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人在無語至極的時候真的會笑。
風雅就沒忍住,笑出來了。
中原中也都能當太宰治媽了。
他笑得很克制,悶在心里,一只手還打著固定用的繃帶石膏,沒受傷的左手則抬起來,擋住嘴。實在是有些笑得無法控制,風雅彎著眼睛,從嗓子里擠出來一聲“哈”,而后就收住了全部的笑容。
笑太過分了,他終于是想起來一件事——中原中也也是名義上他的媽,就很難評。
“挺好的。”他冷淡道,“客人那么多,我讓人安排一下,別擠在院子里。”
他去安排了。
院里這才重新有了聲音。
“剛剛那個青年,怎么覺得有點恐怖。”有人細碎地說了一句,聲音很輕,“身上氣質變化好大。”
NPC不能理解。
身為玩家的一部分人也無法理解:“不會是某個角色的反派同位體吧……前兩天遇到的那個不就這樣,大家都有系統商城,處理起來麻煩死了。”
有人顫抖了一下。
他們來的時候就被安排了鬼殺隊的身份,說是要處理一種名為鬼的怪物。有些人本來是接受良好的,畢竟出生在一些高魔世界,比如咒術,而且又有系統幫忙,只要踏踏實實完成任務,很快就能兌換到能力。
然而,卻有人不愿意了。
“我為什么要和你們混在一塊兒?”他瞇著眼睛笑了笑,“聽起來,去成為鬼不是更好嗎?”
“不如把你們都殺了,給鬼王做個投名狀吧。”
這批玩家當天就受到了游戲的惡意,要不是遇到了NPC,加上乙骨和中原中也很能打,才茍活下來。
現在,便有人覺得,風雅看起來很像那種會跳反的角色。
被揪住頭發的中原中也呃了一聲。
太宰治確實算的上反派,至少他覺得很反派。不過剛才的那個【太宰一號】和面前這個【太宰五號】也不太相似,不知怎的,他竟然覺得那個孱弱的青年,比眼前這個和他互掐的人恐怖多了。
他就知道,太宰治這種生物成年之后只會變成禍害!
黑時宰也很崩潰,被掐著脖子,眼淚都出來了,還在抓著中原中也不放:“我要殺了你!”
“誒誒誒……”終于有人上來拉架,可惜是個NPC,“你們別打呀,母子相見,何必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x2
不可名狀的尖叫。
只有玩家能理解這種莫名其妙成為親緣關系的痛苦,他們把人拉開,也不敢吭聲,兩撥人分成了兩個陣營。
黑時宰漠然地坐在凳子上,仿佛剛才狼狽被掐的人不是他。場中還有些NPC,不方便聊游戲的細節。于是他輕柔地微笑了一下,同很明顯是主事人的蝴蝶忍說:“我家里前些日子發生了異常,可以請你們幫忙看看嗎?”
風雅告訴過他,這個世界上有鬼,也有殺鬼的人。
院子里面被處理過,只是被壓塌的花枝不可能一日之間就重新長回來。正好可以帶著這些人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利用他們的力量,解決在身邊覬覦他們的鬼。
黑時宰頓了一下。
難道這也是風雅的計劃?所以才沒有立刻去收拾院子,難道就是為了等這些NPC過來?他是怎么想的……要給這些人一個什么樣的說法,讓他們不至于懷疑自己,又能保護他們呢?
風雅打了個噴嚏。
他是真沒想那么多。鬼殺隊的造訪完全是一個意外。
不過他也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另一批玩家在相同的世界,并且可以和他們不是同陣營。現在鬼殺隊的人都出現了,萬一,他是說萬一,有人被系統安排到了鬼的陣營,任務就是要殺掉他們,怎么辦?
風雅忽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五條悟和琴酒已經“和好”了,本來就沒有太大的矛盾,單純是琴酒看五條悟不順眼,見一次就打一次。從琴酒的任務來看,風雅覺得,他們玩家之間的陣營好像不是很固定,至少琴酒就可以通過出發一些任務,轉換到鬼殺隊的陣營里去。
嗯……長發貌美人.妻,不滿意丈夫出軌,毅然決然投身至殺鬼的事業。
這很合理。
他走回去,想著把事情處理處理,結果遠遠地就聽到有NPC在安慰中原中也:“沒事的,沒事的,只是兩個兒子都變成逆子了而已,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說起來你好厲害啊,那么嬌小的身體,殺鬼的時候就能爆發出那么大的力量。而且還生了兩個那么大的兒子,完全看不出來啊。”
風雅:“……”
恍惚中,他聽到最后的一句話是:
“來人吶!少爺他暈倒啦!”
