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日月無心
長更與阿離二人告退走出了院子,千里迢迢來到靈學院卻并未得到何三年的半點消息,可長更卻是心情大好,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人能比木蘭州要更加了解何三年,經過木蘭州的解釋他并不會就這樣放棄尋找何院長,可木蘭州表現的毫不在意那何三年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
沒事那就是好事,找人的前提是要找的人還在這個世上,與木蘭州的談話長更確定何三年還在,所以失落過后留下的還有開心。
其實長更所不知道的是木蘭州也不確定何三年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不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說超脫了這個世界,木蘭州知道神游境的強者遠遠做不到這種事。木蘭州表現的毫不在意那是因為他真的是不在意。
正如他之前所說過的,都活到一把年紀這個份上了還有什么在意的?安全問題?再過些年都得死,誰還有空去在意別人在哪,死了沒死?
木蘭州的不在意不是裝出來的,他自己知道,可別人卻不知道,包括許安,許安對于木蘭州的了解不深,因為他倆接觸的很少。
“您真的不好奇何院長去了哪里?”許安忍不住問到,他本以為木蘭州是在隱瞞何三年的行蹤,所以才表現的毫不在意,要知道世界上的很多勢力對于這位上一任靈學院院長的離奇失蹤都是心存好奇,木蘭州作為這一任的院長沒道理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老東西愛去哪去哪!蹦咎m州擺了擺手隨意說到。
許安無語,木蘭州不想說的話無人能從他的口中問出來,可這些問不出來,問點別的也好。
“何院長是個什么樣的人?”許安再問。
“何用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木蘭州看著遠方答到。
如此敷衍的回答許安自然是不買賬,可木蘭州的這句話并不敷衍,能得到木蘭州的這種評價實屬難得,更別提是同輩分的人了,木蘭州幫何用解惑了一輩子,也揍了他一輩子,可就是這樣還能讓木蘭州說出來那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那么由此看來何用是真的了不起。
許安不知道這些,所以他又問到:“您這算是什么回答?能不能具體一些?”
木蘭州心想自己都做出這種評價了還算是敷衍?看著許安沒好氣的說到:“具體?怎么具體?何用是個木訥,不聰明,有點傻,還很軸的一個人,這樣算不算具體?”
許安無語說到:“等等等等,這么多缺點算是了不起?”
木蘭州忍不住笑了起來,微笑看著許安說到:“這些缺點放在何用的身上那就不是缺點了,而是了不起,即便我不想去承認,但何用確實很了不起。”
許安不太明白木蘭州的這句話,他很難想象這些缺點放到何用身上為何都不再是缺點,但既然木蘭州說了不起那應該真的就是了不起。
作為靈學院的創建者,提出了靈學院的教學原則,奠定了靈學院在北昌帝國的地位,而且只用三年便從啟靈到突破神游,這樣的人當然很了不起。
即便是放眼整個北昌帝國許安也找不到一個同樣了不起的人出來,甚至許安覺著唯有千年前創建衛府的那名女子才能與之相提并論。
千年始有圣人出,千年前的那名女子,千年后的何用,這兩人所做的事情都已經超脫了常人所能及的范疇,如果真有圣人,那么這兩人便是。
可說來嘲諷的是,千年前的那名女子被人稱為死兆星,她所創建的衛府也被劃為邪教,而千年后的何用更是離奇失蹤,甚至許安都開始覺著這兩人會不會有什么牽連?
許安昨日與木蘭州談話的時候做過猜想,他有些懷疑千年前的死兆星并沒有隕落,而是一直留在這個世界,所以千年后的今天望舒樓也不曾能觀察到那顆魔星的存在。
把這個觀點套在如今的情況上,仿佛一切的謎團都已經解開。
許安瞳孔猛烈收縮了起來,看著木蘭州聲音顫抖的問到:“院長大人,您有沒有說謊?您真的找不到何院長?”
木蘭州有些奇怪許安的反應,疑惑的回到:“找不到,怎么了?”
許安語速很快的再次問到:“何院長是由您幫忙啟靈的是嗎?何院長的天賦如何?”
木蘭州愈發奇怪起來,這兩者之間有何牽連?可他還是回答了許安的問題:“是我沒錯,他的天賦很普通,起步又晚,我們都以為他能達到的成就不高。”
許安的后背開始發冷,大聲說到:“對了!對了!我明白了!”
楊賀九聽到動靜也開始從灶房內走了出來,與木蘭州看著許安的反應都覺著好生奇怪。
望舒樓,月神殿內。
月神大人正坐在月神殿內的首座上仔細的想些什么,西海無風起浪,浪潮直逼太陰山,即便是望舒樓也無法抵抗的了這自然之力,這便是大自然的恐怖,可這波浪潮卻是來的詭異,讓他也不得不去懷疑些什么。
“見過月神大人。”一位同樣蒼老的老者慢慢走到了月神殿內,看著首座上的月神大人說到。
老者的雙眼異常渾濁,或許是常年觀星留下了眼疾,以至于他的雙眼很是無神,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準確的分辨出月神大人所在的方位。
此人正是觀星樓的大長老天樞。
“天樞長老。”云望舒看著天樞問到。
云望舒為少樓主,望舒樓未來的繼承者,她在望舒樓的地位僅次于月神大人,所以即便是觀星樓的大長老前來她也不用對其行禮,簡單的問上一句只是出于禮數。
“見過少樓主!碧鞓修D身看著云望舒接著說到。
“天樞長老可是看到了什么?”月神大人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問到。
要知道這位大長老從望舒樓成立到現在都沒有入過月神殿,觀星樓只是為了觀星,其他的瑣事他們從不參與,此番天樞長老來到月神殿自然是說明死兆星一事有了什么突破。
“沒有看到什么,不過前些天知風堂傳來了一些消息,由此推斷出了一些什么!碧鞓虚L老微微搖了搖頭,然后開口說到,嘴唇嗡動牽起臉上的皺紋,皺紋牽動的是年過百歲大長老所擁有的智慧。
“什么樣的消息?”月神大人問到。
“何三年失蹤之前去過衛府!碧鞓虚L老回到。
月神大人雙眼微瞇,這個消息他很早之前就已經從許安和長更的談話中得知,不過他一直也并未有過多想,此時由天樞長老提起他自然很容易便能想到了一些事情。
“天樞長老的意思是何三年便是死兆星?”月神大人問到。
活到了這種歲數的人,只要不是越活越糊涂的那種人,都很容易便能從一些很簡單的話語中想到一些不簡單的事情和關聯,天樞長老只說出了一句月神大人早已知道的事情,而月神大人就能從中推斷出他想要說些什么。
“沒錯!
