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了解
太陽開始刺眼,湖面的冰雪受到太陽的照耀久久而不化,木蘭州下意識的瞇起了雙眼。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楊賀九更為尊敬和了解木蘭州,木蘭州此時說出這番話來甚至還有著誅心的意思。
但木蘭州與楊賀九都不是那種善于心計的人,所以這場對話只是簡單的談心,更像是木蘭州在為自己的學生解惑。
楊賀九也只是簡單的對這些事情感到不解。
“你當時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攔下那一槍,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他,所以你很不解我今天為何不出手,因為你看到了我就站在那里。”
剛才無論在明處還是在暗處都有很多的強者,卻只有楊賀九一人才隱隱看到了木蘭州在何處,甚至他還不太清楚的看到木蘭州拿著一只匕首做了些什么,對于這些即便是通靈后期的許安也不曾有過察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楊賀九的實力或許已經遠超過了通靈后期的范疇。境界永遠說明不了什么問題,無法突破神游或是無法突破摘星并不說明一個人的實力永遠都無法再進一步,因為修煉永無止境。
無法突破只能說明是時機不到,或是沒有遇到一個合適的契機,但卻并不會壓縮那個人的實力,林平歸的那一槍就是最好的證明。
同為通靈后期,許安攔不住,楊賀九卻能攔下。
“小九相信叔叔。”楊賀九雙膝跪地認真扣了一首說到。
木蘭州上前把楊賀九慢慢扶了起來,輕輕拍掉他身上的雪花微笑說到:“你相信我我是知道的,可你的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你的不滿是因為我在拿你的學生冒險。那是因為我相信你,你是我的學生,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可以相信自己的學生,你也可以去相信自己的學生,更可以相信自己。我的年紀注定了無法守護你們太久,我需要讓他適應沒有我的存在,忘了靈學院有位院長,忘了靈學院里有一個神游境的強者,這樣他才能活的更久,才能活的更好。”
木蘭州已經把話點名,這一點許安確實有過察覺,楊賀九也很容易便能理解。
“我明白了,多謝叔叔。”楊賀九揖手行禮說到。
“明白就好,援齊和刺殺一事讓他自己做,你繼續留在靈學院。”
“是,叔叔。”
楊賀九行禮告退,只剩木蘭州站在湖邊苦笑著自言自語的說到:“我不讓你離開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學生啊。”
然后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說到:“我怕是這世上最不自由的神游境了吧,有時候真想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入了神游的。”
他為不忍放棄神游,他為不舍而入神游,他的終點并不是自己想要到達的目的地,或許是一個人。
許安異常小心謹慎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長更與阿離都有些好奇他的紙傘中藏了什么東西,竟能讓林平歸不顧一切的追殺到靈學院。
長更剛要跟隨許安進入屋子,可卻被無情的給關在了門外。
不過這并不妨礙長更的偷看,戳爛一層窗紙,眼睛幾乎貼了上去一般緊盯著屋內的動靜,可這時看到的卻是一壺滾燙的熱水潑灑了過來,嚇得長更趕緊躲開。
“你幫我守好門外。”
許安說完話便撐開了手中的紙傘,明黃混合著暗黃色的那道密旨顯了出來。
輕輕打開密旨,里面的內容還是那般清楚。
密旨上的內容很少,但卻足以證明那件事由誰所為。
密旨不如圣旨那般正規,只是簡單言明了讓其去城西安和大街的雜貨鋪內抓捕一名少女,更強調了即刻處死這一點。
抬起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也看不出真假,因為他不知道密旨的材質如何,他也看不出字跡到底是不是昌文君親筆所寫,他從來不去看自己那位父王寫的東西,他認為那些東西簡直是太過無聊,至于上面的章印他更是看不懂是哪塊。
許安很難開心的起來,真相對所有人來說都說不上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這也是無人愿意去查的主要原因。許安不知道現在應該怎么去做,他更不可能跑到昌文君的王陵前大聲指責他的罪過。
這時候真相或許已經大白,可許安緊盯著這道密旨卻總是覺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讓他感到不對勁的還是許世昌為何要離都,若不是許世昌所為那么只需當面解釋清楚便可,沒有理由匆忙離都連面都不敢見,而且他不認為這紙密令這么容易便被自己查到,他更不認為真的無人想去查這件事。
讓京都府衙去抓人太過容易留下證據,自己那位父王不該如此糊涂才是,以至于自己連話都沒說便找到了這紙密令。按許安心中所想可以受命去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是會守口如瓶,至少不會再活躍于眾人面前,昌文君不會不明白這么簡單的問題。
還是說他并不在乎有人知道是他做的這件事?
