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借助,本質
飯后依舊是阿離與楊賀九來收拾這些東西,長更悄悄挪到了許安的對面不停的做眼神示意。
許安知道這是何意,長更這是提醒自己別忘了答應他的事。如果只是幫長更他或許很快就忘了,但他與長更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所以許安當然不可能忘,可他卻完全是不著急,在他看來現在時間還沒到。
中午時許安已經提了兩次,木蘭州的態度他也還未敢忘,現在提起那可不就是自找不痛快?
“你還有事?”木蘭州看著長更坐在那里不走也不說話,抬頭問到。
“沒事沒事,院長大人早些休息,小的先行告退。”長更趕緊站起身來微笑說到,臨走之前還在不停地回頭示意許安。
“陪我出去走走吧,你從小就在靈學院,但還沒跟我一起散過步。”木蘭州起身說到。
許安看著木蘭州的背影異常鄙視,有些想說又不敢說的想到:您老人家那些年高冷的不行,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次,陪您散步?我還怕凍著了。
今天的月亮不圓,與剛才吃過的扁食倒很是相像,月光映在湖面,照出一大片的波光粼粼,夜里的氣溫很低,湖邊較淺的水面都開始慢慢的結冰。
這種天氣來湖邊散步有些腦子抽掉了的感覺,若是其他人邀請許安可是一百個不愿意。可他卻覺著木蘭州應該是有什么話要與自己說,所以并未推搡,只是看著散發出寒氣的畫面與天上的那輪月牙忍不住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都在天上,月光卻并不如陽光那般溫暖,果然不只是人與人的區別大,其他的也是如此。
二人來到湖邊,木蘭州開口問到:“你想問我為什么每次都不去救你?”
許安心頭一緊,這確實是許安想問的問題,可這問題卻有著追責的嫌疑,所以他不準備承認,笑出了聲說到:“您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天色已很晚,許安害怕木蘭州看不到自己的微笑,所以用笑聲來證明自己不在乎這些事,可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三歲小孩,而是靈學院的院長,木蘭州很容易便能看穿許安的想法。
木蘭州慢慢轉過身去,眉頭微皺似乎是在追憶過往,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再看不出其他情緒,仿佛是在沉思,過了很久后抬頭看著天上那輪不如何明亮的月牙有些情緒復雜的說到:“25年前我遇到過一個可憐的孩子,前段時間那個孩子也在問我同樣的問題,他問我為什么不去救他,我當時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可我心中的答案卻是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去救他,對于你的疑惑我的答案也是一樣,下一次。”說完話后轉過身來微笑看著許安,顯得很是慈祥。
許安看到木蘭州的微笑和他口中的話語忽然感到心頭一暖,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有些好奇的問到:“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死了。”
許安半張臉都忍不住的劇烈抽搐了一下,然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不成自己的下場與那個孩子一樣?
果然,這就是相信木蘭州的下場,看來什么事都不能指望他,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許安越發覺得自己的那位老爹真的是不靠譜,也不知道多找幾個高手來保護自己,倒是找了兩個,實力還都是頂尖的,可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個木蘭州就這么不靠譜,說好的下一次去救人家呢?木蘭州說下一次來救自己看來應該也不能相信。林平歸就更別提了,許安想的不是他能護自己安全,別再殺自己他就是謝天謝地了。
聰明了一輩子,怎么到最后這么糊涂,許安心想這大概就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吧。
“你想什么呢?”木蘭州看著許安半天沒反應,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問到。
“我在想我會不會跟那個孩子的結果一樣。”許安無語說到。
“嗯,長的倒是一樣。”木蘭州點了點頭說到。
“這?”許安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顯得很是無語。
“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再了不起的人也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死的早死的晚早晚都要死。”木蘭州擺了擺手隨意說到,看來對這些問題他看的很開。
“你看那輪明月,看出了什么?”木蘭州抬起手指指著天上的月牙問到。
“看出了…月亮?”許安不解問到。
木蘭州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到:“不錯,能穿透周圍的偽裝來看到本質,有長進。”
許安又是一陣無語,你都指著給我看了,還有什么偽裝?我總不能說是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扁食吧?不過今天這月亮確實與平時吃的扁食有些相像,但與今天的可絕對是不一樣!
“你可知道月亮為何會亮?”木蘭州再問。
“月亮為何會亮?難道是因為它叫月亮?”