月神大人仔細的想了很久,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再說出什么話來,也沒有召集人手想要去尋找何三年的存在,他知道單靠找是不可能找得到。
天樞長老慢慢退去,月神殿內又只剩下云望舒與月神二人。天樞長老沒有再多說出一些話來證實自己的猜想,因為面對月神大人他不用去證實,只需提一下便夠了,那些需要證實的話月神大人自己會去想。
“那靈學院?”云望舒不明白為什么何三年會是死兆星,但她明不明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月神大人已經明白了,她最想知道的不是何三年為何是死兆星,而是靈學院算不算是邪教。
月神大人沒有回答云望舒的問題,而是慢慢的走到殿門口,抬頭看著門外仿佛觸手可及的天空和云朵,云朵慢慢遮住太陽撒下好大的一片陰影,淡淡的自言自語說到。
“形影相隨恨見仇,日月無心臥高樓;”
“蒼穹已被層云蓋,猶守云開月出頭。”
“或許,你是對的!痹律翊笕松斐鍪謥,仔細的感受著周圍的溫度,然后輕聲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說到。
云望舒聽到這話微皺了下眉頭,后兩句她很容易便能聽懂,但她卻不明白頭兩句話是何意思。形是誰?影又是誰?形和影既然相隨又為何有仇?日與月遙遙相守又為何會對彼此無心?在云望舒看來頭兩句話內處處充滿了矛盾。
至于后面的那句話由于聲音太小,所以云望舒并未聽到。
過了很久后月神大人苦笑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淡淡說到:“靈學院先不能動!
靈學院,自由湖。
許安坐在湖邊又想了很久,他已經基本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木蘭州也是神游境的強者,同等速度之下兩者處于相對靜止的狀態,木蘭州沒有道理找不到何三年,而且木蘭州承認何三年起步晚,天賦低,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只用三年便能突破神游成為世間第一強者?
所有的不合理都只有一種解釋,何三年就是死兆星!可這些猜想許安只能埋在自己的心里,他不能與別人說,因為他沒有證據,所以面對木蘭州和楊賀九詢問的目光許安只能裝作自己沒事,然后離了院子來到那片湖邊。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這些事情,如果何三年是死兆星,那這一千年來他是怎么活下來的?而且為何會變成一個男的?
許安暫時還無法想明白這些問題,不過他卻可以從其他的方面來大膽猜想。
只是靠何三年所做的那些成就和木蘭州的兩句話便與死兆星聯系起來自然是有些不靠譜,可許安想過的遠不止這些。
首先是只用了三年便通過神游,這已經是人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即便是許安這個被公認的世間第一天才也用了15年之久才達到通靈后期,神游更是遙遙無期。
許安不知道死兆星是一種什么樣的形態,但他卻能從這些事情合不合理的程度來去判斷自己的猜想能不能經得住推敲。
許安的這些猜想還有著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點,那就是衛府,正是這個關鍵點才讓許安愈發確信了自己的觀點。
衛府的府君連他們自己門派是由死兆星所創建的都可以坦白,他沒有道理對何三年去過衛府這種事情卻閉而不言,甚至對于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選擇了隱瞞。
那么衛府究竟在隱藏些什么?
如果何三年是死兆星,那就更能解釋他為何會在去過衛府之后離奇失蹤,也可以解釋衛府的府君為何要隱瞞何三年去過衛府后發生過什么。
從長更口中許安知道衛府是由死兆星所創建,而何三年去衛府的最初想法應該只是為了誅邪,可等到他去了衛府之后卻面臨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因為他發現自己就是死兆星!
自己想要親手除掉的邪教竟是由自己一手所創建!所以何三年才沒有狠下心來大開殺戒,才會有長更口中所說的不滅之恩。
何三年失蹤或許是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又或許是得知這些真相后回到了本該屬于他自己的地方。
這樣便能解釋何三年為何會失蹤,又為何能憑借普普通通的天賦做到這些常人所無法做到的事情,許安想到這里直感到醍醐灌頂,又感到渾身發冷,因為自己從小學習的靈學院竟是由死兆星所創建!
許安依舊是坐在湖邊,湖面上的冰塊已經開始慢慢融化,許安覺著湖下慢慢有著什么東西逐漸浮出水面。
他盯著湖面看了很久,然后艱難的擠出了一絲微笑出來,心想著死兆星臨世,千年前創建了衛府,千年后又創建了靈學院,這些都算是死兆星的禮物?
西海,望舒樓。
遠處的西海已經淹沒了遠處的太陰山,站在望舒樓上可以清楚看到慢慢逼近的西海。
在通往望舒樓的山道上站著一位邋里邋遢的灰衣老者。
那位老者雙手負于身后,靜靜地盯著遠處的浪潮,一身灰色衣袍無風自動。
忽然,那位老者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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