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來看我嗎？”

        “我……”他看了一眼沐之晴的方向，發現她已經變了個姿勢，低頭托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盡量。”

        他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那頭的宋柔顯然不滿意，又死纏爛打了一會兒，陸經年只能應付著說：“我答應你，你手術那天一定去看你，好嗎？”

        宋柔得到了確切答案后，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她拿著手機，眼底精光一閃，只要陸經年來看她，她有的是辦法留住他。耍手段又怎樣，卑鄙又怎樣，只要他還在，只要他在，她就不算輸得徹底！

        沐青山欠他的，沐之晴欠她的，這個世界欠她的，她總要討回來！

        沐之晴見他接完電話，立刻挺直了脊背，等著他過來。

        “說完了？”

        “嗯，走吧，去吃點清淡的，你現在要忌油膩辛辣，川菜什么的，還是放在一邊吧。”

        沐之晴沒有反駁他，兩人上了車，看著陸經年開車的側顏，她有些看入了迷。

        都說單手開法拉利的男人最帥，雙手開保時捷也不差呀。

        車不重要，帥比較重要。

        陸經年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向她，嘴角不自覺勾起，在沐之晴眼里，竟有些偷笑的狡黠模樣，那眸子里藏著細碎星光，沐之晴扭開了臉，看向車窗外。

        “花癡？”

        陸經年難得調侃人。

        “哼。”沐之晴歪著頭看他，滿是俏皮模樣，伸手要打他，卻忘了手臂上有傷。

        她“哎喲”一聲，陸經年被嚇著了似的，立刻抓住她的手，關切地詢問。

        “沒事吧，你也看著點兒，手臂上有傷能這么折騰嗎？”

        聽著他責怪式的擔心，沐之晴撅起嘴，糯嘰嘰地頂嘴，“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還不如孩子呢。”

        “你……”

        看著陸經年時不時看路，時不時看她的樣子，沐之晴閉了嘴，現在在開車，不和他鬧了，待會兒找個小本本記下來——今天陸經年兇我……

        電話鈴聲響起，沐之晴單手艱難地把手機從包里摸出來，是林燃的電話，她看了一眼陸經年，把電話掛斷了，發了一條信息給林燃。

        ——在有事。

        那頭立即回了信息。

        ——晴晴，你怎么了？我看到新聞，警局的人說你已經走了，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沒事了，都是誤會，等回頭再說。

        那頭的林燃大概是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不再發信息來，沐之晴收起手機，聽得陸經年問：“誰呀？”

        “沒誰。”

        沒有過多的解釋，氣氛變得有些低沉，陸經年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著，過了一會兒，他悶聲問道：“是你未婚夫？”

        “嗯。”沐之晴看著窗外的風景。

        陸經年心中一陣鈍痛，沐之晴的態度讓他有些惱火，就這么無所謂的樣子，那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陸經年調整好情緒，用聽起來有些刻薄的口吻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未婚夫身邊的那個陳安然，可不是好纏的。”

        沐之晴下意識反唇相譏，“比宋柔好纏一些。”

        她此言一出，溫度更是降到冰點，她能看見陸經年渾身的僵硬，寒冷從他的每一個骨頭關節滲漏出來，影響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想說些什么來挽回一下，張了張唇，最終閉上。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

        陸經年還是帶她去吃了飯，把她送回家休息，看著她請完假才放心。

        “別亂跑，公司還有事，我忙完就來看你。”

        沐之晴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轉身回屋。

        百無聊賴中，她打開電腦，發現虐貓事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貓主人在微博上發表了視頻來聲明，表示沐之晴是無辜的，自己的貓也并沒有受傷，并且亮出了寵物醫院開出的體檢單證明，同時，那兩個小孩的父母也發表了道歉聲明，自己的女兒是個貓奴，見不得貓咪受一點傷害，而兒子又是個妹控，事情影響這么大，給大家道歉，希望大家能夠原諒，小朋友們在鏡頭前可愛的鞠躬，并喊道“阿姨對不起，我們錯了，看在我們這么可愛的份上，原諒我們叭”。

        底下的評論層出不窮，大多數是表示理解，并且表達了對老板這只大胖橘的喜歡，希望女孩兒開直播讓大家更多的看到老板，還有的在安慰小朋友，并且鼓勵小朋友，下次看到欺負小動物的人，一定不要猶豫，也要見義勇為，這次只是個誤會，千萬不要氣餒啊！

        還有人戲稱，A市動保協會后繼有人了！

        在成百上千條評論里，出現了幾道不和諧的聲音。

        ——“聽說這虐貓女的背景不簡單，這些人不會是被收買了吧，果然有錢就是一切啊！”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不和諧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了，沒什么人搭理他，沐之晴卻好奇地點進了主頁，發現只有一些自作清高，自艾自憐的微博，可在她關注的人里面，有一個人很值得感興趣。

        陸經年。

        陸經年的微博號不怎么用，但還是會發一些關于經濟學的論點上去，其他的就沒什么了，鐵鐵的科普性微博。沐之晴一度懷疑他是想吊在經濟學上的民間奇才，但陸經年不解釋，她也不好說什么。

        “好奇怪呀。”

        這個ID名為“白天鵝”的微博賬號引起了沐之晴強烈的好奇心，一頓資深網民的操作下來，沐之晴把這個白天鵝扒了個七零八落。

        國外工作，舞蹈家，家庭境況悲慘，等等等等，沐之晴心里咯噔一下，她總覺得這個人像宋柔。

        最后坐實她是宋柔的證據，是一篇日志——今天上午給他打了電話，他承諾，會在手術時來看我，我知道，他愛我。

        一種被深深惡心到的感覺包圍了沐之晴，她眼前滑過陸經年接電話的所有小動作，故意走得那么遠，聲音那么含糊不清，原來，原來一切都是笑話，呵。

        他永遠都惡習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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