……
被傷得極深的風雅面色蒼白地坐到了客廳。
早知道不嘲笑琴酒和五條悟同床共枕了,現在報應來了。
其實五條悟也很想一頭撞死,天知道他還是個處男,結果來了這個副本,老婆+1+1+1,子嗣+1+1+1,一身清白都丟完了。
他根本不想說話,看著好二兒和前妻小哥坐遠了,眼神打架。然后好大兒生無可戀地走過來。他加了一件厚重些的和服外套,襯得整個人愈發清瘦,臉上帶著三分病氣,眉眼厭倦:“昨日,本宅確實遭到了襲擊。”
鬼殺隊的人專注聽著。
風雅把事情拆開了講,沒有說富江的異常,也沒有說俊國小姐的事。他東拉西扯,最后用一種疲憊的態度握住富岡義勇的手腕:“我們都很害怕,不知道怎么處理,也許是神明眷顧吧,在這個日子遇到了你們。”
五條悟適時地說:“我們是很愿意為鬼殺隊提供資金的。”
五條家本來就是眾所周知的富有,鬼殺隊的NPC當即就有些心動。蝴蝶忍皺起好看的眉,看了一眼完全不吭聲的富岡義勇,輕聲道:“可是,幫助我們,會讓你們被鬼盯上,以后會遭遇更多的危險。”
“我們已經被盯上了,逃避不是我的風格。”五條悟抱以微笑。
這是能合作的意思了。
作為受到限制比較大的、幾乎被困在五條家宅的玩家們,并不想和鬼殺隊的玩家結仇。不如順手合作一下,你來保護我,我來幫你們更順利地完成殺鬼任務。
總的來說,除了黑時宰和中原中也在努力反抗,合作被順利通過了。
皆大歡喜,琴酒也能被丟到鬼殺隊里去了。就從他的表情而言,很明顯是一腔怨氣無處發泄,找鬼砍砍殺殺正好。反正也不用擔心死亡,副本對玩家來說只是一個游戲場所。而五條悟也對他們的呼吸法很好奇,去找了乙骨,交流起這種獨特的、能讓人變強的辦法。
風雅本想回去休息的。
黑時宰抓著他,一路拉到了走廊。
五條家宅的院子里有一條長長的回廊,木質的地板,屋檐古樸,中間便是雅致的枯山水,鵝卵石和白色小石子鋪路,看著頗有些韻味。想必雨天風景會很好。
邊上種了幾棵無盡夏,此時夏日還沒到,卻已經稀稀拉拉地生出幾團綠色的花苞,邊緣漸漸染成藍紫色。
風雅被黑時宰按在走廊的柱子上,他表情茫然,舉著一只打了繃帶的手:“做什么?”
黑時宰看他這種假裝茫然的表情,就特別來氣。他討厭風雅利用他,而且還什么都不說,是讓人最討厭的、把事情全盤掌握在手的那種感覺。讓他想起森鷗外,難道年紀大些,就愛搞這種嗎?特別是偶爾還會流露出一點“我是為你好”的態度,更讓人厭煩。
他掐住風雅的下巴,看著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有點想看你破防的表情。”
“你是解鎖了……”風雅想說黑時宰這是解鎖了陀思同款的愛好,但轉念一想,本來黑時宰也有這個愛好,他未來也會很喜歡看陀思這種人破防的,“算了,別鬧,我手很疼。”
黑時宰不放過他,仍舊有點生氣。
“而且我不是破防過了嗎?”風雅疑惑地說,“我剛才知道中原中也是……的時候,不是很破防嗎?”
黑時宰:“……”
啊啊啊他也要破防了!
“你就是故意的!”黑時宰現在認為風雅是故意氣他了,畢竟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什么東西最恐怖,他有點頭暈,腦袋里只要想起那個信息就開始爆炸,“你們這些人……”
風雅也難受,把黑時宰的手拿開之后,很是無力地倚靠在黑時宰的身上,下巴尖壓著他的肩膀,聲音迷茫而散漫:“我很累的呀……而且我真的沒做什么……”
黑時宰抱起來的手感還不錯,就是有點單薄,身上沒多少肉,和服一攏,身上全是骨頭,只有依偎地久了,才會有一點幻覺般的、實打實的熱度傳遞過來,讓你知道抱得還是個活人。
“別靠上來!”黑時宰用力去推。
兩人都沒注意,有人從回廊那頭走過。
隔著一個院子,枯山水的樹枝搖動,無盡夏垂落沉重的花枝,只能看看兩個人疊在一起,露出相似又有些許微妙不同的側臉,一個看著銳利而陰郁,更年長的則懶懶地,包容似的隨便人抱著,眼尾漫不經心地垂著,過分蒼白的皮膚上有一點熟杏般的潤色。
半截外套從肩膀滑落。
視力再好些,就能看見他深色的和服外套上,一只骨節分明、蒼白清雋的手抓住布料,幾乎能看見繃帶下的青筋繃起。
出來透氣的中原中也:“……”
他大為震撼,想把自己眼睛挖了。
救命,他視力那么好干什么!那兩個太宰治看起來不僅是反派,還是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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