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末日來臨(04)
彭司機本來是不想接單的,畢竟地震后好多路都堵了,而且終點站是機場,離市中心老遠了。
他看見用戶備注:中途下車多次,必須按所給路線行駛。
要求還奇怪的。
但打車的人除了車費外,還多加了八十八塊八的紅包,他就果斷接單了。
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啊。
這個打車的小姑娘穿著也很奇怪,帶著醫用口罩,穿著醫生樣子的白色馬褂,卻背著一個迷彩背包,沒有行李箱。
“你是醫生嗎?”彭司機問。
“不是。”
司機似乎都喜歡嘮嗑,彭司機也不例外,聞言道:“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有這么年輕的醫生呢。”
“我有個女兒,挺喜歡玩那個什么cos的,小姑娘你也是這樣嗎?”
“啊……對。”時殷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干脆承認了。
見客戶不怎么健談,彭司機也識趣地遏制自己的話癆屬性。他做司機多年,一般很主動接他話茬的都是性格外向的人,遇到這種人他能說一路話,但遇到不愛說話的人,他會克制一下自己。
一路上,彭司機眼看著這個小姑娘癟癟的包變得越來越鼓。
他有點好奇里面裝了什么。
但畢竟是人家隱私,他也不好打探,直到把小姑娘送到機場的時候,才撓了撓頭走了。
到達江州機場時,已經是下午18:11。
時殷不是第一次坐飛機。
事實上,她初中畢業后就坐過很多次飛機到處玩,因此對手續上手很快,也知道登機流程大概是什么。
由于過安檢時不能帶超過100毫升的液體,時殷在下車后就找了個地方解決包里的唯一一瓶礦泉水,順便吃了一個路上買的三明治,畢竟機場的餐飲還挺貴的,她得省錢,到了京城后再花出去。
過完安檢,時殷就在機場買了可攜帶上飛機的兩瓶礦泉水。
機票是20:45—23:10的,起飛前四十五分鐘停止辦理登機手續,也就是20:00左右,飛行時間近三小時,她買的機翼之間的經濟艙,數據表明,這里發生事故存活率很高,而且比商務艙便宜。
時殷用手機看著機場路線圖和飛機內艙圖,在腦中設定了無數種可能——
如果她沒能登機,她要去哪里;如果她登機后,以她的座位,發生事變她該怎么做。
在候機室等待許久后,隔著口罩,時殷忽然聞見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甚濃烈,只有淡淡的一絲,這味道——分明是她在地鐵上聞過的。
她觀察四周,發現背后噪音最大,機場餐廳門口有人群聚集,似乎發生了什么事。
眾所周知,愛湊熱鬧是國人天性,但影視劇里愛湊熱鬧的人總是最先死的人。
時殷對此結論深信不疑,她并不好奇后面發生了什么,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準備起來了……
那種奇特的怪味肯定是某種預警!
背后的噪聲越來越大,甚至隱約還有哀嚎吶喊的聲音,時殷不再猶豫,直接拿著機票往右邊的登機口跑去。
她內心焦急,面上毫不表露。
直到拐彎的時候,她才迅速看了一眼候機室,被嚇了一跳。
幾個長著獠牙和黑色尖長指甲的人形生物惹得所有人往四面八方逃竄,他們眼神空洞,眼睛周圍卻爬滿了蛛絲般的青色脈絡。
場面亂了起來,尖叫聲不絕于耳。
幾乎是一瞬間時殷就想到了生化危機里的“t病毒”——能把人變成“喪尸”的病毒!
不再逗留,時殷直接往停機場跑。
在停機場,一般飛機近的都是在廊橋上直接進入艙門,遠的就要坐車。她所乘的這個飛機不遠不近,人是可以直接跑過去的。由于時殷來的早,飛機里沒有多少乘客在坐,他們或帶著耳機或玩著手機,和外面那群人不一樣,顯然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時殷知道人性禁不起考驗,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呼吸后就找了自己所定的靠窗位置坐了下來,雙手始終不離開背包,雙眼始終盯著窗外。
她在觀察。
看有無可疑人員接近她所在的這架飛機。
時殷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這一刻,她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離開江州……
完成支線任務是其一,她覺得在江州死亡幾率可能會很大。
如果真如網絡上其他人所說的那樣,黑霧只在江州出現。
通過護士長透露的信息,時殷不難推論出黑霧是人變喪尸的關鍵,那江州肯定會成為“萬惡之源”,成為喪尸之城,無數喪尸聚集在江州,來自江州的喪尸則會不斷涌入外市……現在群眾肯定只會簡單地以為這只是一場地域性的□□,根本不會意識到這是一次病毒與人類之間的對戰。
時殷呼吸陡然急促。
通過飛機舷窗,她看見七八個神色慌張的人向她這個方向跑過來。
這個距離看不出有沒有受傷。
以防萬一,時殷攥緊了背包,決定離他們這群人遠一點。
但她沒想到,這群人一上飛機就立刻讓空姐關門!
空姐不知道外面了發生什么,她表現出良好的服務素質:“各位乘客,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八點才能關門的。”
“他們不會來了!”一個泡面卷發的阿姨尖叫著,“他們肯定都死了!都死了!”
