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眉兒卻甩開他：“你干嘛？好不應地發什么火？”

        仙堯也不知巫陽發的哪門子火，忙上前勸解。

        袁雋文卻慌忙站了起來，腰彎成了九十度行個重禮，說：“巫神醫誤會了，仙小姐驚為天人，又是好友之妹，在下怎敢唐突？只是先前仙小姐有邀，讓我給她畫幅全身像，所以我才會有方才的舉動，只是在看仙小姐的容貌情態和細節，望神醫莫怪我文人呆腐之舉！”

        仙眉兒剜了巫陽一眼，小聲說：“你也不問明白情況，發的哪門子歪火？”

        “原來如此，這是錯怪了你！”巫陽尷尬一笑，也連忙回禮，“不知你現在可否畫出來，先讓我們欣賞一下！”

        袁雋文見巫陽不怪了，心下大喜，立即來到案前，揮毫潑墨，運筆如風，不消片刻，一副水墨丹青美人圖便出現在畫卷上。

        畫上的美人兒與仙眉兒一般無二，神態舉止，惟妙惟肖，簡直是呼之欲出。

        然后，他用龍飛鳳舞般的行草，在畫的右側寫了一首詩，那字巫陽一個也不認識但仙眉兒卻在旁邊念了起來。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人城，

        再笑傾人國。

        寧不知，

        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仙眉兒念完，美目連閃，面頰潮紅，一副激動不已的神態。

        “謝謝袁大家，這畫畫得極好，只是這詩送我卻是謬贊！”

        袁雋文收筆笑道：“以仙小仙之容，民國四大美人在你面前都是烏鴉和鳳凰之比了，你絕對當得起北方佳人的稱謂。”

        巫陽默念著此詩，心中不由癡了。

        不想此時仙眉兒說：“袁大師書畫雙絕，實乃民國天驕，今天謝謝袁大師贈此驚艷之作，小女子當以一舞相謝，請袁大師彈奏一曲如何？”

        仙眉兒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像一萬朵桃花同時開放。

        巫陽和袁公子同時呆住，有美如仙，竟然要獻舞答謝，這是何等的榮幸啊？

        袁公子撫掌笑道：“好好好，能賞美人一舞，此生何幸？”

        說完，他從墻上取下一古箏，放于一矮幾上，洗手焚香后，盤坐于幾前，試了試音，對三人道：“獻丑了！仙小姐先聽聽這曲如何？”

        他雙手靈巧如小鳥般在琴弦上跳動，一曲古樸低昂的曲音便奏了出來，他便唱道：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曲音美妙，唱詞驚世，立即聽呆了巫陽三人。

        “這是誰寫的詞啊？”仙眉兒癡癡地問，“能作此詞的當是驚才艷世，高雅清絕之人物，聞之實在令人心生仰慕之情。”

        袁公子眼中溢淚，道：“這是我的好友弘一大師，李叔同所作，當年我們分別，他就將這首曲詞送給了我。”

        仙眉兒伸手向墻上的旦角衣靠一指，說：“為了不玷污此清雅之詞，我想穿上那件衣服跳舞，可不可以？”

        “太好了！”袁雋文激動的渾身都有些發抖，“京劇是我一生的最愛，仙小姐穿上此衣，便是一曲霓裳之舞啊！”

        仙眉兒立即拿下衣靠換上，巫陽看了不由又驚：不施粉黛的仙眉兒要比濃妝艷抹的旦角美上一萬倍。

        仙眉兒向袁公子示意可以開始。

        袁公子用好半天才調理好自己的情緒，手指一劃才，行云流水般的彈奏起來。

        當音樂響起，廳里頓時鴉雀無聲了。

        在巫陽三人激動的期待中，仙眉兒將粉色霓裳的袖子一抖，便拖著流云飛袖，以一個迷倒眾生的姿態聘婷而行，進入客廳中央，她隨著節拍緩緩起舞，動作輕靈曼妙，或急若旋風，或緩如靜流，優美至極。特別那細腰，柳枝一樣軟，一扭一折都是極限。看得巫陽心里忐忑，怕那纖腰折斷。

        幾個動作下來后，她以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亮相，巫陽開始拼命鼓掌。

        接著，她便真正地跳了起來，那是一段水袖舞，或奔跑或跳躍，流云飛袖變出萬般花樣，搖曳生姿。或美目流盼，或捧心哀憐，或空中于飛，或凌走微步，動作之優美，幾疑云外飛天憑來塵世……曲盡收姿，飛袖收擾，倏一回眸，面對巫陽，一雙好看的杏核眼，似一汪春水，波光瀲滟，勾魂奪魄。

        廳中安靜了一分鐘，忽然，三人的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仙眉兒微微來個萬福禮，便走到巫陽身旁坐下，她微微有些見汗，呼吸也有急促，巫陽便享受到上天的恩賜：聞香！

        那是一種沁人心脾的體香，像打開了百花蜜，像掰開了奶烙，淡淡的，幽幽的聞之心神俱醉，此刻巫陽心中有股沖動，恨不得扒開她的衣服，去咬一口她的肌膚。

        但這個念頭只想想而己。

        “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舞蹈，我畫的那4幅舞女圖，真是小巫見大巫了。”袁公子撫掌嘆道：“絕代佳人，絕世舞姿，今日何幸當痛飲百杯以慶啊！

        袁公子立即親自下廚安，做起飯菜。

        巫陽從迷醉中回過神來，問仙眉兒：“你跳得如此好，是和誰學的？”

        仙眉兒說：“這舞是你的祖宗九尾白狐傳下來的，師父教了我，我這算什么好，我師父的劍器舞才是冠絕天下的舞蹈，有一年，神女谷來了一千土匪，欲滅了我神女教，我師父在月牙湖前，讓所有弟子秦樂，她就跳起了劍器舞，一式殺數人，至使千顆人頭落，至今百里之內盜匪不敢過神女谷，留下神婆美名！”

        巫陽悠然神往：“祖奶奶的風采不曾看到，真是此生憾事啊。下次見面我也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仙眉兒側頭凝眸照他：“你謝我師父干嘛？”

        “我謝謝她給我培育出一位如此優秀的老婆！”

        “去！”

        仙眉兒翻了個白眼，巫陽感覺這個白眼都那么俏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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