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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誰家年少足風流


或許都會猜想二人時隔兩年的見面,會很唯美,才會促成了之后的故事,可事情的發(fā)展向來不以人們的意志來轉移,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跟眾所周知的結局不同。

        宴會的地點其實很近,畢竟這個時候置辦衣衫首飾之后,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呀,總不能讓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小姑娘們,灰頭土臉的一路走過來,或是幾個人乘一輛馬車擠的衣裳都皺了,從前說的外出,要么離得近,要么走得少,若是一走幾里路,那都是不成的,像宴會這樣的風雅事兒,有權勢有地位的人才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其余的不在這二者之列的,聚在了一起興高采烈的參與的那叫趕集。

        話又說得遠了,若是看到這里還對這個宴會報有期望的人,那你們就可以先失望一會兒了,

        劉蘭芝和秦羅敷并沒有閑情逸致去參加這個宴會,前者是可是打算嫁到秦家的人,再怎么想也知道這種宴會肯定是不會有年輕的郎君在,趁著秦家僅剩秦家的郎君在,打算去秦家爬墻,來場命中注定的邂逅,反正劉蘭芝是不怕的,論起武力可以說是傲視群雄了。以劉蘭芝掉線的智商,是沒有在兩年前的宴會上接收到劉氏秦氏兩人的眼神信號的,也就不知道雙方心照不宣,只待這次宴會若是都滿意就定了下來,于是劉蘭芝在選衣服的時候就挑了個最簡單的,也沒想到劉氏竟只給她戴了支簪子,正合她的心意。

        若說劉蘭芝是因為聯(lián)不上網(wǎng),那秦羅敷就是網(wǎng)速太快了,劉氏跟秦氏的舉動在他眼里就像是透明的,也就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一家人知道男子被當作女子養(yǎng)了十幾年,行為舉止都沒被人識破,像是有愛穿女裝的怪癖后還能想著接受這門親事,想來這家人要么是有所圖,要么這家女子也有不能明說的病癥,又想到劉蘭芝手扛他的壯舉,總覺得這姑娘腦子似乎不大明白。總之,任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劉蘭芝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兒,自動劃為陰謀論的秦羅敷要好好見見劉蘭芝,自然而然的選擇了不去參加宴會。畢竟,在宴會上能看到的大都是不真實的。

        自梳妝打扮后就顯得興高采烈的劉蘭芝,同往常相比就有些異常了,劉氏打定主意要好好盯著劉蘭芝。

        劉氏眼神一直都在劉蘭芝身上,不敢移開片刻,劉蘭芝渾然不覺,兀自開心著,也不嫌棄走路辛苦,大步流星的,走得要飛了起來,沒走幾步就被劉氏制止了,說:“身為女子怎可這樣走路,要纖纖細步,怎能走得像你這般!”

        劉蘭芝神態(tài)自若,仿佛什么說得不是她一般,不過腳步卻是慢了下來,眼見著經(jīng)過兩年的閉關還是有成效的,從遠處望去,衣著素凈,身姿窈窕,走動間透露出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雅。

        沿途的風景很好,這會兒除了劉蘭芝怕是沒人能欣賞,不一會兒便遇上了同去宴會的一些夫人和女郎,見劉蘭芝這般隨意的打扮,先是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待看清楚后都又咬緊了牙,暗恨不已,可真是個有心機的,都知道參加宴會肯定會盛裝出席,深怕哪點做得不好,惹人笑話,自然是怎么繁雜怎么的來,這樣一來滿場想分的清人的只能靠顏色了,俱都千篇一律,誰知道劉蘭芝竟然打扮這么得清新淡雅,肯定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如此一來這些姑娘們都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

        多虧了剩下的路沒多遠,那些姑娘夫人們才沒咬碎了牙,不過表情都不怎么好看,這點劉蘭芝是看不出來的,劉氏倒是看出來了,也沒多在意,反正這些人家的郎君們都入不了她的眼,再者說了也不是刻意這么打扮的,耐不住劉蘭芝喜歡,自己又怕穿得艷麗別人更不喜,索性由她去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劉蘭芝是真的開心,來到漢代后雖說能出門參加一些宴會什么的,可她一向說話太直接,不討人喜歡,況且能時常參加宴會的也就那幾戶人家的女郎,已經(jīng)被劉蘭芝得罪光了,后來一到宴會上就被人孤立,至今也沒有個能相處得來的朋友,一想到之后自己能出去玩兒,找那個傳說中的秦家郎君,自己的任務說不準兒就能完成了。

