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書房
姜姝坐在高砌身旁,吐血后的高砌薄唇掛著血跡,白袍黑裳上亦點點殷紅,莫名添出邪性,讓她想起夢中所見他謀權叛亂的一幕。
姜姝忙揩起手絹,替他拭嘴角,說:“二爺可還好?適才二爺命人給姝兒送雞湯,姝兒本想過來伺候二爺喝藥,怎知道弄巧成拙了!
她的手指纖柔,輕輕沾在膚表,便又感觸到那獨屬于她的幽香,令人想起夜間與她跌宕相擁的深情。知她不過是在演戲,得到了她要的正妃,便形式化的給予賢惠。
高砌蹙眉:“你莫不是怕本王中毒無救,連累你守寡?”
畢竟她那侯府養父母與嫡姐,因為他的傷,而設計換人替嫁。只沒料到替嫁的人變成她,侯府可是想把她嫁給和皇后沾親的劉漣,大抵是想換那個堂二小姐。
姜姝卻知道他早晚能好,到下一次敵國來犯,派出去的領將打了敗仗后,他便要威凜出山了。
姜姝怯聲解釋:“姝兒斷不會有此想法,妾身相信二爺很快便沒事的。”
話說著,眼尾往高砌桌案下的小柜瞥一瞥,卻驀地看見了兩方帕子。
一方是上回夜宿他客房,特意塞進他袖中引他惦念的;一方則是花朝節回來,姜姝摔倒路邊后遺落的,里頭還裹著幾包藥粉……沒想到是在雁北王這里。想起那特意增加的合歡散,姜姝雙頰頓窘,但此時不適合問。
女人的語氣肯定,聽得高砌柔情又好笑。他的確對中毒不擔憂,關于解毒草藥一事,過些時手下應該便有消息。只她并不知道那毒的蹊蹺,這份自信卻是從哪里來。
高砌捏了捏女人臉頰:“小王妃出去吧,本王無礙,不必多慮!”
姜姝起身出去,書房門關起,映竹險險地吁了口氣:“嚇死奴婢。那太監都說了,將軍血氣方剛,為何竟一碗藥都吐血,看來那藥是真的難喝!
姜姝心里卻多有忐忑,自己本想討好雁北王,怎知好心辦壞事,來日他不會把她棄了吧。
只她想不明白,照喜婆說的,男女初次可能時間倉促,后面逐漸會延長?勺蛞垢咂銮苤难,他健硬身軀裹著她,持續了很久。她以為是因他久經沙場,練就的精力,卻并不似今天所見之衰弱。看來依太監話中的內涵,原不應該這般親密。
姜姝攥緊帕子,說:“二爺應須靜養,你去廚房,讓煲個水晶番鴨湯,可清熱生津。就按我從前吃過的做法!
映竹點頭答“是”,自領了個婢女同往廚房去。
書房內安靜下來,劉晉這才不解道:“二爺既已知那湯藥被太子做了手腳,為何不制止二奶奶喂藥,還要喝下去?”
那藥中隱有耗損之物,往常二爺是悶在喉間,等太監走了再吐出來。
高砌英挺鼻梁下薄唇諷蔑勾起:“不是也吐了?正好做一番戲給他看看。東宮忌憚本王已久,本王無意與他爭權,可倒要瞧瞧,他想做到何種程度。”
劉晉氣惱:“說來太子也是不知好歹,他做他的太子,二爺打二爺的仗,仗打贏了,他將來皇位也坐得穩!
高砌伸手,揩起柜子上女人的帕子輕捻:“皇室如履薄冰,并非虛言,或如父親那般,不過問朝局,當個閑散王爺。要么手上有點權勢,便總要彷徨思量。我是無意那位置,但他若逼到限度,便不怪我無義!”
就喜歡二爺這種冷冽跋扈的氣場,誰的臉面都不買,誰的虧也都不冤吃。
劉晉問道:“若太子真要置二爺于死地方能安心,二爺毒解之后,難道任他打壓,不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高砌打斷他:“皇上在位期間,本王不存它念,正好也讓東宮先看清楚,本王無意位子,他若曉得收斂便罷。此事不可在父親與大哥面前提及!”
又轉而問道:“剛才她可是想哭了?”
二爺深謀遠慮,劉晉佩服。
只聽得這“她”?莫名覺得稱呼好生繾綣……
劉晉說:“可不是,二奶奶膽小易驚,方才眼淚都在眶里打轉了,嚇得不輕!
嘖,稍稍驚顫便要一哭的女人。高砌嘴角勾起一道淺弧,未說什么。
晚膳沒去廣熙院那邊吃,各院自個用小灶,都已是魏王府的習慣。
餐桌上多了一盅水晶番鴨,用枸杞、蓮子、菌干、薏仁等食材,小火慢熬到鴨架酥散,湯汁濃郁鮮香。
蓮香侍在雁北王身旁,凝著王爺英俊的側臉,殷勤地彎下腰。舀起一小碗,遞至高砌唇邊道:“奴婢伺候二爺喝湯,這是小姐,哦,二奶奶下午吩咐廚房熬煮,專門給王爺滋補的!
