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李辭被江可芙扯著去了廚房,鬧騰了將近一個半時辰,還被手把手教了一回怎么包餃子,最后出鍋的也是一堆皮開餡兒散的“面片兒肉湯”,該是實(shí)在餓了,江可芙也沒多挑,囫圇兩碗下肚,袖子一抹碗一撂,一句:“殿下記得把鍋刷了。”轉(zhuǎn)身就溜。
第二日,王府的廚子起早做早膳時,對著頭天干干凈凈的鍋莫名其妙就帶了一層油,納悶的很。
爆竹聲中一歲除,大啟迎來了元慶十三年。
碎紅鋪滿城,街上迎面便道句“恭喜”,雖未覺春風(fēng)送暖,但被節(jié)日感染由心而生的歡欣,便已經(jīng)很襯這元日了。
天色微曦,明月西斜漸漸淡出天邊時,江可芙醒了,昨夜歇得晚,卻沒有往日那般頭痛,向外翻個身想挪到床中間舒展舒展胳膊和腿,卻不想轉(zhuǎn)過去視線一暗,一頭扎進(jìn)一片溫暖中,緊接著上首傳來一聲輕哼。
趕緊抬眸,入目是一片月白,軟滑的褻衣領(lǐng)口有些松散,露出一小片象牙色的肌膚,再往上看,就對上一對有些迷離的眼睛。江可芙懵了。
往日這個時辰,李辭該是已去上朝,每日醒來,整張床便都是她的,是以今日也全然未多想,一個翻身,就一頭扎進(jìn)了李辭懷里不說,還把人,給弄醒了
“你”
側(cè)臥在床榻外側(cè),李辭右臂半撐著,似乎是已經(jīng)醒過,此番是小作歇息,睡得極淺,迷迷糊糊的被江可芙一撞,睜開眼還有些愣,不明所以與近在咫尺的人對視半晌,剛有些反應(yīng),還未及撤身,就見少女的臉,刷一下紅了。
胸前不輕不重被推了一掌,少女一扭身又翻了回去,不知是不是心慌得亂了手腳,還連著一把扯住李辭被子的一角,似要去遮那面上紅暈,被李辭象征性拉了一下,才匆匆松了手,背對李辭。
“你今兒怎么還沒走啊。”
兩頰發(fā)燙,一下縮進(jìn)錦被中,江可芙去按左心口,那里沒出息的跳得極快。后知后覺這算不得多窘迫,畢竟新婚當(dāng)夜跟李辭搶被子時挨得比這還近些,可適才那一眼對視,臉就是不爭氣的燒起來。長呼一口氣,強(qiáng)行鎮(zhèn)定,不確定李辭是否瞧見自己臉紅,便先發(fā)制人,清清嗓子,直截了當(dāng)問了一句。
“我?我去哪兒?”
才清明些,被江可芙一番動作又弄懵了,后知后覺發(fā)生什么,李辭也有些窘迫,胡亂整了整衣領(lǐng),聽見這話下意識反問。
“上朝。”
半張臉蒙在被子里,少女聲音悶悶的,李辭抬眸瞧著床里背對他的身影,微微一怔,片刻,輕笑出聲。
“不是,今兒正月初一啊,休沐,你叫我走哪兒去?”
“...那你也得起來啊,平日休沐也沒見你躺這么久,衣服也不好好穿,躺也不好好躺,占大半個床...”
“欸,這就不講理了吧,我都床沿呆著了,你翻身翻得遠(yuǎn)撞過來,倒還怪我占地方?”
“反正你這個時辰就該起了。”
深知實(shí)是自己不占理,但江可芙面上紅暈未退,恐被李辭瞧見笑話,只想胡攪蠻纏幾句把人氣走了事。不成想李辭其實(shí)適才就看得清楚,有心想逗她,索性起身支起條腿坐在床頭瞧她,就等她何時回身。
“欸,你轉(zhuǎn)過來和我說話吧,要不被子放下來,我都聽不清欸。”
“耳背就治,我又不是你奶奶還遷就你。不說了。我要再睡會兒。”
“那可就算你錯了。”
“對,好,都行,你趕緊走。”
被子下意識往上又拽了一寸,江可芙暗自腹誹李辭,側(cè)耳等他下床穿衣再掩門的聲音,卻半晌沒聽見動靜,欲轉(zhuǎn)身偷瞄一眼,散在臉側(cè)的發(fā)絲突然被人撥了一下。
“欸,你耳朵紅了。”
“你,你給我起開!”
