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五元。”
還算不貴,倆人對視一眼,上了車,被拉走了。
那倆面的終于滿載出發(fā)了,每一臺上面都擠滿了人,過道上的乘客都是彎腰站著,死死抓住旁邊的后靠。
一臺遠(yuǎn)方馳來的面的,忽然被橫插出胡同的倒騎驢擋住去路,幸好司機反應(yīng)足夠快,一打方向盤,避免了倒騎驢車毀人亡事件的發(fā)生。
司機探出頭大罵:“你tm不想活就去跳江橋,別他媽害老子好不好!”
竄出來的倒騎驢就是剛剛離去的那臺:“到了,這就是銀松大旅社。”
倆旅客不知道被拉到哪里逛了一圈,被銀松縣的道路搞得暈頭轉(zhuǎn)向,拎包下得車來看到那臺jeep2020,狐疑的問道:“好像還是剛才那個地方啊?那臺很隔路的車我認(rèn)識。”
蹬倒騎驢的不耐煩了:“撒冷給錢,看到招牌沒?是銀松大旅社不是?那就沒錯了,快點,二十。”
“不是說好了五塊嗎?”
“草,那是每人五塊,你這么重倆人五塊錢?你當(dāng)哥哥學(xué)雷鋒吶?”
“那也就十塊么?咋要二十呢?”
“你那包比人都沉,一個五塊還多嗎?啊?”
這邊廂一吵,周圍的倒騎驢都圍上來,一個個虎視眈眈,倆旅客再不敢多嘴,掏出一把零錢,剛想數(shù)出二十付賬。
那個倒騎驢一把奪過:“別數(shù)了,多余的就算打小費了!”
一聲唿哨,一干倒騎驢頓時鉆進(jìn)胡同,倆乘客互相埋怨:“你咋就沒抓住錢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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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智安知道,秦長清絕對不是讓自己來抓倒騎驢的,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
這個年輕人,關(guān)注的絕對不會是這種小事,怕是剛剛的面的才是焦點。
秦長清第一次說話:“鄭主任,你領(lǐng)道,去松江大橋看看。”
銀松火車站到松江大橋的路上,到處可見面的招手即停,隨意塞人,根本就不管前后的車輛。
史文明駕駛的jeep2020平穩(wěn)的向前行駛,秦長清忽然叫道:“停車!”
史文明條件反射一樣,一腳剎車踩到底,還沒等jeep2020停穩(wěn),“嘎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一臺面的驟然打橫別在jeep2020前面,要不是秦長清出聲及時,史文明的技術(shù)出眾,反應(yīng)夠快,這一下非得追尾不可。
史文明驚出一身冷汗,就見面的上的車長打開車門,連向后看一眼的心情都欠奉,一個勁擺手:“快快快,上車走了,快點,還有座!”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中年人遲疑的看向車內(nèi)擁擠的乘客:“這不---”
車長一伸手,拽住中年人的膀子往車上拖:“前面就有下車的了,快快快,你給我上來吧!”
原本已經(jīng)擁擠不堪的目的,再次塞進(jìn)去一個,目的猛地加速,再一急剎,車?yán)锏某丝筒挥勺灾鞯南蚝髶砣ァ?
這樣一來,門口的乘客都倒向了后邊,面的的門終于關(guān)上了。
史文明心有余悸的問道:“秦書記,您是怎么知道他要楔橛子的?”
秦長清苦笑道:“我是看到了剛剛那個人在招手。”
鄭竹仁抹索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實在是太危險了!這幫人不要命沒什么,那可是滿滿一車人呢!”
最難受的還是面的上的乘客,大熱的天,車?yán)锩嫦袷茄b豆包一樣塞滿了人,車子每一次驟然加速和急停,都會讓人擠作一團(tuán)。
有好幾個乘客不得不中途下車,跑到路邊狂嘔不止,對于這些暈車的乘客,面的車子和司機沒有絲毫的理會,一加油門,瞬間無影無蹤。
Jeep2020停在橋頭一塊空地上,幾個人步行走到江橋上,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面的上演生死時速。
一上江橋,因為再也沒有上人的可能,一臺臺面的開足了馬力,你追我趕,在江橋上竄來竄去。
遇上這些一點也不講究什么規(guī)則的家伙,其他的司機也只能自認(rèn)倒霉,一個個不得不靠邊行駛。
一時間,倒是在江橋上出現(xiàn)一道奇怪的景觀,那些橫沖直撞的面的,在幾乎是專線的橋面上,飛馳而過。
一臺面的強行超越一輛大卡車,高速轉(zhuǎn)向,一側(cè)的車輪都已經(jīng)抬離地面,幾個人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乘客的尖叫,都看的目瞪口呆。
看著一臺臺面的驚險絕倫的逆行,超車,并線,加塞,幾個人的心時刻懸在嗓子眼,幾次都幾乎驚叫出聲。
江橋上好幾次,險些發(fā)生碰撞事故,幾個人深深的捏了一把汗,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臺面的右側(cè)超車,越過一臺載客中巴的時候,司機探頭叫道:“傻b,你倒是不讓啊,老子照樣面你,呸!”
