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上大學后第一次生日，是穆芳飛一個人陪他度過。

        兩個人拎著幾瓶酒，帶著一只燕京烤鴨，幾樣小熟食，跑到湖邊樹林里，喝到酩酊大醉，最后被媚兒姐幾個找到，背回寢室······

        今天見到的穆芳飛，哪里還有一點當年的樣子，秦長清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壓抑的要命，他想要喊，想要爆發！盡管不知道是針對誰！

        等到蘭苑海開車送穆芳飛離開，秦長清壓抑住激蕩的心情，看向陳芳云：“陳姐，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會如此的消沉？我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厭世的情緒。”

        陳芳云目光躲閃，輕輕搖搖頭：“具體的我不好說，還是等穆芳飛本人和你說吧。”

        華馨鳳輕嘆一聲：“秦長清，你就不要太糾結了，想必有你關心她，以后芳菲姐不會再傷心，這就足夠了。”

        常委會上，秦長清再一次提出：“偽證案到了結束的時候，春城書記，我已經委托肖遙局長籌辦記者招待會。

        司法部門還請你召集一下，在記者招待會上，一次性解決法律問題，包括國家賠償。”

        周實方眉頭緊皺：“秦市長，這樣做不大好吧？如此一來，珠江市司法機關的威嚴何在？珠江市的威信何在？我想還是私下解決的好，那個刺頭律師，放過他已經是最大的寬容！”

        秦長清搖搖頭：“司法機關的威嚴，珠江市的威信，不是靠刑訊逼供和官官相護換來的。

        想要得到尊重，畏畏縮縮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最起碼要有一顆勇敢的心。

        一個犯錯不敢承擔責任的政府，一個不敢面對真相的司法機關，拿什么來取信于民？出了事巧言令色百般抵賴遮掩，這不是赤裸裸的偽證么？”

        王春成面色極其難看，他就不明白，自己也沒抱著秦某人的孩子跳井，咋就抓住自己不放？林慶云點點頭：“當斷不斷必留禍患，我同意秦市長的提議，是時候結束偽證案了。”

        宣傳部長柳東飛再一次站出來：“我也同意，如果舉辦記者招待會，我作為宣傳部長，會親自出席。”

        秦長清沖柳東飛點點頭，隨即看向沉默不語的王春成：“如果法院和檢察院不能正視自己的錯誤，不敢出現在記者招待會現場，警方將單獨舉辦這一次記者招待會，我親自主持。”

        王春成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這個該死對家伙，步步進逼，這不是強人所難么？蔡黃海淡淡的說：“司法的權威性還是要得到維護滴，如果這一次向涉案人低頭認錯，以后是不是會導致更多的人質疑司法程序？”

        常委副市長謝光放下手中的鋼筆：“其實這件事沒必要那么大張旗鼓么，只要安撫好幾名涉案人，給予幾千塊的補償，也就可以了。”

        毛惠芬再一次閉上嘴巴，剛剛接受秦某人的一份大禮包，還是超級的那種，甚至短時間內避免了她執政危機，這讓她實在無法針鋒相對。

        最起碼，在涉及到秦某人的原則性立場，毛惠芬決定保持沉默。

        市委辦公室主任寧元芳冷著臉：“我認為司法部門的權威必須得到維護，我同意蔡黃海書記的觀點，謝光市長的辦法才是行之有效的。

        這樣做最完美，避免了政府和司法部門丟人現眼。”

        秦長清冷冷的看向這個女人，身為穆芳飛的頂頭上司，恐怕芳菲姐的不幸，一多半是這個長著一副寡婦臉的家伙造成對。

        秦長清很少厭煩女性，但是這位因為穆芳飛的關系，讓他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寧主任，如果是你的親人遭受了不白之冤，你會怎么想？又會怎么做？”

        寧元芳面色一變：“秦市長，我想你這個比方很不恰當，還請你收回自己的話。”

        秦長清一哂：“收回我的話？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類比，一個身份置換游戲，就讓你寧主任難以接受了嗎？那么涉案的那些人又是何其的無辜？他們被無辜關押長達幾百天，遭受的精神上和肉體上的傷害，又豈是一個小小的類比可以比擬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這樣一句古話，以寧主任的學識不會不懂吧？或者說，你寧主任和你的親人是人，有公民權，需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那幾位無辜的被害者，就不應該享有最起碼的司法公正？”

        寧元芳面色漲紅，喘著粗氣，這個混蛋難不成是屬狗的嗎？恐怕還是那種見人就咬的瘋狗！這么多人表態，怎么就對自己一句話窮追不舍？寧元芳甚至有點后悔，不應該替王春成出頭，成為秦某人攻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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