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來
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陷入沉思。
他在想，自己父親的同位體是否已入教“信超人，得永生”。
亦或者，那個邪惡的外星人除了目前已知的超級速度熱射線等之外，還擁有蠱惑人心的精神系能力？
當(dāng)然，想歸想，他其實只是不愿意承認，自己真的有點開始動搖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假如超人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那他肯定第一時間就蠱惑全人類一起信仰他了，怎么可能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多非議？
而如果自己父親的同位體并不是被某種力量給蠱惑了，如果說另一個世界的父親也是一個聰慧敏銳的好人，那豈不是說明……
超人——盡管是異世界的同位體，但他難道真的是個好人？
蝙蝠俠抿了抿唇，一時之間思緒亂如麻。
“老爺�！卑⒏Ｒ矎闹暗恼痼@之中緩過神來。
他從一開始就不太贊同蝙蝠俠企圖殺死超人的決定，現(xiàn)在更是抓住了機會，最后一次嘗試勸阻。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對超人還遠不夠了解。也許，您的行動應(yīng)該……”
“不�！彬饌b向來果決而又頑固，這次難得糾結(jié)了一會，但最終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更相信我看到的，阿福�！�
“那個外星人今天站在我的面前，簡直就像是神明一樣，高高在上的對我下達了判決。我不相信那樣的超人�！�
“托馬斯的判斷確實值得一聽，但前提是平行宇宙的同位體性格也完全相同�？紤]到平行宇宙的托馬斯和我們的托馬斯很不一樣。我們也不能將另一個宇宙的超人形象套在這個外星人的身上。”
至少，就目前來看，他們世界的超人可不是什么明日之子，而是對全人類的安全有著重大威脅的外星神明。
他不能賭一個神明的耐心和善心到底能夠維持多久。
而今天，超人對他的態(tài)度和展現(xiàn)出來的無可匹敵的力量，更是讓他徹底將超人擺在了迄今為止最具有威脅的地位。
蝙蝠俠腦子里一邊思考著怎么拿到盧瑟實驗室里的氪石，一邊慢慢地朝著蝙蝠洞的方向走去，刻意回避了阿福臉上失望的表情。
和超人的約架，他是打定了。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時候的場面會是多么恐怖。
神明的偉力將會徹底籠罩住他的凡人之軀，而即使手握氪石，他恐怕也會打得很艱難。
而事實上，隔壁宇宙，某只蝙蝠已經(jīng)先他一步開始了這場艱難的戰(zhàn)斗——
啪！
一只骨節(jié)分明掌握著無窮偉力的大手惡狠狠地揮了過去……然后輕輕地拍在了蝙蝠俠的肩甲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那聲音就真的很清脆，好像蜷縮著掌心空心拍出來的，真就連一點力都沒使，鎧甲上連一點坑坑洼洼都沒看到。
然而，即使是這樣，蝙蝠面罩之下蒼白的嘴唇還是抿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悅。
【力氣再稍微收著點！再這樣下去，肩上的鎧甲很快就要脫落了，我希望能完好地把它穿回去！】
【拜托，布魯斯，我真的已經(jīng)很收著力氣了。】克拉克敏捷地躲過了蝙蝠鏢攻擊，在腦內(nèi)頻道里大聲抱怨。
【而且你才是那個根本沒有留手的人吧？力道大得要命！】
【反正你現(xiàn)在是鋼鐵之軀，又不會痛�！�
布魯斯對他的控訴不以為意。自己甚至連氪石都沒用上，還想怎么樣��？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棟高樓上，正在觀賞他們的戰(zhàn)斗的盧瑟默默放下了望遠鏡，陷入了沉思。
其實吧，這兩人看上去還打得挺激烈的，你一拳我一腿，時不時來幾個高難度姿勢，簡直就像是武術(shù)表演，打得賞心悅目。
但問題是……
這場戰(zhàn)斗是不是持續(xù)的太久了點？說好的高手過招一瞬間就是永恒呢？
還有，超人的超級速度超級力量去哪兒了？被蝙蝠俠吃了嗎？為什么打到現(xiàn)在現(xiàn)場連一個稍微深一點的坑都沒看到？旁邊的公共設(shè)施也幾乎沒啥損壞？
布魯斯：克拉克你要是敢打壞任何東西，你就死定了！
開玩笑！這里可是哥譚，東西壞了還不是韋恩集團賠付？
總之，盧瑟百思不得其解，并且隱約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
在光頭開始懷疑人生的時候，另一邊，超人和蝙蝠俠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頓，隨后又恢復(fù)了流暢。
只有在場的兩人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世界意識又上線了。
【一個沒拿氪石，一個沒用任何超級力量，你倆也打得太假了，盧瑟都要懷疑你們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了。】
克拉克無言以對。
他能怎么辦呢？布魯斯給他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破壞在場的任何公共設(shè)施，也絕對不能損壞蝙蝠戰(zhàn)甲，他也很絕望啊。
而布魯斯在心里暗自疑惑。明明之前世界意識還挺高冷來著，給他丟下一堆資料就跑路了，怎么感覺最近祂越來越人性化了。
