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賈肆飛快跑到姐姐床邊，也許是聽到聲響，姐姐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弟弟。

縱使再虛弱，姐姐還是勾了勾嘴角。畢竟沒有一件事會比在病床上睜眼看見家人更讓人高興了。

“姐姐，我去叫爸爸媽媽。”賈肆強壓著聲音里的激動，“你先別動。”

僅僅半天就醒來的姐姐，毫無疑問是醫學奇跡。賈肆滿心歡喜，身后跟上來的士兵遞來電話。

這一次他們倒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而是將分享喜悅的機會留給了賈肆。

賈肆報完喜，坐在一旁的陳興才開口：“她剛剛醒來，需要靜養。麻煩你們先出去吧，辛苦了。”

陳興的聲音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還是賈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陳興。

跟上來的士兵們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將門輕輕帶上了。

“你跟姐姐說了什么？”賈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不是聽到了嗎？”陳興低眼看著賈肆的姐姐，嘴角含笑。

“你早就知道？”賈肆后退半步，“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你認定了我會去監控室？”

“噓。”陳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姐姐剛醒，別吵到她。”

“你……”賈肆聲音小了許多，“你究竟是誰……”

“我是陳興，我們是朋友。”陳興摟過賈肆說道，“我們出去說。”

兩人輕手輕腳走出去，將門關好。

“你要對我們干什么……”賈肆顫聲問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嗎？”

“不是接近你，是你姐姐。”陳興說道，“你的姐姐，注定要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賈肆問道，“她不是已經在拯救世界了嗎？”

“不，不止是我們的世界，還有別的世界。”陳興說道，“就像天上的星星，每一顆星星都是璀璨的希望，每一秒都有無數世界在沉淪，你的姐姐，注定要成為新的救世主。”

“我不明白，你好像在說童話故事。”賈肆搖頭說道。

陳興笑笑說：“你不明白，是因為你還沒有見到那些世界，沒有見到那些世界的人民，他們向一切希望祈求，只為了求一個生存。”

“詭異，永遠都會是我們的敵人。”

“「詭異」，就是那只眼睛嗎？”賈肆問道，“天上那個？”

“嗯。”陳興說著，將頭望向病房里的姐姐。

“你的姐姐，會成為非常出色的……先知。”

“先知，又是什么？”賈肆追問道。

“是秘密。”陳興笑了笑，“是孤獨，是詛咒。”

“我姐姐不會孤獨，無論她做出什么選擇，我和爸媽都會一直陪著她。”賈肆說道。

“嗯。”陳興點頭，“選擇的權利在你們。”

……

“起床了。”爸爸的聲音傳來，賈肆猛的睜開眼，已經是中午了。

爸爸站在床邊，門外傳來飯菜的香氣。

又是夢嗎？賈肆起身，揉了揉頭發。

這幾天老是夢見陳興，怪怪的。

只是，從哪一段開始才是夢？是姐姐昏迷，還是姐姐醒來，亦或是他出門那一刻。

他的記憶有些混亂，正好賈父在旁邊，于是他問道：“爸爸，姐姐她怎么樣了？”

聞言賈父臉上浮上一抹喜色，語速也加快許多：“你姐姐昨晚醒了。”

“昨晚……醒了。”賈肆跌坐回床上，滿臉的難以置信。

賈父看到賈肆這副模樣，權當他是太過高興，一時難以接受。

于是他拍了拍賈肆的肩膀說道：“你也別高興過頭，先吃飯，吃完飯再去看她。”

誰料賈肆茫然的抬起頭問道：“我……昨天什么時候回來的？”

賈父一愣，自己的小兒子昨天在見到躺在病床上的姐姐以后，便如同魔怔一般自己離開了。

直到賈父賈母回到家，才發現賈肆早已熟睡。

悲傷過度，難免會記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顯然昨天的賈肆理智并不在線，賈父嘆了口氣說道：“你昨天太難接受姐姐出事，早早的就回家了。但好在姐姐今天醒了，你不用太難過。”

賈肆愣愣的點了點頭，賈父見此走出了他的房間。賈肆轉頭看向床頭。

那里同樣躺著一張紙條，和前天的筆跡一樣。

「你才是救世主。」

賈肆皺了皺眉，將紙條揉成一團，父親剛剛就站在床邊，沒理由看不到這張紙條。

這紙條太過詭異，賈肆順手揣到兜里，不經意抬眼看到天空那只眼睛，它閉上了，似乎在休息。

……

賈肆走到病房前，還未開門便透過小窗看到了爸媽。

他們站在床前，表情嚴肅。

賈肆想也沒想推門而入。

聽到開門聲，幾人看向賈肆，目光讓賈肆很不自在。

床頭被搖起，姐姐靠在床上，看著賈肆的方向微微一笑：“小肆，你來了。”

賈肆停下腳步，輕聲應道：“嗯。”

“小肆！”賈母見到賈肆如同見到救星一般，撲了上來，對著姐姐哽咽道：“那你弟弟呢？你連他也不管了嗎？”

姐姐看著賈肆，眼角是淡淡的溫柔。

賈肆有種不好的預感。

「世界上有很多人，會因為詭異失去他們的家庭。」

“世界上有很多人，會因為詭異失去他們的家庭。”

「我有能力去阻止，又怎么能留戀我的家庭？」

“我有能力去阻止，又怎么能留戀我的家庭？”姐姐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刺戳入賈肆的心臟。

只是那些話，賈肆好像聽見過。

在夢里，他說過一樣的話，他告訴自己的父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賈肆擁有家庭，其他人也有，如果他都不愿意站出來，誰還會站出來？

話雖然占理，可對自己的家人說這樣的道理，任誰都會難過。

賈肆也不例外。

賈肆心里難受，可更難受的莫過于最近奇怪的事。

夢和現實，他好像分不清楚。

“姐姐。”賈肆動了動嘴唇，發出聲音，“你……還是人嗎？”

賈父看著賈肆，看來是姐姐的話傷到了他，也對，畢竟是最親最愛的家人，一時接受不了，其實，他自己也有些難過。

可「你還是人嗎？」這樣的話還是太過分了，自己的女兒做的事是為了大眾，就算不理解，也不能如此侮辱她。

于是賈父開口道：“賈肆，要尊重姐姐，她是為了……”

“為了世界。”賈肆接過賈父的話，將賈父噎住了。

“可是姐姐，你還是人嗎？”賈肆問道，淚從臉頰滑過。

“我做了個夢，夢里，陳興讓你放棄……人的身份。”賈肆打算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最近好奇怪，我不明白。”

說完這話，賈肆看向姐姐，卻看到姐姐一臉的迷惑。

“你說誰讓我放棄人的身份？”姐姐疑惑道。

“陳興啊。”賈肆說道，“你……”

“誰是陳興。”賈父的聲音傳來。

賈肆看向爸媽，兩人皆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張了張嘴，問道：“我還在夢里，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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