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逃出寺廟
四匹純黑的俊所拉的花壁車,夾著煙塵流石,橫沖直撞的沖了過來,一路撞倒無數‘流民’,沖進寺內。
魏淵高坐其上,手執閃爍著寒光的鋼刀,居高臨下,如殺神般一路沖殺到毓秀身前,俯身挾住毓秀的腰身,他飛快的將其拉上馬車,又動作粗魯的抓過太子,推進車廂之中。
揮刀揚鞭,俊馬飛蹄長嘶,甩開蹄子,撞過人流,向寺外沖去。
“首領,太子跑了!”流民中,一衣衫破爛的黑臉精漢子急嚷。
“追!”被他稱作首領的殺手厲聲喝。
上百流民中,分出精兵五十,快步追擊。其余者,則纏住了太子護衛,令其無法追隨保護。
一路上,名為流民,實為精兵的殺手的步步緊逼的追趕著馬車。甚至,他們不知從哪里尋來了數匹矮馬。雖不如魏淵騎下的神俊。可單人獨騎,不惜馬力的揚鞭緊打,卻還是漸漸追上了還需拉著花壁車的魏淵一行人。
“這幫畜生,簡直毫無人性!”車廂中,太子勉強跪坐在窗前,透過幔簾看向外面。發現那些流民,竟絲毫未曾顧忌寺內香客,反而高舉火把,四處燃放。鋼刀持在手中,他們一路橫行,所經之處,死傷無數。
今日,雖不是天齊寺廟慶之日,但做為國寺,天齊寺的香火一慣旺盛,可謂香客如云。寺內,里三層外三層,俱都是拜佛上香的善男信女,端是一派詳和。
可如今,佛香徐徐的天齊寺內,卻俱是一片殺伐慘叫之聲,鮮血遍地,哀嚎遍野,只將太子瞧的怒火中燒!
“光天化日之下,他,他們怎敢如何放肆啊!”太子啞著嗓子,內心的愧疚幾乎到達頂點。
這些流民全是沖著他來的,這點太子完全看得出。所以,眼前這地獄般的情景,這些無辜香客的遇難,就全都是因他之故,受他連累!
以太子那般仁善,略顯軟弱的性情,他又如何受得了?
眼角略帶濕潤,太子雙手緊緊握著窗杠,指尖都透出血來!
“太子表哥……”毓秀低聲,不知從何勸起。
前世,這樣的場景,她只是聽人說起,卻從未親眼見過。因此,天齊寺流民成亂,太子遇難,香客傷無數的事實中。她所關注的,亦只有太子一人,那‘傷亡無數’的香客,毓秀只聽過便罷,卻未曾在意。可今生,就在眼前,人命飛逝,衣叫連連,這樣凄慘的場景,卻讓毓秀不忍直視。
楚昭——喪心病狂的畜生!
毓秀咬牙,看著太子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該勸些什么。
“想那些作甚?還未曾脫險呢!”前頭車夫位置上,魏淵一手執鞭,一手揮刀,額上熱汗直流,身上滿是血跡,語帶諷刺道:“自己的性命且危在旦夕,竟還有閑心去關切旁人!”
魏淵御馬之術甚佳,一路急駛,五十精兵被他甩脫大半,但依然還有二十余人緊緊跟隨。若只魏淵一人,憑他武藝,莫說脫身,便是直接將這些人殺光,亦不是難事,但……
身邊有毓秀,有太子。甚至,馬車中還有毓秀的兩個丫鬟——晚翠和春纖,足足帶著四個不懂武藝之人,其中還有三個弱女子,便是魏淵神勇無比,亦是無用。
“魏淵,你可有把握逃脫?”毓秀蹙起眉頭,其實,她更想問,魏淵是否有把握帶著太子逃脫。
毓秀并不畏死,她只怕無法改變前生命運,鐘家最終依然還會家破人亡,滿門俱喪。甚至,如果救下太子能改變鐘家拿去的話,她寧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太子逃生!