“讓開,我要關門!”一個肌肉男不容分說,直接推開了空姐,然后用死死堵住艙門不讓她靠近。電動的飛機艙門成本極高,大多數飛機在地面上都是手動關艙門。
機艙內乘客都向他們看去,但無一人前去幫忙。
這七八個人里有對穿情侶裝的,女孩似乎想說什么,但被她男朋友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們保持著一致的沉默,面色蒼白地往各自的座位走去。
時殷把一切看在眼里,她記住了這些人的相貌特征。
又見他們身上都沒什么傷口,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畢竟但凡病毒都有自己的傳播寄生途徑,以她過往的影視經驗來看,這種喪尸病毒極其可能是通過血液□□傳播的。
她轉過頭從窗口看著遠處,只見航站樓上幾層米粒般大小的人都在奔跑著,他們倉惶逃命,但是很少有人可以想到往飛機場這里逃跑。
時殷看了看坐在她前面那八個人,發現他們不僅座位靠近,彼此還有那種相處已久的熟悉默契感。
難道是一家人?或者是朋友?
當一個群體做重大決定時,往往是群體中的一個人或極小一部分人占決策的主導地位。那么這群人里,提出跑到飛機里并且關門的人,又會是誰呢?
逃命的時候不忘保全自己,迅速關門杜絕隱患,要么是反應力很快能夠瞬間做出抉擇,要么就是有心理準備的玩家,時殷覺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畢竟這個副本有一百名玩家,而且極有可能這一百名玩家都在江州,支線任務也可能一模一樣。
在公共場合毫無顧忌袒露自己人性中的卑劣,冒著被眾人鄙夷的風險保全自己亦或者是全部人的生命安全,對于正直者而言需要極大魄力,對于卑劣者而言最尋常不過。這個玩家又會是哪一種呢?
時殷已事先確定過父母都是npc,不是玩家,而游戲極限挑戰為15天。也許玩家離開副本后,這個世界就不復存在,正如虛無縹緲的夢境般,醒來就消失了。囑咐父母貯存好十天半個月的食物,盡量留在家中,不再出門。然后就讓手機進入了省電模式,除了看時間和保存的一些圖片,其余時候她都不看手機。
在“逃離江州”那個支線任務出來后,就向父母撒了一個謊言,說自己害怕地震,已經離開江州了。
簡而言之,她確保自己暫時沒有后顧之憂。
在時殷看來,生存類游戲的規則大都是八個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她必須從此硬下心腸,時刻保持警惕。
就算時殷不說外面有喪尸,那八個人不說自己都遇見了什么,真相也隱瞞不過一時,大家很快就都知道飛機外發生什么了。
不僅是因為機場的動靜讓人難以忽視。
還未到飛行時間,因而大部分人的手機都未調整為飛行模式,電話鈴在機艙內接二連三響起,時殷知道飛機里的人會面臨什么,拿起耳塞,不欲再聽,用意念呼喚出任務面板。
玩家時殷任務面板
當前副本:末日來臨
主線任務:生存10天(進度2/10)
生存15天(進度2/15)
支線任務1:逃離江州(未完成)
支線任務2:殺死喪尸(進度0/10)
支線任務3:查清黑霧起源(未完成)
支線任務似乎已經全部觸發了,但是……殺十個喪尸這任務對時殷來說有點難度,畢竟喪尸和動物還是不同的,時殷拿過小動物做實驗,卻從未殺過人。
而且黑霧起源……難道黑霧不是這個游戲自己制造出來的嗎?
隨著電話越打越多,機艙里慢慢起了糾紛。
有乘客擔心家人安全想下飛機,但肌肉男堅決不同意,那對情侶里的男生也勸道:“等去了京城,局勢穩定后你們還是能回去的啊。”
聞言,有個穿著長裙的女人眼神怨恨地哭喊著:“你們一家子人倒是團聚了,我的孩子還在老師家里生死未卜呢!”
說完她就執拗著要下飛機,但她根本拗不贏肌肉男和其他人。
“你別出去了,我閨女說了,外面那些都是喪尸,人被咬就會變成喪尸的!”一個中年男人接完電話后勸道,他家里人都不在江州,此刻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是啊是啊!”和他抱著一個想法的人紛紛附和。
長裙女人總算看出來了,這些人純屬是火沒燒到自己身上不怕疼,她也顧不上討伐別人,對孩子的擔憂了壓倒一切憤怒和恐懼。可是即使她瘋狂打電話,電話那頭依然沒人接聽……
乘客艙內一片亂象,機組人員也無法插手,只能把那個哭的沒力氣了的長裙女人盡力拉回座椅上,幫她系好安全帶。
飛機駕駛艙內。
收到機組人員的報告后,林機長罕見地沉默了。
在打電話確定妻兒父母安全后,他又打電話給朋友,請求他們保護自己的妻兒和父母。
江州出現黑霧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如今又發生暴動事件,作為退役兵的林機長充分懷疑這是一場針對江州,乃至整個華國的恐怖襲擊。
但如今他作為一個飛行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這架飛機上的所有人都安全帶到京城。
呼叫塔臺,做好心理建設后,林機長拉起推桿,飛機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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