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話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一
<=""></> 男人低沉的笑聲從耳邊傳來,蘭齊朵本來已經有些模糊的神智生生給拉回來了!
她睜開眼睛打量這個仿佛伏下身體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里面卻是沒有平日里所見的那種生氣的樣子,夏侯翼卻不自覺得在蘭齊朵這樣淡淡看他的時候坐直了身子。
蘭齊朵再次閉上眼睛,耳邊卻仿佛還有那個男人的氣息,還有那一句帶著寵溺、帶著無奈的話:“我的公主殿下……”
從來沒人這樣叫過蘭齊朵,一時間蘭齊朵只覺得自己耳朵都是一陣酥麻,但是那又怎樣,她早就過了只看過程不看結果的年紀,也是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與真正的小姑娘相比,她已經沒有了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念想了!
一路昏昏沉沉無話,小圖喜在到公主府小角門的時候毫無預兆的掀開馬車簾子,夏侯翼已經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只余下蘭齊朵已經睡著了!
小圖喜輕手輕腳的抱著蘭齊朵回主院,一路上遇見她的人莫不屏聲靜氣就怕打擾到蘭齊朵好眠。
“怎么不叫醒我?”
剛剛一沾上枕頭蘭齊朵就醒來了,她因為在車上睡的緣故,腦子還有些混沌,立即有人給她嘴中塞了一片夏日里醒神清腦用的薄荷片,刺激之下蘭齊朵立即就醒來了!正要發(fā)作就見自己面前的是云嬤嬤,軟軟的叫了一聲:“嬤嬤。”
云嬤嬤慈愛的給蘭齊朵將挽成的男子發(fā)髻拆開來,然后一邊換成她常梳的垂云髻一邊說:“殿下這會醒來走走轉轉,若不然騎騎馬也是好的,就是不能再睡了,當心晚上走困。”
蘭齊朵也不辯解。她的吃飯養(yǎng)生作息大多數時候都是有規(guī)定的,只不過她現(xiàn)在心里面裝著事情,雖說賽魯班找了過來還跟夏侯翼一陣念叨,但要是真正叫蘭齊朵放手,她也放不下。
突然想到云嬤嬤跟賽魯班年紀仿佛差不多,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云嬤嬤給她弄頭發(fā),換衣服。最后還是忍不住說:“嬤嬤可還記得賽魯班?”
“自然記得!”云嬤嬤也不在意。她早就習慣了蘭齊朵經常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一句。
“那賽魯班先生有沒有家眷?”
云嬤嬤怔住:“這個老奴倒是知道一些,賽先生父母在他未及冠的時候就過世了,這些年也沒成家。剛開始那些年還有人給他做媒,后來見他仿佛沒什么誠意,那些想結親的人心思也就淡了!”
“他竟然沒有妻兒?”
蘭齊朵腦子里轉了又轉,這難道是真的賽魯班喜歡上了那方先生?或者是被方先生當年給戲弄了<="l">。所以一直不想娶親?
蘭齊朵沒在云嬤嬤面前說什么,嬤嬤規(guī)矩甚嚴。這些話不是他我一個未出閣的公主能隨便說的。
原本蘭齊朵想這件事交給夏侯翼處置就算了,但是如今知道賽魯班竟然沒有妻兒,再聯(lián)想到平日里他狂放不羈的性子,幾年前自家王叔對方先生的青睞有加又浮現(xiàn)在眼前。她就怕哪一日賽魯班跟王叔對上了!
沒來由的對戲臺上有過幾面之緣的方先生生了一些怒氣。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叫賽魯班這個牛脾氣看對了眼,竟然不管不顧的……
蘭齊朵突然把自己都氣笑了。因為搞了半天她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搞清楚,那方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反倒是先把人厭煩上了!
“你去叫小喜過來。”
“殿下果然最喜歡小喜,剛剛分開就要找她,早知道奴婢當年就去好好學功夫了,哪里用得上這些女紅廚藝的。”
小圖安想來向來心直口快,蘭齊朵對婢女間這些心思卻是從來都不理會的,有些事情沒有放在明面上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主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賽魯班與夏侯翼說了什么?”
