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白藜打開房門，看見了那把充滿脾氣的劍——奪厄。
  第二次見面，她忽然發覺奪厄劍和她的夸夸劍似乎有些相似。
  對了！
  神無月說它叫...凝霜？
  難不成出自同一人之手？？
  聶白藜張嘴：“祖師奶奶，在不！”
  奪厄劍震顫兩下，在沉霽踏進房門時，猛地朝他攻擊。
  沉霽不慌不忙，關門同時轉身，單手握住憤怒的長劍，挽了個劍花。
  “祖師奶奶，息怒。”
  “息怒？你這個臭小子，說好把劍借你，你殺完守衛再接我出去！你小子居然丟下我直接跑了？？？”
  祖師奶奶聲音虛弱，但罵起人來還是后勁十足。
  沉霽摸摸鼻子，確實是他不厚道。
  “這不是人太多，打不過，只能先跑。”
  奪厄劍咻地一下飛到聶白藜面前：
  “聽到沒，這就是男人！關鍵時刻丟下你就跑的男人。”
  聶白藜雙手恭敬舉著劍放回原位：
  “祖師奶奶，他不是故意的，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讓我查的幕后黑手，就是您的徒弟——神無月，對不對？”
  對面的女人狠狠松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查不出來，沒想到啊！”
  聶白藜又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祖師奶奶安靜了片刻，慢慢解釋：
  “因為他要稱霸三界，讓云真大陸再無飛升者！”
  “我之前...呸呸呸！我特喵的說不出來！原因不用管，反正你們知道他的目的就行。”
  之后是嘔血的聲音。
  看樣子祖師奶奶在上界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那就別說了！原因我們可以自己找，但是神無月功法深厚，無論哪個世界，我和沉霽都無法做到殺他而后快。”
  “如果神無月的本事是你傾囊相授，你有何破解之法？”
  對面似乎也沉默了。
  “孩子啊，我又不是那種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人！我教徒弟哪還會留一手？”
  “當時知道自己要飛升，恨不得把一身本事都留給他，生怕他沒學會！”
  聶白藜咬唇眨眼。
  真特么有道理啊！
  祖師奶奶是個敞亮人！
  現在為難的就是他們了。
  “我在寒棲峰瀑布之下雕刻了凝霜劍法的所有招式，你們...努力學吧！”
  “即使學不會，好歹也熟悉一下招式。”
  聶白藜和沉霽大眼瞪小眼。
  人快死了，幕后大boss快要稱霸三界了，他們才開始學習？
  臨時抱佛腳也不是這么抱的呀！
  就在聶白藜想問問祖師奶奶有沒有傳承的厲害法器時，對方忽然興奮壓低聲音：
  “先不說了，我找到了守衛輪班空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姑奶奶我要自由了！”
  隨后奪厄劍啪地摔在地上。
  聶白藜：“......”
  “祖師奶奶可能要下來了，我們回清霄宗看看？”
  沉霽挑眉，將聶白藜身上凌亂的衣服整理得當：
  “怎么回？自投羅網？？”
  他剛想安慰阿藜，不要害怕，他拼死也會殺了神無月，絕不會讓她再受傷。
  沒想到對方卻眼前一亮：
  “對啊！自投羅網，你和神無月說，想回頭不愿再鑄成大錯！反正他又不知道你已經發現了真相。”
  各自揣著明白裝糊涂，只看最后誰能達成目的。
  有意思。
  沉霽忍不住夸贊：“不愧是你。”
  聶白藜昂首：“那當然！”
  說干就干，當天，神無月就給沉霽回信：
  【徒兒有此覺悟，為師欣慰不已。】
  兩人深夜從魔族出發，一路變幻身形。
  聶白藜在這里終究是凡人之軀，晚上需要睡眠補充敬禮，沉霽就守在她身邊。
  樹林里，聶白藜躺在吊床上，沉霽脫下斗篷給她蓋上。
  回想起救活師妹后的點點滴滴，再結合師妹嘴里說的下一世。
  他心里也微微有了幾分定論。
  只是他還有很多想問。
  下一世的他是否也毫無保留愛著阿藜？
  有了新朋友的阿藜過的開心嘛？
  不再肩負宗門重任的大師姐，在外門的日子會不會舉步維艱？
  可惜這些他都不知道。
  趁聶白藜睡著的時候，沉霽悄悄來到河邊。
  月光皎潔，水面波光粼粼，他摘下面具，扯開衣服。
  紅色血線已經快蔓延到心口。
  起死回生術法本就是逆天而行，一命換一命已經是恩賜。
  他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可以，沉霽寧愿讓阿藜永遠留在另一個世界。
  前提是鏟除神無月！
  “參見魔尊。”
  鬼見愁忽然出現，跪下稟告：
  “已助妖族前妖王之子奪得妖王之位，妖族已經發兵，將在三日后突襲碧落宗、佛宗、合歡宗這三大宗門。”
  “只可惜鬼嬰已被煉化，屬下辦事不利，請尊主責罰。”
  沉霽慢慢將衣裳合攏，戴上那個血肉腐爛的面具，再次凝望水中的自己。

  “一群餓死鬼，神無月能不能喂飽他們都不一定，不用擔心。”
  “神無月既然想當三界之主，我就把世界砸碎了送他，希望他會喜歡。”
  鬼見愁低頭抿唇。
  從夫人在書房外喊出那幾句話的時候，尊主就猜出神無月的目的。
  直接讓他去妖族救出被困在十萬大山的妖王之子。
  這一任尊主是他見過最聰明，但也是最變態的。
  明明是正道出身，卻從不在乎他人生死。
  狠起來連魔族都自愧不如！
  就在他微微走神時，沉霽又開口：
  “這是安睡香，你點在夫人身邊，守著夫人。如果我失敗，你直接帶著夫人去凡間避難。聽懂了嗎？”
  鬼見愁低頭：“屬下領命！”
  沉霽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帶聶白藜一起冒險。
  此處山林靠近凡人城鎮，也是他和阿藜分別的地方。
  只是這個決定自然不能告訴她。
  回到密林深處，聶白藜躺在吊床上睡得很熟。
  而旁邊已經點上了安睡香，就算是大象來了都叫不醒。
  他輕輕開口：
  “阿藜，別怪我，我愛你。”
  輕輕在唇角烙下一吻，沉霽直起身，替她將蓋著的衣服整理一翻，沉霽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沉霽走后，又等安睡香燃盡，鬼見愁才像做賊似地緩緩靠近。
  又極為小心點燃手中的香，輕輕放在夫人身邊。
  生怕把人吵醒。
  做完這一切，他才敢回頭看一眼夫人。
  這一眼，直接把他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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