        穿過城南的桑樹林,劉蘭芝很快看到了漫山的粉色,這個時節(jié)桃花開得正好,肆無忌憚的像人們宣示著它的存在。小院建在山腳,在桃花的襯托下變得很是顯眼。

        一路上劉蘭芝沉默不語,別人見狀也不往她身邊湊,本來就見不得其他人明明心里恨不得別人出丑,只有自己最美,嘴上還互相恭維著,這下一來劉蘭芝覺得耳邊清凈了不少。

        眾人一看到院子的大門敞著,門前還立著幾個丫鬟,夫人們趕緊走到劉氏身邊,夸她容貌不減,女郎出色,她們可是知道秦家這兩年閉門不見客,獨獨劉氏與秦氏關系好,偶爾還互相拜訪,這時候再不耐煩也不能孤立劉氏。

        劉氏見狀也沒在意,順著她們的意思互相夸一下衣裳首飾什么的,說說笑笑得仿佛沒了隔閡。

        女郎們看到自家母親的眼色,也走到劉蘭芝身邊,一個說她衣服料子好,一個說她發(fā)型好看,顯得很是親密,不過到底年紀輕,修煉得不到家,臉上的嫉妒不耐煩頓時顯了出來。

        劉蘭芝人看到這些女郎都很不情愿得夸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甚至都不屑掩飾一下,也沒什么興趣在秦家人面前做出一副跟別人關系好的樣子,本來也不是個受人欺負的,尤其“耿直”起來,能把人噎得心口疼,聽到眾人言不由衷的話,表情認真的說了一句:“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人長的能看得過去。”

        更是把身邊的女郎氣的不輕,哪想到劉蘭芝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怎么著也該是順著說下去,夸一夸對方的好,再不濟也是隨聲附和幾句,沒見過自己夸自己這么認真的,再不愿意承認也不能不說劉蘭芝確實容貌出色也就秦羅敷能比了。

        于是,女郎們默默的遠離了對方,畢竟誰也不想成為對方的陪襯,而且對方的性格真是讓人受不了。

        不知不覺到了小院門口,丫鬟們趕緊把一眾夫人女郎們迎進去,院子四四方方的建的很規(guī)整,四面各有兩間屋子,院子正中是一棵桃樹,栽了有幾十年,伸出的樹枝遮蓋了大半個院子,青石板的地面堆了一層薄薄的桃花,許是被交代過,并沒有被打掃干凈,圍繞著桃樹放了幾張案幾上面俱都放著一些點心茶水。

        丫鬟們把眾人領進院子后,另有人去上房通報了一聲,只見秦氏一臉慍色從上房走了出來,招呼眾人坐下后,又讓丫鬟取出幾壇酒,說:“這是去年釀下的桃花酒,如今正值桃花盛開,便想了起來咱們一塊兒嘗嘗。”

        時下不論男女都極愛酒,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酒館,這會兒春風正暖,到處都彌漫著酒香,一陣風吹過便醺醺然不知身在何處,更有些浪蕩不羈的名士整日宿在酒館,醉生夢死。

        朝廷屢禁不止,在朝的官員又多是世家出身,年少張狂時鮮衣怒馬,貂裘換酒,因此,從士大夫到平民,沒有不愛酒的。

        酒一上桌,平時看不過去的人此刻也順眼了幾分,這些夫人們雖說醉翁之意不在酒,清透的酒液,伴著濃濃的桃花香氣,喝起來甜甜的,略有些酒味,讓人的心情都明媚起來,像是又回到了少女的那段時光。

        劉蘭芝不喜歡酒,自然也無法理解身旁那些氣氛緊張的如同要上戰(zhàn)場的夫人們,此時能互相打趣對方年少的時候,就連劉氏往常因為劉蘭芝不受歡迎的人,也能談笑風生。便趁著劉氏與別人說話的間隙,偷偷的溜了出去,本來是第一次來,這種情況下肯定不能走正門,就在劉蘭芝望墻興嘆的時候,身旁的一個男子很順利的跳起順勢一蹬翻上了墻頭。

        劉蘭芝一見也沒多想,見男子在墻頭上整了整衣擺就要往下跳,這才出聲:“不知是哪家的小賊,竟然敢白日里為非作歹!”

        墻上的男子,聽罷轉過身來,看了劉蘭芝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齒的說:“哦,你這丫頭在墻邊轉了許久,難不成是覬覦這墻想把它搬走,怎生得這般不知廉恥!”

        劉蘭芝只覺得詫異,不知是何處得罪了這個姑娘,在男子轉過身的時候,她看清了她的臉,五官生得極好,單挑出來只是覺得驚艷,搭配起來整張臉美得讓人不敢直視,春光明媚這會兒也暗淡了許多,只這人便占盡了天下的顏色。眉目濃妍,若說是個男子怕是不會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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