不過他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也沒理會祂的吐槽，只是表達疑惑。
【你怎么來了？】
他算是明白了，這位離譜的老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每次來準(zhǔn)沒好事。
【唔……】世界意識居然開始吞吞吐吐——布魯斯必須要再重申一遍，祂現(xiàn)在真的很人性化——
【你們還記得上次那個穿越時空壁的托馬斯·韋恩嗎？我把他送回去之后以為自己已經(jīng)修好了時空壁，但是最近自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塊地方又裂開了……】
你又裂開了？你怎么老是裂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布魯斯很想吐槽，但忍住了。
不過祂好像感覺到自己被罵了，語速一下加快了很多。
【總之時空壁沒這么快修好以后說不定還會來平行宇宙的人，你們最好小心點認真演戲不要露餡了！】
然后腦子里的迷之音就消失了，不管布魯斯怎么敲都不再出現(xiàn)了。
于是布魯斯小小地困惑了一下，就暫時把它拋之腦后，繼續(xù)認真打架。
好在芭芭拉那邊進度喜人，在蝙蝠戰(zhàn)甲快要撐不住之前，芭芭拉的通訊終于傳來了。
伴隨著一句氣喘吁吁的“你們別打了一切都是盧瑟在搞鬼”，克拉克眼睛一亮，幾乎是立刻就收住了手，然后興奮地一把攬住了布魯斯的肩膀，直接現(xiàn)場來了個“握手言和”。
他異常嫻熟地把布魯斯抱了起來，簡直就像在腦海中已經(jīng)演練過了千百遍一樣。
布魯斯甚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耳邊就只剩下呼呼的風(fēng)聲了，他整個人隨著克拉克一起騰空而起，然后俯沖向了盧瑟所在的大樓！
“克拉克！”
布魯斯被驚得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什么人設(shè)都忘了，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而克拉克則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滿是愉悅。
“我早就想這么做了，布魯斯。在我第一次飛起來的時候，我就想著一定要帶你飛好多好多次�！�
可惜之前礙于人設(shè)，他們一直不能見面。而現(xiàn)在，他們終于能夠和以前一樣待在一起了。
克拉克的笑聲仿佛有著什么魔力。
明明布魯斯心里還裝著很多事，但至少在這一刻，感受著經(jīng)過生物立場之后變得柔和的夜風(fēng)吹拂在自己的臉上，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彎起了一個弧度。
這幅畫面在其他人看來應(yīng)該是很溫馨的，而在盧瑟看來，顯然就完全不是那樣一回事了。
他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幾乎是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超人抱著蝙蝠俠降落到了自己身邊，然后兩人一起虎視眈眈的注視著自己。
盧瑟：“……”
九級智慧一運轉(zhuǎn)，他整個人突然大叫起來。
“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你們?yōu)槲以O(shè)的局，對嗎？”
“你們其實早就勾搭上了！還在我面前裝不熟，就是為了給我下套！”
他越說心里越悲憤，該死的蝙蝠居然還是個演技派，害得他一直沒發(fā)現(xiàn)！
還有超人！這個外星怪物演技這么好，果然對地球圖謀不軌！
然而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布魯斯冷酷無情地將他的雙手銬上，交給了聞訊趕來的警員。
然后，兩人在警員朝他們道謝的時候，默契地一縮，一抱，兩道身影再次騰躍而起。
漆黑與鮮紅的披風(fēng)在夜風(fēng)中交織在一起，而頂樓的警員們嘰嘰喳喳的交談聲也隨著夜風(fēng)一起被超級聽力捕捉到了。
克拉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笑聲在夜空下傳出了好遠。
“布魯斯，你知道他們是怎么稱呼我們的嗎？”
幾個呼吸間，他就帶著懷里的蝙蝠來到了大都會，落在了星球日報那個引人注目的地球模型之上。
而超人歡快的聲音注定為這里的記者們帶來又一個加班的不眠之夜，以及醒目的頭條。
“——剛才那些警員，他們稱呼我們?yōu)槭澜缱罴雅臋n！”
克拉克滿懷著激動說出了這句話，低頭想要看布魯斯臉上的表情，誰知卻對上了一雙愕然的眼睛。
“嗯？”他突然意識到，懷里的人在剛才那一瞬變沉了一些。
與此同時，懷里的蝙蝠開始激烈掙扎起來。
好不容易落在了天臺上，蝙蝠俠掙扎著擺脫了超人有力的胳膊，警惕地連退好幾步。
他的聲音是和布魯斯完全不一樣的機械混合音。
“超人！你到底把我?guī)У侥睦锪耍俊?br />
克拉克驚呆了。
他不是自己的布魯斯。
此刻，超級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zhuǎn)起來，最后指向了那個唯一的答案——
不是吧？平行宇宙又來人了？！
世界意識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以后會來人跟馬上會來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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