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等看熱鬧
“這小伙子這次估計兇多吉少了。”有心軟的人唏噓的說道。
“要我說就是活該,騙子就應該這么收拾,騙到的錢花著倒是痛快。”這位估計也是被人騙過。
“話是這么說的,可咱怎么說都是中國人,愿意賠錢,打一頓就得了,這一進偵緝隊,夠嗆能活著出來。”
“賈貴算特么什么中國人?”
“那他也不是日本人啊?”
“漢奸根本就不是人,你剛才沒看到他見到日本人過來,跟個親孫子一樣,可是對中國人,那個狠勁。”
“是啊,聽說賈貴昨天在城門口當場打死一個皇協軍。”
“不對,我聽說打死兩個,打殘一個的。”
“嘁,你們說的都不對。我當時就在城門口,親眼看到的打死四個。用皮帶打的,好好的牛皮帶都被打斷了。”
“是嗎?兄弟,來抽根煙,給咱仔細說說。”
閆二狗站在門口,咬著牙,一雙狗眼兇狠的盯著走遠的賈隊長,對于那些以訛傳訛的信息,完全無視。
至于真實情況是什么樣?他第一時間就已經知道了。
直到賈隊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他才恨恨的轉身走回萬壽堂,直接向二樓走去。
“哥,你怎么了?”看著不停揉著脖子的大哥,閆二狗關切的問道。
“沒事,脖子有點好像被什么東西叮了一下。你不在下面盯著,上來有事?”
“哥,剛才賈貴過來,干燒了一泡,不過出門的時候……(拒水字數專用符號)”
“黑藤這段時間被野尻壓得喘不過氣來,賈貴這條黑藤的狗,日子肯定更不好過。他憑什么敢這么囂張,當眾打咱萬壽堂的臉?”
聽完后,閆大狗并沒有發火,慢慢撫摸著光滑的下巴,思索著。
“會不會因為他身邊有個高手,所以才敢這么狂?或者是因為咱們平時不給他臉,他想探探咱們的底?”
“呵呵,他賈貴要是日本人還差不多,他一個日本人的狗,咱憑什么給他面子。
再說了,現在已經不是武功高就可以橫行的時代了,他難道沒聽過,‘功夫再高,一槍撂倒’嗎?”
“呵呵,他要是能明白,就不是賈貴了。哥,咱們得給他點教訓,讓他以后經過咱們萬壽堂,得繞著走。”
“光給點教訓是不夠的。
老二你要明白,咱們現在掙得錢是不少,也交好了不少人物,在安邱,誰見了都低頭喊一聲大爺二爺,看著挺風光的。
可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流口水,那些眼睛都紅的快要著火了。
還有這幾年咱們為了獨占安邱這個市場,得罪了不少人,也破了不少家,他們都想著把咱哥倆碎尸萬段呢!
這些人都躲在暗處,只要咱們露出一點破綻,他們都會如同鬣狗一樣,撲上來,狠狠的在咱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賈貴并不重要,他就是一個廢物。
可咱就是要通過賈貴這件事,警告那些躲在暗處的鬣狗,必須要讓他們知道,膽敢得罪咱們萬壽堂,不管是誰,都得死。”
“哥,我明白了。”
“去安排幾個信得過的兄弟,盯著賈貴,一旦有機會,就干掉他,記得做干凈一點。”
“哥,咱要是真干掉賈貴,會不會激怒日本人,招來日本人的報復啊?”
“賈貴要是死了,日本人首先懷疑的是抗日組織。只有咱們做的干凈,他就是被八路鋤奸了。
就算萬一,日本人知道是咱們干的,也不會報復。因為賈貴死了,只有黑藤會生氣,因為他沒了爪牙。可黑藤現在被野尻壓制,也就只剩下生氣了。
野尻倒是有能力,可咱們斬斷黑藤的胳膊,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還會報復?
說不定到時候咱們能借此機會搭上野尻的船,那咱們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躺著掙錢了。”
閆二狗一臉的敬佩:“哥,你可真夠老奸巨猾的。”
“滾,還不快去安排人。”
閆二狗一溜煙的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幫忙把被風吹開的窗戶給關上。
安邱偵緝隊,直到賈隊長辦公室,小武才把扛在肩上的年輕人放了下來。
至于這人是誰?相信一定在各位讀者的意料之中,沒錯,自然就是沈旭。
沈旭雙腳著地,站穩了身子,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緩了一下,眼神才逐漸恢復了清明。
他先在嘴角上抹了一把,然后使勁的啐了兩下。
然后才拍了拍小武粗壯的手臂:“兄弟好功夫,拳拳到肉,打的砰砰作響,可是全身上下愣是一點也不疼。哥哥我服了。現在我全身上下唯一疼的地方是嗓子,都快喊啞了。”
“沈旭,今晚表現不錯,不管是表演,還是慘叫,都超出我的期望了。如果不是你么使勁的叫,估計皇軍巡邏隊也不能被吸引過來。這次記你小子一功。”賈隊長也嘉許的點頭。
“賈隊長,您要覺得我叫的不錯,下次再有這種活,能不能不用雞血啊?有點腥。”
“呵呵,好啊,小武聽到沒有,沈旭嫌雞血腥,下次用點力,讓他嘗嘗自己的血,應該沒那么腥。”
“隊長,千萬別,其實雞血也挺好的,仔細嘗嘗,還有點回甘呢。”
幾人都笑了起來。
“沈大哥,你兜里裝著什么東西啊?我剛才扛著你,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敲我的背。”小武有些疑惑的問道。
沈旭臉上涂滿了雞血,也掩蓋不住他的得意。
“小武,那是哥哥的槍。”
“我就聽過有軟劍,還沒有聽過有軟槍,你給我玩玩唄!”
