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霽將雪餅塞進嘴里，只當不聞：
  “那也謝謝師妹。”
  瀑布后，黑黢黢的洞穴蔓延到深處也不見一只鱷魚。
  只是沿路血跡讓兩人明白神無月已經來過一趟。
  能讓他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帶走的東西，非紫晶礦莫屬。
  果然，在上一世布陣的地方，聶白藜發現紫晶礦碎末。
  “他沒死，很有可能卷土重來。”
  沉霽的聲音仿佛帶了某種決心：“他會死的。”
  聶白藜忽地沉默下來，余光瞥見角落里特殊的圖案。
  “那里有字。”
  聶白藜手里升起一團靈火，照亮了山洞內壁。
  正面墻壁上只有三個字‘不開心’。
  不開心后面跟著一堆的正字符號，像是記錄不開心的次數。
  而開心的事情則一筆帶過。
  比如：她夸我，她又教我喝酒，她夸我吃的香......
  不開心的正字幾乎刻滿了整面墻壁。
  而開心的事放在墻壁最上面，無一例外與‘她’有關。
  聶白藜猜測：“這個她...就是神無月的師父，劍仙子李若言？”
  沉霽點頭：“或許吧，寒棲峰歷來是宗主首徒住的地方。這里也曾是神無月的住處。”
  此行也不算毫無所獲。
  *
  魔域。
  神無月立于陣中，紫晶石源源不斷給他提供靈力。
  斷掉的手臂也在不斷生長。
  神無月動了動手指，感受新手臂的靈活度。
  和以往差不多。
  沒什么區別。
  望著殘缺破敗的山洞，神無月仿佛又回到魔奴受困時期。
  不過如今他已經是正道第一...不對，現在不是了。
  山洞頂部還在不斷滲水，水滴落在他新長出來的手臂上。
  神無月仔細反思為何會落得如今的地步？
  大概是他找了一個自以為像自己的人。
  沒想到天道給了他更多優待。
  而小狼崽長大后不受控制，又有天道眷顧，惹得他妒忌。
  不過怎能不嫉妒呢？
  神無月苦笑搖頭，從陣中起身，望著滲水的洞頂，忍不住感慨：
  “早知道還是得修修。”
  他對魔族的痛恨深入骨髓，滅掉魔族后，只留了一小部分茍延殘喘。
  即便暗中成為了新任魔尊，也不會花錢建造魔族宮殿。
  更不會做任何一件利于魔族的事情。
  沒想到...報應到自己頭上了。
  神無月叛逃第七天，魔族俯首稱臣，正式拜神無月為魔尊。
  神無月叛逃第十天，降臨妖族，妖王瘋癲，無力抵抗，龜丞相帶領妖族臣服神無月。
  至此，神無月已經統領妖魔兩界。
  政務殿內，各大長老吵得不可開交。
  “他居然真的認了！”
  “不僅認了，看這架勢還想一統三界。下一個遭殃的難不成是鬼域呢？”
  “難說，鬼王如今都在這里，他看起來挺無所謂的。”
  聶以純確實無所謂，他對當鬼王這件事沒有多大興趣。
  “鬼域有殺傷力的鬼都被我帶來了清霄宗，剩下那群殘魂，神無月愛要就拿去。”
  其余長老沒想到鬼王這么寬心。
  忍不住問：“那...酆都呢？”
  聶以純枕著雙臂：“送他！”
  其余人皆一臉無語。
  坐在宗主位子上的沉霽揉了揉悶脹的腦袋。
  此刻頗有些同情神無月。
  他只聽了一場就頭疼。
  神無月可是實打實聽了上千年。
  “有辦法說辦法，沒辦法閉嘴。想吵去人間，那里有個地方叫菜市場！”
  長老們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霽掃視一圈：“那就是沒辦法？”
  確實沒辦法。
  但為了不在新任宗主面前表現得太過無能，他們還是說了幾句干貨。
  “神無月志在一統三界，妖族本就在他的計劃內，凡間自古是神庇佑的福地，且凡人壽數短，與他計劃無益，我怕他下一步就是修真界。”
  “這不還是廢話嘛！誰都知道他肯定針對我們啊！”
  徐文靜暴躁拍扶手。
  “你們總說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輪到你們的時候...這不也和我差不多嘛！”
  所有峰主中，最崩潰的是徐文靜。
  其他峰主都是承接師父遺愿繼承峰主之位。
  只有他不同，他起于微末，從最被看不起的劍侍做起，一路成為內門弟子。
  后來神無月破格提拔他成為峰主。
  對他有知遇之恩。
  因此神無月墮魔這件事，于他而言沖擊最大。
  被徐文靜打斷發言的丹峰峰主很是不爽，剛準備繼續開口。
  他的徒弟將月離就冷著臉發言：
  “不，師父的意思是，神無月會從中州動手。”
  丹峰峰主激動豎起大拇指：“月離最懂我心！”
  如今的修真界勉強都算團結，害怕神無月報復，每天都在和沉霽匯報信息。
  唯有中州，葉家群龍無首，浮家實力削弱。
  將家又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低調行事。

  剩下唯一比較靠譜的只有沉霽的爹，當今沉家家主。
  以中州為突破口，是進攻修真界最好的跳板。
  沉霽暢所欲言：“你們不用指望我爹，他就是個墻頭草，不然沉家怎么傳到現在。”
  長老們包括弟子都張大嘴巴。
  愣是沒想到沉霽說話這么直白，親爹都不帶維護。
  雖然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但也不至于就這么說出來吧。
  徐文靜：“咳咳咳！沉家主再墻頭草，也有您坐鎮，葉家可以讓華勝勝去，好歹算半個葉家血脈，將家就讓月離去嘛。”
  “唯一麻煩的是浮家。浮夢...我倒可以代她去，就是不知道浮家的人認不認。”
  將月離心直口快：“打到他們認不就行了？”
  徐文靜煩躁回答：“還沒一致對外呢，內訌算啥事！”
  將月離悻悻閉嘴。
  只有中州四大家聯合對外，下面的小世家才有信心。
  如果四大世家都在害怕，小世家更會主動投降。
  確定好世家代表后，沉霽聯系其他宗門。
  讓每個宗門出一百名弟子支援中州。
  其實清霄宗弟子就夠了。
  但沉霽總覺得總是清霄宗沖在前面不利于團結。
  得讓其他宗門出出風頭，才更有參與感。
  聽到消息的各大宗主氣得罵娘！
  他們可太懂沉霽的心思了。
  只是大敵當前，誰也不愿意做那個破壞團結的人。
  而且清霄宗出一百五十名弟子。
  他們也不好意思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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