就在面的司機探頭的時候,另外一臺呼嘯著從中巴另一側(cè)竄出來,兩臺面的夾著中巴,居然并列前行,徹底擋住了一側(cè)的路面。
中巴司機喇叭聲長鳴,卻是毫無用處,前面的倆車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又一臺面的右側(cè)超車,一輛春城141和橋邊的人行步道之間,僅僅留有很窄的一條縫。
那面的也不減速,幾乎是擦著秦長清幾個人的身體竄過去,輪胎摩擦到馬路牙子上,一股橡膠的味道彌漫開來。
矯智安終于明白秦長清找他的目的:“秦書記,您放心,我馬上調(diào)集警力,全力治理銀松縣面的營運問題。”
矯智安是跟著史文明叫的,秦長清點點頭:“矯政委,我們絕對不能拿群眾的生命安全當(dāng)兒戲,希望你不要學(xué)某些人,把精力都花費到賺錢、抓倒騎驢罰款上。
如此的重大安全隱患,怎么會視而不見?銀松縣縣局的領(lǐng)導(dǎo)都在忙什么?”
矯智安感覺自己后背的汗水汩汩而下,他勉強開口道:“秦書記,我曾經(jīng)多次建議過,但是---”
秦長清一擺手:“銀松縣縣局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我不想再看到危及乘客生命的事情發(fā)生!”
回到銀松黨校駐地,秦長清才在史文明和鄭竹仁面前露出笑臉:“對不起,剛剛實在是太激動,二位見笑了。
走吧,我安排咱們?nèi)コ怨啡猓是昨晚那個館子。”
史文明暗自為老同學(xué)祈禱,希望他可以好好把握機會,有些事情還是要看能力的。
矯智安的理由并不成立,作為縣局的副局長,還是政委,最起碼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
也許是這家狗肉館和秦長清犯沖,吃到中途,還是被兩伙酒鬼給攪了。
看那老板和老板娘一臉的霉氣,老板娘低聲咒罵:“這幫犢子玩意,喝點馬尿就整事,天天這樣,就不能消停兩天?”
秦長清笑瞇瞇的看著史文明:“史書記,我可是給你找了個大麻煩吶!”
史文明哈哈一笑:“秦書記說的哪里話,要是這個世界平靜了,沒有了違法犯罪分子,還要我們這些穿警服的做什么?”
鄭竹仁暗自欽佩,這就是本質(zhì)上的不同,銀松縣的警察會找各種理由搪塞,史文明會迎難而上。
難怪秦長清會把他從嘉魚縣調(diào)過來,旋即,鄭竹仁一驚,自己是不是能夠符合秦長清的標(biāo)準(zhǔn)呢?
二十幾年官海沉浮,鄭竹仁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圈子,沒有幾個圈子不是以利益至上的。
現(xiàn)在終于看到了一絲不同,看秦長清的選人,好像更注重能力和魄力。
鄭竹仁忽然感到一絲慶幸,假如秦長清的選拔標(biāo)準(zhǔn)真的如此,那么自己這個無門無派的小官僚,也許還真的有機會。
關(guān)偉是晚上到的,秦長清和史文明把他接到銀松黨校宿舍,放下行李,又陪著步行他出門。
關(guān)偉在火車上沒有吃東西,早就餓了,剛剛半道上就想下館子,吃宵夜。
距離銀松黨校不遠(yuǎn)的一個狗肉館,關(guān)偉大口大口禿嚕著狗肉面:“嘿,這冷面分量真足!”
可不是,那種足以盛裝二斤水的大海碗,里面分量足足的冷面,就是倒掉里面的狗肉湯,也有大半碗。
秦長清笑著把手撕狗肉推到關(guān)偉面前:“嘗嘗純正朝鮮族風(fēng)味的手撕狗肉,調(diào)料最少,味道最純。”
關(guān)偉也不客氣:“嘿嘿,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這碗手把肉,就著蒜泥椒鹽,吃著過癮。”
史文明笑瞇瞇的看著,這哪里像是司機和區(qū)長,整個就是兄弟么。
秦長清舉起啤酒,向史文明示意:“史書記,走一個。”
史文明雙手擎杯:“秦書記,我敬您。”
秦長清笑道:“咱們誰也不要敬誰,還是一起來,關(guān)偉,別光顧著那塊骨頭,丟老娘家人了,回頭天天請你成不?來,喝酒!”
正喝的開心,外面進(jìn)來一對小年輕,那女孩抽抽嗒嗒的:“我我就說,嘶,別去那黑地,不準(zhǔn)成嘶。
你,你偏不聽。
這虧得那仨混蛋只是要錢,嘶,要是像李菊那次---”
“好了好了,這不沒事了嗎,媽的,實在是太倒霉了,要不是他們都拿著家伙事---”
“拉倒吧你,嘶,沒點錢還好說,這要是你有個好歹的,嘶,我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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