若是以前蘭齊朵沒有吩咐的事情,小圖喜絕對不會多加關注,但是今日里卻幾乎一字不漏的將夏侯翼和賽魯班的話重復了一遍,蘭齊朵很是驚訝。
“賽先生說有人舉報方先生乃是當年增城馮家馮貴妃嫡枝的余孽,如今方先生已經被下入大牢了!賽先生這才心急如焚,想求公主幫忙。”
“增城馮家?”蘭齊朵這下真是吃驚了!
“有什么證據證明方先生是增城馮家的人嗎?”
“暫時還沒有,但已經舉報到大理寺了,大理寺就不得不秉公辦案。”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蘭齊朵有些頭痛的問道。
“賽先生說前天。”
“夏侯翼怎么說的?”
小圖喜抿抿嘴道:“夏侯將軍說,賽先生明知道這件事會讓殿下感到為難,為何還要過來找殿下辦這件事,賽先生就臉色很難看的走了!”
“唉……”
蘭齊朵不禁嘆口氣,夏侯翼說的倒是沒錯,這件事她確實挺為難的。
若說父皇這輩子有什么遺憾的事情,那就是他從未在自己的皇祖父那里得到過一星半點的關愛,若是皇祖父對所有孩子都一視同仁也就算了,偏偏對馮貴妃所出的孩子疼愛有家,父皇的那些兄弟姐妹加起來都比不過馮貴妃兒子的一根手指頭。
大齊儲君講究立嫡,無嫡立長立賢,父皇乃是嫡出又占著長子的名義,無論是從哪里都該是立父親的,偏偏因為馮貴妃,這件板上釘釘的事情波折不斷,自從皇祖父年邁,儲君人選一直沒有定下來,馮貴妃更是見天的吹枕頭風,究其目的還不是為了自家兒子坐上那個位子。
但是朝中的大臣還有她外祖家,還有皇祖母娘家可都不是吃素的,最后皇祖父萬般不情愿之下將父皇封了太子,誰知道也就是這立太子的圣旨一下,反倒成了皇祖父的催命符<="r">。馮貴妃暗中給皇祖父下藥,打算跟她兒子里應外合造反奪位。自然是沒成功的,但他的皇祖父也元氣大傷,拖了一年就去了。
馮貴妃造反不成,接下來等待她的自然是三尺白綾,就連他們的兒子一字并肩王也沒有好下場,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也不是說笑的。皇祖父氣急敗壞的要誅九族,簡直就是人人自危!
九族乃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馮貴妃獨寵后宮二十多年,她的母族早就烜赫一時,馮家兒女又多,不管是當時強逼、威脅手段得來的親事也好。還是有些人上趕著巴結跟馮家結的親,簡直就是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鬼哭狼嚎。
眼看著皇祖父已經不行了。父皇穩(wěn)坐太子之位,那些人自然就求到了父皇面前,而父皇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繼位之后到時候初理政務。到時候正是需要人才之際,父皇這九族株連下去,到時候一時半刻哪里能有合適的人選?還不如此時給他們賣個人情。同時也向那些觀望的人發(fā)出信號:新君乃是溫和仁慈之人。
到了最后,幾乎所有人好說歹說。還有御史撞柱子,才將她那因為寵妃下毒、最疼愛的兒子造反而導致瘋瘋癲癲的皇祖父勸阻下來,但也只不過將誅九族改成誅父系四族,因為牽扯造反又無法姑息養(yǎng)奸,這場事情一直拖拉到父皇登基之后,大赦天下,真的將那父系四族幾百口人在菜市口將頭砍了,這場因為馮氏造反而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案才了結。
隨著父皇這些年手段越來越鐵血,當年馮氏造反案也早已煙消云散,但不知道是誰竟然又將事情牽連其中?蘭齊朵此時已經能遇見著一場腥風血雨,只是不知道此次渾水摸魚的人是誰?蘭齊朵不禁又生出了去找蕭慕白來問話的意思,她想知道前世明明沒聽說過什么馮氏余孽的事情,方先生又是怎么回事,王叔知不知道……
“不好!”
蘭齊朵突然臉色大變!
“快!備馬!去梁王府!”蘭齊朵說完就要往外走。
她臉色凝重,幾十個丫頭已經很久沒見過蘭齊朵這樣神情肅殺了,各個噤若寒蟬!
“小祖宗!你忘記了御醫(yī)的話嗎?你如今還在修養(yǎng)身子不能騎快馬!也不能勞神的!”