是啊,人都死了還會怕什么?還真的能把他從王陵里揪出來不成?
許安苦笑一聲,拆掉兩頭的中軸,只留下那一張上好的綾錦織品,隨意疊好塞到衣服里。
損毀密旨絕對是大不敬之罪,雖不至于殺頭卻也是一般人所擔待不起的,可許安卻不管這些,他巴不得昌文君從那座王陵內爬出來治自己的罪呢,他也想好好問問這道密旨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看什么呢?”長更看到許安出來趕緊上前問到。
“跟你有關系嗎?”許安不耐煩的推開長更說到。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你去哪?”
“找院長。”許安走在前方伸出一只手來揮了揮后說到。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許安自然沒有忘記要尋找何三年,哪怕他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卻也還是無法證明那女子是被冤枉的,這紙密令只能證明是由昌文君下令抓的人。有沒有抓錯,那女子跟死兆星到底有沒有關系還是需要找到何三年才能證明。
可他去找木蘭州并不是為的這件事。
木蘭州的院子里滿是積雪,他的院子不用打掃,他也懶得讓楊賀九幫自己打掃,因為這些積雪和積雪下的灰塵影響不了他分毫。
積雪上面放著那條躺椅,躺椅晃動把下面的積雪碾壓的很實,以至于連積雪下的灰塵都被翻了出來,讓這片雪并不算白,如同許安的心情一樣,知道真相后本來應該雪白通明的內心卻被一些雜亂的東西所影響。
這些東西讓許安的心情很亂,他知道哪里應該是出了什么問題,可他卻始終是無法想明白,所以他來找木蘭州為其解惑,若是之前他是一萬個不愿意,可現在的木蘭州不再那么臭屁。
木蘭州躺在躺椅上,很有規律的輕輕晃動,雙眼微閉著輕輕說到:“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過你好像并不開心。”
許安慢慢走進院子,看著木蘭州說到:“我覺著事情應該沒有這么簡單,有很多我都無法想明白的問題。”
“你想不明白什么?”
“我認為我能看明白先王,可我卻發現我始終看不透他,我不了解他到即使真相放在我的面前也不敢相信這到底是真是假。”
“了解別人是件很難的事情,因為這個過程很痛苦,與其了解別人不如先去了解自己,你不如先去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真相。”
“我不知道。”許安搖了搖頭回到。
“那就先去了解下自己,至于別人我們要做的不是了解,而是應該先去理解。”
“我不明白。”
“天上有什么?”
“太陽。”
“我以前啊,對天上的東西很感興趣,鷹為什么會飛,云為什么會浮在那里,太陽為什么會發熱,我還在一個很無聊的地方觀過一段星象。”
木蘭州依舊是躺在那張躺椅上,雙眼微閉,很有規律的輕輕晃動,不時還有著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
在這次回都之前許安從來不曾想到有一天木蘭州會跟自己說起他的一些往事,主要是之前的木蘭州實在太過高冷。
這些天的談話讓許安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您找到了答案?”許安問到。
“當時的我比你還要小上很多,為了研究鷹為什么會飛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我知道它會飛是因為有翅膀,可我卻不明白它為什么會有翅膀,我曾爬到很高的一座山頂,為的就是進一步去了解它。”
鷹為什么會有翅膀?許安不曾想木蘭州居然還會有這么無聊的想法,這個想法就跟人為什么會說話,魚為什么不會被淹死一樣無聊。
“那座山頂很高,至少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已經是高不可攀,風寒,路陡,我欣喜的爬上那座峰頂,在一處懸崖邊上找到了它的巢穴。我在那里等啊等,不眠不休的等了三天,也許是它堅持不住了,所以在天空盤旋了三個晝夜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許安此時很想在心里吐槽一句您可真夠閑的。
有些事想還是能想的,說卻不能就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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