指尖微涼,撥開發(fā)絲輕輕擦過耳際。興許是在逗她,但被這般輕觸再玩笑,便是未紅,江可芙也感覺一下就燒起來了。惱羞成怒也顧不得笑不笑話,起身轉(zhuǎn)過去就要推李辭。
“沒完了是不是?”
一時興起,李辭做完發(fā)覺似乎確實(shí)欠妥,未及道不鬧了陪個不是,就見江可芙“霍”一下起了身,被子摔過來,胸口又被推了一把。
一手擋那被子,以防蒙在頭上,另一只手下意識就扣住江可芙手腕,抬眼瞧少女發(fā)絲微亂,羊脂玉似的肌膚上暈開淡淡緋紅,從兩頰一路的脖頸,余下被褻衣遮掩。
未曾見過她這般羞惱模樣,且此時這小女兒情態(tài)倒比疾言厲色更叫人不知所措,眉眼的怒意不曾消減半分顏色,反讓少女添幾分平日察覺不出的動人。扣著江可芙手腕忘記松開,李辭一時瞧愣了。
投來的目光太過專注,還怔怔的定在面上不肯挪開,手腕被扣著未能掙脫,江可芙咬牙,抬腿就在李辭小腿上踹了一腳。
“誰要和你鬧了!還拿我尋開心。該起的時候不起,我瞧你躺傻了。松手!”
挨了一腳,被喝一聲,李辭回了神,匆匆松開江可芙手腕,有些窘迫,輕咳一聲,覷少女一眼,瞧她抱臂不忿的瞪著自己,面上潮紅還未褪去,情知此次確實(shí)自己莽撞了。
玩笑應(yīng)有度,他初時只覺江可芙臉紅有趣,又遲遲不回身,心里突然冒出念頭就撥弄她發(fā)絲打趣了她,未想許多,此時方覺江可芙到底是女子,他的舉動與語氣,且在床上,怎么想都與調(diào)戲無異。
“抱歉,我的錯,不知輕重唐突了,我賠罪。”
江可芙輕哼,垂首把摔過去的被子抱回來,摟在懷里,挪回床里。
“本就不是我要鬧。還要沒完沒了招人。”
“我看你臉紅,覺的有...”
“我臉紅怎么了!不許人覺著熱?還是沒見過人臉紅,這也要拿來笑?”
“...不是...那,不對那你熱還捂什么被子?”
“那我臉紅你撩我頭發(fā)說什么耳朵?”
“你耳朵...確實(shí)紅了啊...”
“...趕緊走!我跟你講不通!叫我歇會兒!”
小吵小鬧已慣了,江可芙最煩李辭這種時候,一本正經(jīng)揪著些叫她窘迫的細(xì)枝末節(jié)反駁她,不在事情的點(diǎn)子上,卻又讓她啞口無言,最后只能不耐煩的趕人。
也習(xí)慣江可芙說不過就轟人,李辭轉(zhuǎn)身就下了床,套上外袍到床頭取腰帶,見江可芙抱著被子盤著腿,還瞪著自己,突然想起今日還得進(jìn)宮去拜年。當(dāng)即正了正神色。
“歇不成了,你回來再躺吧,今兒初一得進(jìn)宮一趟。”
“怎么三天兩頭的老去?還回回都得拽著我?”
“初一得拜年啊。做兒子的不帶新婦去拜,難不成我不帶你帶江尚書?”
其中緣由自不用他解釋,江可芙不過發(fā)發(fā)牢騷,進(jìn)宮進(jìn)宮,不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了,她連初一都躲不開呢。撇撇嘴賭氣道:
“你倒想,我爹還不愿意呢。和你去哪兒都沒好事兒。”
“是是是。跟我出行倒霉,我就是霉運(yùn)本身好吧,背后就刺著‘晦氣"倆大字兒呢。咱先起來行不行?一會兒又耽擱了。”
“我說不起了嗎?你倒是出去啊。”
“我出去干什么?”
本是要走,但被趕著出去多少有些別扭,李辭只道還記著剛才說不過自己的仇,卻見江可芙因這理所當(dāng)然的反問,面上又顯出羞惱。
“出去干什么?你不出去在這兒盯著我換衣服嗎!”
最后幾字喊出來,李辭一愣,反應(yīng)過來面色發(fā)窘。
“我...對,不是你說的對...不是,你,抱歉我這就出去...”
杏目圓睜,江可芙瞪著李辭前幾步同手同腳往門處走,心道這人真傻還是故意氣人,看他已轉(zhuǎn)出去要掩門,便放下懷里被子,挪到床邊欲取衣物,還未聽到掩門聲,門口李辭聲音又傳來:
“江可芙,你臉剛才又紅了。”
“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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