云嬤嬤攔在蘭齊朵面前死活不讓她離開,蘭齊朵面色不太好:“嬤嬤,此事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親自去一趟!”
“殿下若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老奴活著還有什么用?”
云嬤嬤說完就直挺挺的跪在蘭齊朵面前,幾個丫鬟,哪怕是小圖喜都不贊同蘭齊朵這樣勞神又興師動眾!她們隨著云嬤嬤全都悄無聲息的跪下來,用行動來阻止蘭齊朵!
正當滿院子跪了一地人之際,錢六郎卻因為想看看圖平,在院子外面敲門!
“進來!”
蘭齊朵并沒有多少好臉色,待到錢六郎推開門進來看見跪的滿院子人,直覺不好,自己進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圖平卻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殿下何不讓錢六郎去一趟,他輕功了得,殿下將要說的話寫下來,王爺想來疼愛殿下,到時候讓王爺來府中一趟也是使得的。”
還不等蘭齊朵說什么,云嬤嬤也贊成:“平平說的是<="l">。”
蘭齊朵知道再這樣拖延下去他也出不了門,干脆匆匆寫了一句話用蠟丸封了交給錢六郎,錢六郎見蘭齊朵竟然用上了蠟丸,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看了一眼圖平,忍著屁股上未好全的傷口飛快的運起輕功!
蘭齊朵心生不寧的在房中來回踱步,將一件小小的事情所引起的最壞結果都分析一遍,這是蘭齊朵重活的這些年遇見事情的時候必不可少的一步,也因為這份謹慎她才能即使對前世發(fā)生的事情不甚了解,此時也能活的跟前世不一樣。
深深的吸口氣,那時候頭一次見到方先生是哪一年來著,好像是十三歲,王叔帶他去聽方先生的戲,方先生當時演的是白蛇娘娘,當時她還覺得那白蛇娘娘的裝扮美艷……
“你心急火燎的讓人叫本王過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難道有人欺負你?還是說你壞話了?紙條上寫的話什么意思。”
梁王人未至聲先聞,蘭齊朵聽的心中一暖,王叔他們因為燕歸山的驚心動魄簡直就當她是風一吹就能倒一般。
事情緊急,蘭齊朵也顧不得她的王叔騎馬跑了一身汗,揮手讓人離開三丈遠,倒了一杯茶遞給梁王,就神色凝重的說:“王叔最近難道沒有關注方先生的消息嗎?”
“方子英?”
“就是唱白蛇娘娘的那位方先生。”蘭齊朵觀察梁王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他看起來很迷茫,心里倒是松了一下。
“有人說方先生是增城馮家父族的余孽,此時人已經關押在大理寺了!”
“什么?大理寺?”
梁王臉色驟變!說著就要往外沖,蘭齊朵臉色很不好,看梁王叔的樣子果然對那位方先生很是看中!有些煩躁的說:“王叔難道就不能聽我將話說完,非要這么沖動!”
“唉,你不懂!”梁王也有些煩躁的爬爬頭發(fā)。
想到梁王叔竟然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蘭齊朵嘲諷的開口:“我是不懂,放著王嬸那樣的清雅溫柔的人王叔不好好相待,非要跟一個男人攪在一起!”還有賽魯班,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親人,一個是她的忘年交,兩人對一個男子都如此重視,尤其是王叔還有那么好的一個王嬸。
梁王見侄女兒眼神越來越冷,看看四周退到遠處的下人,咬咬牙迅速在蘭齊朵耳邊說:“方子英是女的!不能住在男監(jiān)!”
“啪嗒”一聲,蘭齊朵將手中的茶盞掉到了地上,她瞪圓了眼睛盯著,眼睛都忘記眨,以為自己幻聽了:“王叔說什么?”
“方子英并不是什么男人,她乃是貨真價實的女人。”梁王咬牙再次說了一遍!
蘭齊朵張張嘴,半晌才說:“王叔怎么知道?”
心里面還在震驚,那位方先生竟然是女的。
但是接下來梁王的話更是叫蘭齊朵連呼吸都忘記了!
“你嬸嬸當年有個定親的親梅竹馬,那男人叫方子源,乃是方子英的哥哥,只不過他跟你嬸嬸定親不久,方家就因為誅父系四族牽累其中,婚事自然不能作數,但你嬸嬸……”(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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