“小武,你的功夫已經很好了,用不著槍了。再說小孩子,玩槍很危險的。”沈旭連哄帶嚇的說道。
誰讓自己瞎顯擺,萬一小武真的要玩,就他的功夫,自己可攔不住。
屋里其他三個人都在心里暗罵一聲:嘚瑟什么呢?大并不代表一定就好用,說不定就是個銀樣镴槍頭。
就在幾人說笑的時候,賈隊長突然說道:“小武,未來幾天,你就待在偵緝隊,沒有命令,不能出去。”
“為什么,我要不回家,許叔和二丫該擔心我了。”
“我會派人去知會一聲的。咱們這次打了萬壽堂的臉,我擔心他們報復,逮不著我的情況下,你就是第一目標。”
“大哥,那我要是一年半載不回家,萬一二丫嫁人了,怎么辦?”
“想什么呢?最多不超過三天,我就把他們連根刨了。再說二丫嫁不嫁人和你回不回家有個屁關系。你個慫貨,讓你跟人家表白你也不敢。”
“哦,如果三五天肯定沒問題。我都說了上次不是我慫,是光顧著挨揍了,把你說的那個表白給忘了。”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房門被敲響,小武打開門,李鐵牛滿臉興奮的走了進來。
“隊長,我回來了。”
“好,安全回來就行。”賈隊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既然回來了,就說一下自己的任務完成情況。”
鄭之軒拿起桌上的杯子,給賈隊長倒上熱水。
賈隊長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有點偵緝隊大隊長的樣子嘛!
隨即斜了一眼小武,看他一臉茫然,只能作罷,顯擺給一個傻子看,有什么意思?
“是,隊長,按照您的要求,從東關開始,一直到西關,所有的地方都撒上了傳單,明天安邱一定會很熱鬧的。我到西關的時候,因為巡邏隊被吸引走了,我還給憲兵隊司令部門口扔了幾張。”
“好,鄭之軒,鐵牛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安全回來。待會獎勵鐵牛兩塊大洋。”
“是,隊長。”
雖然也算小有家資,可是大半都捐給了組織了,剩下的僅供日常開銷了。你還讓我獎勵鐵牛,不應該你獎勵嗎?
鄭之軒雖然心里在腹誹著,可嘴里還是痛快的應是。從懷里掏出兩塊大洋,有些不舍的遞給了鐵牛。
賈隊長滿臉不解的看著鄭之軒,什么意思,你小子打算當著我的面收買人心?讓你待在偵緝隊已經夠意思了,你難道還想篡位?
李鐵牛站的筆直:“報告隊長,完成任務是我應該做的,請把有限的資金用在該用的地方,我不要獎勵。”
“李鐵牛,為我賈貴賣命,有功就該獎勵。不過你要犯錯,我也一樣會處罰的。給你就拿上。”賈隊長忙開口說道。
他得趕緊攔住這頭牛,萬一他待會嘴里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什么為了什么事業,什么為什么服務的,自己可怎么收場啊?
鄭之軒原本想要收回的大洋,只能無奈的放在了李鐵牛手里。
李鐵牛看著手里的兩塊大洋,看來還是分隊這邊條件好,以前自己完成任務,隊長可從來沒有獎勵自己大洋啊,這兩塊大洋,回頭交給隊長,應該能買好多子彈吧!
“李有道,說說你的任務。”
“是,隊長。我進入閆大狗辦公室,把傳單放在靠墻的一個文件柜頂上,我還特意用手摸了一下,上面有厚厚的一層灰塵,說明那里已經很久沒有人接觸了。我認為至少一周內沒有人會發現。”
賈隊長低頭喝了口水,沒有說話。
“隊長,我在那個柜子里發現個好東西。”
賈隊長抬起頭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我看到柜子里有臺發報機。”
賈貴眼睛亮了,鄭之軒眼睛也亮了。
“嗯,是個好東西,不過咱們用不上,不過聽說這東西現在可值錢了。”
賈隊長有些惋惜的說道。
“隊長,那東西至少能賣五根大黃魚。”李有道湊近小聲說道。
鄭之軒看著兩人發亮的眼睛,心里把兩人祖宗十八輩都罵了一遍,這東西是用錢來衡量的嗎?你們用不上我能用上啊!