高砌聽著聲音陌生,一抹脂粉香味撲鼻,蹙眉問:“這是誰?”
姜姝見此,代答:“是母親一道陪嫁過來的丫鬟,爺若不想喝,便不用了!彼裏蹼m燉了,正想等他米飯用得差不多,再舀給他,蓮香卻是殷勤。
高砌覆著黑綢,卻似勾起一抹諷笑。興昌侯府果然彎彎腸子不少,把養女嫁便嫁了,還怕見不得她清閑。
又想起下午姜姝一勺一勺輕輕吹氣,遞至他口中的靜謐。他只淡道:“仍由小王妃伺候吧。替本王把骨頭去了。”
這必是叫她將功折罪呢。
他能吃便好,總算給自己面子。
這般一說,姜姝只得從對面坐去他身旁,給他仔細地挑揀好,一柄青玉白的瓷勺送入男子唇中。
他冷著臉,卻清沉耐煩地用膳,仿佛一幅畫,姜姝心弦悄悄地悸動,唯不敢多想。
入夜沐浴,高砌受傷后本由家仆服侍,如今既成親了,便應交由二奶奶。只姜姝拘著不動,心想著還是與他疏離一些,便仍讓家奴去伺候。
等高砌沐完浴后,她才讓映竹和蓮云伺候著洗。水房就在臥室隔壁,用一扇小門與臥室通連,朝廊還有一道門,供傭人們送水換水出入。
姜姝躺在溫潤舒適的花梨木浴盆中,連這沐身的水溫與水質,也都是她昔日最為鐘愛的。
映竹看著花瓣下二小姐婀娜的身姿,二小姐鎖骨下兩道殷紅吻痕,芍蕊冶艷,背后的肩胛骨旁,甚至腰際也有。
映竹就是天性大大咧咧的,臉紅說:“雁北王連這里都親,看來是很喜歡小姐呢!
叫姜姝怎么回答,昨夜蠟燭吹滅后,她只感覺他的手沿著她肌膚往下捻,唇從濕涼變作炙熱,她便如燃著了一般,什么都來不及細想,然后便在一塊兒了。
在她心里,高砌是鄙薄她的,頂多因她的嫵媚而沉浸。
姜姝低語:“噓,他就在隔壁,莫要吵著了!
映竹便用噓微的嗓音說:“小姐還是那么怕雁北王,可我和陳婆瞅著,他有在意小姐。小姐可喜歡他?”
旁邊蓮云在,姜姝沒答,只說:“既嫁入王府,做好小王妃的本分,給二爺操持好鶴邶院事務,便是對二爺的報答!
隔著一道鏤空門扇,女子輕吟鈴音撥動心弦。男子清逸身軀坐在月洞床沿,面上無風無瀾。
等到熄燈臥下,姜姝便離得高砌遠一些。
女人幽淡芳香近在咫尺,高砌體內的纏情草毒蠱又升騰作祟,那蠱毒既因昨夜一次動人歡愉而開啟,今后便關不住了。他本只當侍之一事,可有可無,必不至沉迷,此刻卻渴望起再度與她那般陌生的纏-綿與探索。
察覺姜姝似在躲避,只怕是人前裝作賢淑端方,人后便裝都不裝了。形式夫妻。
高砌探出手,果然,一掌之內無人。他勾唇:“姝姝莫非睡地板上去了?”
聽得男子嗓音陰冽,語帶戲謔,難辨喜怒。
姜姝這才蠕出一點兒動靜,應道:“今日太監說過,二爺應當克制收斂,保重康健。姝兒還是與二爺分開睡為好。”
她想起婆母魏王妃的叮囑,還有太后的一句“謹身慎行”,生怕傳出自己又“媚惑艷骨”等說辭。
當日謀算婚事,她的確豁出去用了手段,可婚后姜姝要扳回局面,讓非議成為過去。
高砌淡道:“那么今日本王當他之面吐血,明日京中紛傳本王毒已入膏肓,小王妃是否開始準備喪服?”
姜姝嬌怯膽小,哪敢聽這般狠絕話。忙匍起身子,伸出一指堵住他嘴:“二爺豈可栽贓,妾身沒說過這句話!
那一叢香酥抵上胸膛,丹田之下的毒蠱作勢愈加囂張。
高砌牽住她纖細手腕:“本王命你靠近點!
姜姝只好挪了挪,而后高砌便將她摟入了懷里。紅燭裊娜之下,男子鳳目閉起,冷俊臉龐如玉削,氣宇驚世絕塵:“白日的話可記著?你若希望本王毒解,你亦是解藥!
他已經讓人去打聽了幾種可能破解的草藥,心中也說不必陷入情-欲,可她在身邊,卻還是抑不住想要刻入骨髓的沖動。
姜姝攀住他肩膀,指尖瑟瑟輕顫:“二爺此話何意?”
高砌蹙眉道:“因為姝姝當街撞入本王懷抱,成了本王中毒后第一個近身的女子。若與你兩個月圓之夜內合-房九九八十一次,此毒亦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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