許安的這個回答很白癡,不理解中甚至還透露出搗亂的情緒。
可對于許安的這種搗亂木蘭州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后仔細的解釋到:“當然不是,蠟燭會亮是因為火點燃了它的引線,以引線為媒介燃燒了那些可燃燒的東西。我去過西方的很多國家,那里產有蜜蠟,并把蠟燭視為純潔之光,神圣之火。可在我看來就只是一些可供燃燒的東西壓縮到了一起,待人們需要的時候再去點燃罷了。”
“您的意思是說月亮也是一堆這樣的物質點燃而發亮的?可這是由誰去點燃的?”許安不解問到。
木蘭州微微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枯手仔細的感受著周圍的溫度說到:“據我的猜測太陽可能與蠟燭的原理一樣。因為蠟燭和太陽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太陽光是熱的,蠟燭燃燒也是熱的,可月亮似乎是卻有些不同,月光應該也會有溫度,可我卻感知不到這些溫度。”
“所以您是判斷月亮不會發光?可這些光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太陽又是由誰來點燃的?”
木蘭州指著面前被映照的異常明亮的湖水說到:“水面不會發光,但現在它卻是亮的。”
許安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再低頭看了看水面,然后說到:“因為月亮?”
木蘭州點了點頭,接著說到:“太陽本身會發光這是沒錯的,至于由誰來點燃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西方有月神和太陽神的說法,可這些說法我卻覺著那是用來糊弄三歲小孩兒的。”
“這種話恐怕也只有您才敢說出來了,月神大人若知道您說過這種話只怕是我們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好過。”許安砸了咂嘴說到。
木蘭州吹著胡子說到:“他知道了怎么著?還敢吃了我不成?”
“是是是,您是院長,自然無人敢對您如何。”
“這還差不多,根據我的猜測月亮會發光應該是如這片湖水一樣,湖水會亮是因為月亮,月亮會亮是因為太陽。正是由于太陽的存在所以它才會發光。”
“您為何認為會是太陽?”
“因為在頭頂的這片天空上啊,只有這太陽才是熱的,其他的都冷。”木蘭州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說到。
許安點了點頭,然后忽然覺著有些不對勁的說到:“不對,您為什么忽然說起這個來?”
“我說這些是為了想要證明望舒樓是錯的,望舒樓認為天上眾星閃爍卻始終不抵一輪明月耀眼,可是現在看來月亮也只不過是那些眾星中的一顆,只是借助太陽它才會這般耀眼。與天上眾星同處一片天空,那它和死兆星也沒有什么區別,只不過是兄弟相殘罷了。”
“我還想說的是,月亮借助太陽而發亮卻始終是不能發熱,這樣從根本上來說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意義,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人們還是能照樣生存,可漫無天日的日子里卻始終是難熬。”
“月亮不能發熱是它的本質注定了它不可能發熱,可其他的卻沒有必須要借助外力的那些本質。”木蘭州接著說到。
許安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木蘭州揖手行了一禮說到:“我明白了,多謝院長大人。”
許安確實明白了,他明白了木蘭州每次都不來救自己的原因,那是因為許安對木蘭州太過于依賴,幾乎每次遇到危險之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木蘭州,正是因為有了這個依賴所以十分怕死的他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策馬而入將軍府,不然今天他即便再想知道真相也不敢就這么去找林平歸,更不會有了中途的那些兇險。
這番話是在提醒許安,月亮借助太陽來發光是它的本質,但借助外力來發熱并不是你的本質,你與月亮不同,月亮不能發光,只能如此,可你卻是可以靠自己來發熱的,不用如此。
木蘭州的這番教育真可謂是苦口婆心,這讓許安有些開始感動了起來。
感動歸感動,可許安并不會就此輕易的放棄這張王牌,木蘭州或許了解許安是種什么樣的心理,許安完全屬于是那種能怎么怎么著為什么不怎么怎么著的想法,月亮能借助太陽發光為什么不去借助?
“你明白什么了?我在說月亮。”木蘭州有些奇怪的回頭問到。
許安聽到這話,看到木蘭州很是奇怪的反應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了,感情說出這些話的木蘭州都不理解他自己這話中的意思?果然人就是不能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應該就是現在的這種處境。
不過他不會與木蘭州說這些,自己理解就好,沒必要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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