲折了。”寒冰容望著全然無的柳香香,一陣惋惜。
“那你看看,能否有可行之策?激發她的領略,讓其恢復如初?”梁歡懇請道。
寒冰容想了想,道:“那就試試吧。”她說著便站了起來,抽出手中的利劍,道:“柳香香自小就是我授藝于她,六年之久,想必對于之前的劍術會有一些印象吧。”說完之后,她在柳香香的面前舞將起來。
柳香香望著寒冰容舞劍,神情很是專注,其中有好幾次,寒冰容均以當年的過招之式來引發柳香香對往事的回憶,但柳香香依然無動于衷。幾番嘗試后,寒冰容有些失望,搖了搖頭,道:“看樣子,還是不行了。”
梁歡的神情亦有些沮喪,他真不知該以什么樣的方式讓心愛的女人恢復。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雷蒙走了進來,他暗暗對梁歡搖了搖頭,以示毫無所獲。
“怎么,還是不行嗎?”雷蒙見二人面容沮喪,遂問道。
“都試了好幾遍,她一點反應也沒有,著來她的恩師也不能激發她強大的念力了。”梁歡無奈道。
“就連她的師父也不能激發她對過去的回憶?那就只能讓丁穎一試了。”雷蒙提醒道。
“丁穎?”寒冰容有些驚愕地望著雷蒙,“她不是已經——”
“對了,我怎么把她給忘了?”梁歡對雷蒙這么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
“她雖然去逝多年,但在香兒的心中,一直如同一團火焰般熊熊燃燒,為丁穎復仇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她向前,不是嗎?”梁歡問向寒冰容道。
寒冰容點了點頭,“不錯,這也是她加入圣教的初衷。”
“或許丁穎生前留下的一些舊的物什,能讓她想起一些什么?”梁歡觀察著寒冰容的神情,提醒道。
“丁穎的生前之物了。”寒冰容想了想,目光隨即落在了一直掛于柳香香腰間的那柄雪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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