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使的注視下。
  岷殊走到石頭面前，將手放了上去。
  最先出現的是一抹藍，藍色漸漸變深，直至化為濃郁的深藍，布滿了整個石頭，還在變得更深。
  這番異象引得史蒂文和張小鯉也都湊了過來。
  他們的天賦測試都只顏色直接出現，這樣循序漸進的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這濃郁得發黑的藍色，充斥著強大而澎湃的力量，這是他們的測試沒有的。
  張小鯉想到什么，瞳孔一縮，赫連殊的天賦不會是……3S吧？
  史蒂文的神色也有了變化。
  只有神使依舊平靜地站在原地，只有他緊緊盯著石頭的那雙眼睛，泄露了他的在意。
  當石頭上的顏色停留在難以分辨藍還是黑的濃郁色彩時，等級也跟著出現。
  “只能可能？！”
  神使倏地看向岷殊，又三步并做兩步走到圣石前，再三查看。
  “你確定釋放了你全部的天賦力量嗎？”
  岷殊故作懵懂：“是啊。”
  神使只盯著她看了兩秒就移開了視線。
  他平和的神色中出現一抹凝重，很快又掩飾過去：“今日的天賦測試已經結束了，會有人帶你們回到你們的臥房。”
  等在門外的兩位圣使走進來，伸出手比了個請的姿勢。
  岷殊三人也沒有停留，很快跟著他們離開了。
  等到教堂都安靜下來，神使一把將這塊只有半人高的石頭收入自己的空間鈕里，快速從教堂的后門離開。
  他經過了無數錯綜復雜的復制粘貼般的教堂建筑，來到一座和之前這座教堂別無二致的教堂門口。
  推門而入，這座教堂里同樣有一座神像。
  神像下方，站著一位穿金色長袍的男人。
  男人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就見到了快步走來的神識。
  他聲音清冷：“結果出來了？”
  神使恭敬點頭，將空間鈕里的石頭放了出來，語氣有幾分遲疑：“主教，赫連殊的天賦真的只有SS級。”
  男人平靜地神色泛起波瀾，看到石頭上的“SS”，他微微蹙眉，走到石頭前，將手輕輕覆蓋了上去。
  閉上眼感受了一會兒。
  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神使立即問道：“赫連殊不是3S，我們怎么交代？”
  男人搖搖頭，“赫連殊是不是3S天賦，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神使一愣，就聽到男人不疾不徐道：“最初傳出她是3S級天賦的上野星盜團，后來帝國那邊也隱約有些消息，所以才派了安提去查探。”
  提起這個，神使就有些不滿：“可是安提那個廢物什么都沒查到，自己倒是死在了外面。”
  男人牽起嘴角:“所以你以為那位為什么明知道安提是個廢物還要把他派出去。”
  神使：“……您的意思是那位一開始就沒覺得赫連殊是3S？”
  男人不答，只道：“計劃早已經開始，赫連殊不過是個橫空出世的小女孩罷了，她是3S自然有她的用處，若她不是，也不影響那位的最終計劃。”
  神使聞言這才松了口氣：“這樣就好。”
  男人卻再次看向神使：“這段時間，好好盯著赫連殊。”
  神使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為什么？”
  男人抬眸，看向窗外極好的夜色。
  “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剛進入臥室，岷殊就察覺到了什么。
  她抬起手，一顆發著光的星星在她手心浮現。
  金色長袍的男人抬眼看向天空的這一幕，恰好出現在星星散發的光芒之中。
  “這圣殿果然臥虎藏龍。”
  岷殊將星星丟回天上，注意力漸漸被另一處吸引。
  她剛躺下的身子不由坐直了，“那個黑紗女人？”
  只見月色之下，一陣黑色的霧氣如入無人之境，在圣殿中自由穿梭著。
  別人或許難以發覺黑紗人，但現在是黑夜，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是岷殊的眼睛。
  黑紗人的到來自然瞞不過她。
  岷殊看著黑紗人輕而易舉就穿過了這片占地極廣的同樣的教堂建筑群，徑直進入了圣殿的更內圍。
  這里終于有了崗哨。
  幾乎每隔一段路，就會有穿著白袍的圣使巡邏。
  但黑紗人依舊如入無人之境，輕而易舉就穿過了這些圣使，進入了這里最為金碧輝煌的一座教堂里。
  這里面沒有長椅，只有一座又一座神像。
  神像姿態各異，都沒有臉，但每一個的動作都十分鮮活，且姿態痛苦。
  岷殊呼吸微窒。
  正想要仔細觀察被月光照到的這些雕塑，就聽到了黑紗人開口：“赫連殊的天賦是3S嗎？”
  之前見過的那個金袍男人竟然也出現在了這里。
  他坐在一座與他差不多高，也呈坐姿穿金袍的神像身邊，而且位置離窗戶有些遠，岷殊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
  “不是。”男人淡淡道:“她是雙S。”
  黑紗人轉過頭，也看到了金袍男人。
  黑霧漸漸凝實，化為曲線玲瓏的，全身被黑紗籠罩的女人。

  黑紗人：“圣石給出的結果？”
  男人：“我聽說你和赫連殊交過手，你覺得她是什么天賦等級？”
  黑紗人沉默了一會兒，“我當時不算和她交手，我動手的時候安提沖過去替她擋了一招，所以準確來說，我并不確定她到底是什么等級。”
  男人盯著黑紗人看了幾秒，不知想到什么，竟然輕輕笑了一聲。
  只是這笑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著，格外冰冷寂寥。
  “那就不管她了，封天云如何。”
  黑紗人語氣平淡：“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男人望著黑紗人：“我記得封天云十幾歲就成了你名義上的弟子，這些年他對你也還算是挺孝敬的，怎么感覺你對他沒什么感情。”
  黑紗人冷冷道：“你是在試探我還是侮辱我？”
  男人抬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我錯了，對不起。”
  他依靠在捂著胸口坐在他身邊的神像上，閑適的姿態在這滿是神像的神殿里，格格不入。
  黑紗人一把將男人推開：“記住你神使的身份。”
  男人順著她的手往旁邊一歪，笑看著女人：“平時裝都裝累了，都是熟人，我什么樣子你沒見過？還是說……你就是不愿意我靠著……”
  “閉嘴！”黑紗人打斷他：“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男人：“等等。”
  黑紗人化作了黑霧，卻沒有離開，而是停在了原地。
  “材料還是不夠，這段時間送一批新的來。”
  眼看著黑霧從窗戶飄出去離開。
  男人重新靠在了神像上，像是喃喃自語：“我們這種人，一定會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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