“有道啊!不錯,不過我的發報機先放那里,過兩天再說。對了,閆大狗辦公室就沒有保險柜什么的嗎?”
“隊長,當然有了,個頭還不小?”
“呵呵,那當然,日進斗金的萬壽堂,保險柜能小的了?那里可不止五根金條啊!你就沒想著順手牽羊?”
“隊長,不瞞您說,我還真想來著,可是啊,我要是開了,閆大狗肯定會發現的,那就破壞了您的計劃,所以我最終還是沒有打開。隊長,我琢磨過了,我現在就想在您手下老老實實的當差,其他的,就算了。”
李有道笑的有些蕭索,不過卻很真誠。
從賈隊長識破他的身份,到昨晚鄭之軒對他的“接應”,他知道,只有真誠,才有可能好好活著。
“呵呵,行,你想老實當差,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對了,你以后可以慢慢改掉你的一些小習慣,比如走路,比如眼神,比如看人從腰部開始等。”
李有道這才知道,一直以為隱藏的挺好,可在賈隊長面前,卻如同光著屁股奔跑。
“鄭之軒,獎勵李有道兩塊大洋。有道啊!雖然不多,但花的踏實,你可以用心感受一下。”
鄭之軒無奈又從懷里掏出兩塊大洋,他很害怕賈隊長再獎勵,因為自己懷里,就剩一塊大洋了。
李有道從鄭之軒手里接過大洋,小心的放進腰間的袋子。
他對于鄭之軒不舍的眼神有些奇怪,這不是賈隊長獎勵的嗎?你滿臉不舍是幾個意思?
“鄭之軒,沈旭……”
“隊長,您就別再獎勵了,再獎勵我也拿不出來了,我這里就剩一塊大洋了。”鄭之軒都快哭了。
“什么就剩一塊大洋了?誰要你拿了?我獎勵怎么可能讓你掏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就是讓你記錄一下,下來再給。我還奇怪呢,我一說獎勵,你就掏錢。我一說獎勵,你就掏錢。我還琢磨你是不是想邀買人心呢。”
“隊長,我錯了,我哪敢邀買人心呢。那我這錢是不是讓他們還給我?”
“行,鄭之軒,沈旭,覃小武,每人獎勵一塊大洋。對了,鄭之軒,我的錢就在那個床底下,還有幾條槍,以后都交給你保管。”
“是”
“所有的東西,不用做賬,但你要心里有數,以后錢會越來越多的。你要明白一點,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不是偵緝隊的。偵緝隊沒有資產的,連餉錢也已經半年沒發了。你明白了嗎?”
“我不是太明白。”
賈隊長嘆了口氣:“不明白就慢慢想,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告訴我。”
鄭之軒有些恍惚,難道對自己的身世家里有什么隱瞞嗎?賈隊長明知道我來自延安,不但不抓我,竟然還把錢和槍都交給我保管,說實話,親爹也不過如此吧!難道我母親或者那個姨娘以前來過安邱?
再說,賈隊長為什么要把自己和偵緝隊割離開來?他有什么目的?
對了,自己還是趕緊去看看那里有多少錢,先得把自己的虧空補上不是。
小武手里的大洋已經被他摸的有了溫度。他見過大洋,那是在別人手里。
一塊大洋,應該能買很多東西。
給許叔買兩瓶酒,要那種瓶子裝的,聽說比散裝的好,喝了第二天頭不疼。許叔只要開心了,二丫自然也就開心不是。
給二丫買上幾尺花布,給她做身新衣服。她身上那件衣服,已經穿了好幾年了,洗的都有些發白了。
要不要給賈隊長買上兩包煙,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對自己其實挺好的。
許叔老怕自己跟著他做壞事,可是這兩天,自己不但沒有做什么壞事,還打了欺負老百姓的皇協軍,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嗯,就這么決定了,至于剩下的錢,當然就都交給二丫了,人家都說男人是耙子,女人是匣子,錢當然要放進匣子的。
小武摩挲著手里的大洋,想著自己的小心事。
賈隊長此刻正站在窗前,仰著頭,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空。
月亮已經掛在西邊的天空了,
這會老馮那邊應該已經動手了吧,就是不知道戰果怎么樣?
萬壽堂的眼睛應該已經架在偵緝隊外面,等待自己的出現。
杜掌柜這會在忙什么?他背后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明天的安邱,應該是熱鬧的一天。
熱鬧好啊!
只有把水攪和混了,才好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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