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貳拾仈章 自我懷疑
“水根,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先別激動。”
老馮滿臉風輕云淡的擺了擺手:“這兩列火車可不是普通的火車。南下的火車上裝的是運往前線的毒氣彈,北上的這列火車運送的是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
這次行動,雖然我們的損失不大,但敵人的傷亡也不小啊!兩列火車毀壞,是徹底壞了,不能修的那種。運送的毒氣彈也都被摧毀,打亂了敵人在前線的戰略部署。
最重要的是,這次行動,鬼子兵和野戰醫院的醫生一共死了一千多人,保定北的野戰醫院也被夷為平地。”
說完后老馮沒有搭理水根,自顧自的劃著洋火,點燃自己的旱煙。
緩緩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灰色的煙霧。
水根這才反應過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一千——一千多,鬼子?這個數字是哪來的?不是說四五十個嗎?”
“哼,鬼子的道道你還不了解嗎?打死一個,敢往上報十個,死了十個,往上報只有一個。這不是常規操作嘛。
出事了就拼命捂蓋子,生怕被摘帽子,耽誤自己醉生夢死的好日子。一千多這個數字,可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自己內部統計的。”
水根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神有些發散。
“對,你說的對。不管他們說多少,對于咱們來說,只有死掉的鬼子才算是好太君。我們的地方大,來多少都埋得下。”
老馮點點頭:“是啊,我們要做的,就是積小勝為大勝,慢慢的給這些畜牲放血,讓他們越來越虛弱,直到再也站不起來。”
“老馮同志,你這口氣可不像是一個交通員,倒像是軍分區司令。一千多鬼子,在你這里還只能算小勝?那么馮司令,在您眼中,什么樣的戰果算是大勝。”
聽完老馮的話,水根也回過神來,失笑道。
老馮從嘴角拿出旱煙桿,笑著說道:“這次不算,死的鬼子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傷兵,還有百十號醫護人員,什么時候咱們安邱武工隊能消滅鬼子一個半個師團,那才算是大勝。”
“那是,最好是甲種師團,乙種的都對不起您馮司令的威名。”
兩人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隨即,老馮神色一肅:“不過我們也不能大意,這件事,已經引起鬼子華北高層的重視,他們下達了兩道命令。
第一個就是要求各區域加強對我們抗日武裝,主要是咱們八路的清剿。第二個是要加強對鐵路沿線的巡查,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個情報太重要了,必須馬上向上匯報,讓上級自上而下的通知各單位,減少活動,別觸了鬼子的霉頭。”
老馮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畢竟咱們的通訊方式實在有限。”
說到這里,老馮想起偵緝隊的電臺,還有那個不知道是哪條線上的鄭之軒。
如果能激活鄭之軒,那么看賈隊長近期對自己的態度,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聯絡點嗎?
“老馮同志,我不是不懂紀律,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咱們在安邱,除了鼎香樓,是不是已經有了第二個交通站?”
水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老馮一愣:“沒有啊?”
“你掌握的情報比我的更高效,更及時也更加的詳細。如果不是有第二個交通站,那么你一定有自己的情報渠道。
我感覺鼎香樓這個交通站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大了,我在安邱的意義也不大了。要不申請上級將我調回蘇北?”
“水根同志,你怎么會有這么不成熟的想法?咱們好不容易在安邱楔下這根釘子,怎么能輕易自己給拔出來呢?
這個交通站有多重要你應該清楚,你忘了咱們怎么破壞黑藤的假親善?怎么營救飛行員“蘿卜”,還有配合武工隊的多次行動?
情報工作,本就是多點開花最好,你怎么可以有自斷手臂的想法?
再說了,萬一你撤了,組織再派一個叫什么金寶,銀寶的傻子過來,那么咱們的工作還能開展的這么順利嗎?和我的配合還能這么默契嗎?”
水根鄭重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下次再有什么扳道岔這樣的任務,能不能讓我去試試?”
老馮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哈哈,好你個水根,敢情在這里等我呢?好,下次再有這種任務,一定讓我們的王牌偵查員親自出馬。
不過工作的事以后再說,現在你是不是把驢錢給我啊?”
水根拉開抽屜,取出一沓錢,數了幾張之后,搖了搖頭,一把都塞進老馮手里。
“算了,都給你吧!我知道武工隊經費緊張,多買兩粒子彈也是好的。”
老馮將手里錢分出一小半,塞進肩膀上的褡褳里面。然后將剩下的一大半又遞回給了水根。
“你就給我一頭驢錢就行。要是給我把賬都清了,孫掌柜還不得心疼的抽過去啊?
咱們的經費一直都緊張,不過我剛接了個小活,東家答應給兩百大洋,接下來應該就沒那么緊張了。
至于武器彈藥什么的,還算富裕,用不著你掏自己的腰包買子彈。”
面對老馮這低調的炫耀,水根有些無語。
“看來你是真有自己的渠道啊。什么樣的小活,能掙兩百大洋?馮老板,要不帶我一股?”
“就是除掉幾個漢奸而已,就不勞煩咱們的水根同志出馬了。下次有扳道岔這樣的大活,再請你出手。”
“好,那我就等你的通知。不過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說的是武器彈藥有富裕,咱們什么時候和富裕這個詞沾邊了?”
“唉,你是不知道,要不是被上繳給軍分區首長八成,咱們還能更富裕點的。”
水根又一次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了解老馮,一定會認為他在吹牛。
可是,安邱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變化?
要不,還是回蘇北吃螃蟹吧,安邱的驢肉火燒是越吃越糊涂了。
老馮在顯擺的時候,老九正在撓頭。
他去恒生當鋪,開口說奉賈隊長的命令,用手里的扇子做抵押借五百塊大洋的時候,黨百源的臉色可是比賈隊長的臉都難看。
不過在接過扇子端詳了好一會之后,還是給了自己五百塊大洋,然后還將扇子還給了自己。
四海錢莊的高掌柜表現也是這樣。
出了四海錢莊,老九看看手里的扇子,又看看身后兄弟手里提著的箱子,又看看手里的扇子。
滿臉疑惑的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扇子。
竹子的骨,紙做的面,扇面也沒有灑金。
這特么分明就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折扇,隨便找個字畫店就能買一把。
扇面上一共四個大字,“仗義疏財”。
正面寫著“疏才”,背面寫著“仗義”。
字很丑,不愧是賈隊長的扇子。
也沒有個落款,指定不是什么名家大師的字。
老九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甚至舉起扇子對著太陽照了照,也沒有發現有什么不一樣。
可就是這個破扇子,愣是換回了一千塊大洋。
別說是這把破扇子了,就是黑藤太君那把象牙翡翠的扇子,也換不來一千塊大洋啊!
關鍵是換完了,這把扇子現在還在自己手上,這就很神奇了。
看來想要知道為什么,只能回偵緝隊問賈隊長了。
老九小心的收起扇子,帶人返回偵緝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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