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鱗一行人最后來到準備好的宅院，位于成都北部。總算是在成都安置好了一切后，姜鱗站在院子里曬太陽。

        孫望影走出閨房，問姜鱗：“為什么不選擇在中心入住？相比北邊，中心地帶更安全些。”

        “蜀地終究是蜀人為主體，若是住在中心，難免發生摩擦，咱們畢竟是外來戶，能少生事端就少一點吧。”姜鱗接著問道：“我放在車上的圖紙你都看完了嗎？”

        “看完了。”

        “都說你是皇宮里算學學的最好的那一個，那你幫我算一下這個參數，這對我很重要。”

        看了看姜鱗給的計算公式，孫望影拿出箱子里的算盤。

        不一會，便給出了一個數字。

        姜鱗看著這個數字，陷入沉思。

        不一會，他就離開了孫望影的房間，來到知府邸。

        “哎喲喲，王爺，下官怠慢，還請責罰。”范達急忙跑出來，向姜鱗行禮。

        “我需要成都最好的鐵匠與工匠，你知道在哪里嗎？”

        “下官知道，成都很多工匠都是墨家子弟遺留下來的，但是鐵匠大多在渣客鎮，得去趟荒地。”

        “渣客鎮？”

        “哦，就是跑到荒地的難民自己建的一個小村子，他們管自己叫渣客鎮，我們也就跟著叫了。”

        成都以北，是一大片荒地，再往北邊走，是一片茫茫無垠的沙漠。

        流落到荒地的難民，靠著沙漠里挖來的金子與鐵礦，與蜀地的百姓做交易，慢慢的，難民們安營扎寨，便成立了屬于自己的地盤——渣客鎮。

        因為經常前往沙漠挖礦，所以大部分鐵匠無論是哪里來的，都會選擇住在渣客鎮。久而久之，蜀地周圍的鐵匠包括蜀地本身的，都匯聚在渣客鎮。

        聽完范達的科普，姜鱗有所意動。

        渣客鎮擁有蜀地大部分的鐵匠？

        那不就是天然的機器兵工廠嘛？

        “帶我去趟渣客鎮。”姜鱗對范達說道。

        “是，下官這就準備車馬，不過渣客鎮民風彪悍，我再帶幾個護衛過去。”

        前往渣客鎮的路途，會路過一條山道。穿過去就可以看見一座色調偏黃的小村莊，村口大門上面寫著三個字——渣客鎮。

        “好濃郁的廢土氣息。”姜鱗喃喃自語。

        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不絕于耳，到處都是鐵匠打鐵的聲音，氣爐不斷煅燒冒出的熱浪，使得渣客鎮的環境有些扭曲。

        “王爺，小心中暑。”范達讓一個侍衛給姜鱗打傘，遮蔽太陽。

        走在渣客鎮內，姜鱗時常可以看見小孩子在向大人炫耀自己挖到的金子，孱弱的老頭在努力推拉著風箱。

        有時候一些強壯的混混會相互毆打，還有小偷試圖偷取姜鱗一行人的財物。

        有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被抓到了，她正要把手伸到跟在隊伍最后一個侍衛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

        看著眼前不斷掙扎的小女孩，姜鱗問范達：“這塊地方難道沒人管嗎？”

        “回侯爺，”范達回答道：“這荒地渣客鎮屬于三不管地帶——修士不管、勇者不管、朝廷不管，他們都是不知從哪跑來的難民，實在沒有管理的必要。”

        小女孩還在掙扎，嘴硬不肯求饒。

        姜鱗看著她，問她：“你在這生活多久了？”

        她反倒不說話了。

        “如果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了你。”

        “我一直都在。”

        “為什么偷東西？”

        仿佛嘲諷眼前的人“何不食肉糜”一般，小女孩說：“沒錢。”

        “不是可以去沙漠淘金子嘛？”

        “不夠。”

        小女孩眼睛有些濕潤：“家里有弟弟妹妹要養。”

        “有多少個？”姜鱗問道。

        “幾十個。”

        嗯？你家開孤兒院的？

        姜鱗再問才得知，小女孩的父親是蜀地過來的秀才，因為在渣客鎮認識了一個女子才住在渣客鎮，小女孩母親死后，秀才便陸陸續續收養了被拋棄在渣客鎮的孤兒們。

        平日教導他們四書五經，但一個秀才始終負擔不起那么多孩子的開銷，于是有些好心的鐵匠會收留那些孩子做學徒，或者有淘金客帶他們淘金。

        但終歸是入不敷出，小女孩今日才決定鋌而走險，對看著就很有錢的姜鱗下手。

        誰知道還沒偷到，寄了。

        姜鱗聽到這里，心里似乎有個想法。

        都說孩子是最容易培養的，拋開已經被教授的四書五經，這些孩子還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

        倘若能夠教授他們基礎科學知識，那么對自己未來的計劃則大有裨益。

        不過當務之急，似乎是整理渣客鎮的亂象。

        想到這里，姜鱗問小女孩：“你叫什么？”

        “蘇雨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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