只是,深知魏淵的稟性。毓秀心中明白,太子雖為大楚儲君,身份尊貴無比,無論在誰人眼中,都比毓秀本身高貴百倍。若用她之命,就能換得太子之命,哪怕是她的祖父鐘德茂,也會猶豫不少。但,獨魏淵一人,毓秀深信,在他心中,她之命,比之太子貴重百倍。
若太子和她同時遇險,魏淵會選擇相救之人,永遠都只會是她。
無需細表,毓秀就是有這樣的信心。
“小姐不必擔心,屬下拼盡性命,也會保小姐平安。”魏淵低聲,用起誓般的語氣,滿是摯誠的道。
頓了頓,他復又說:“小姐,您的手方才受了傷,雖然車中不便,但還是簡單清理一下的好。”
“啊!毓表妹受傷了?”太子驚呼,連忙回身去看。果然,毓秀手上那一抹殷紅映入眼簾。仔細回憶一下,他猛然想起,方才為救他,毓秀確實曾摔倒在地過。
想來,手上那傷,就是摔倒時磨破的。
伸手拉起長袍,用力撕下一塊衣擺,太子很是內疚,“毓表妹受傷,我竟沒注意到,實在太不應該……表妹,你,你快些包扎起來吧!要不,我來幫忙?”說著,就要將橫撕的衣擺包到毓秀手上。
“不可,傷口要先清理一下才可包扎,小心將泥土灰土裹進去,日后會感染。”魏淵駕車的同時,亦一直關注毓秀這邊,見太子完全沒有常識的樣子,不由皺緊眉頭,冷聲道:“且,包裹傷口應用棉布,太子你的衣衫俱是綢緞所制,并不適用。”
用綢緞裹傷口,太子是傻的吧?不止人軟弱無用,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又有何面目愛慕追求自家小姐?
想起方才用膳時,太子所言鐘皇后壽宴,要跟大周氏討論毓秀婚事……魏淵不由臉黑如鐵。
“哎啊,毓表妹,我這……”太子被魏淵一句話訓的臉頰泛紅,羞愧不已。
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并不懂這個,到讓魏護衛笑話了。可是……這馬車上并無水源,要如何清洗毓表妹的傷口?且,棉布……”他猶豫著,有些不好意思出口。
太子身份尊貴,所著外衣,就算是便服,亦是供緞所制。棉布……他只有里衣是棉布。
他身為男子,就算是毓秀的表哥,亦不可能把那樣貼身的衣物撕扯下來,為毓秀包手。
“沒事的,我傷的不嚴重,并不覺得疼,就先如此……不用處理了!”毓秀連忙這般說。又忍不住瞪了魏淵一眼。
就算太子性情溫和,寬容大度,但他終歸是一國太子,而魏淵不過是她身邊一介護衛罷了。身份天差地莫,言語這般不客氣。莫說是他,便是毓秀本人這般跟太子說話,真追究起來,也是大不敬之罪。
她可是太子的表妹,太傅家的小姐,而魏淵呢,卻不過是區區侍衛……雖然毓秀并未因此有任何看低于他,但在世俗人眼中,魏淵和太子的區別,可為天地。
“無需多言,如今未曾脫險……魏淵你老實駕車便是。”毓秀沉聲吩咐。
“是,小姐。”魏淵面色略有不憤,卻果然遵命,不在多話。手中鋼刀卻仿佛莫名厲了幾分,銀光閃過,將一從側面追上的流民,一刀劈下馬去
拉車的俊馬嘶叫一聲,從那落地流民身上踏過,一聲慘叫出口,那流民就被馬蹄而死。
見此,魏淵才覺得胸口一股惡氣盡出,神精氣爽。
“快追!決不能讓他們逃了!”眼看馬車就要飛奔出天齊寺,后追的殺手首領急聲喊著。
“遵命!”余下之人齊聲喊,手上更加使力,鞭打坐下馬匹。
直抽的矮馬口中都冒出白沫。
車內,太子苦笑著聽毓秀訓斥魏淵,心知肚明她為何這般?身份之別,太子之尊,哪怕在愛慕女子,亦不可隨他心意。
“毓表妹太過謹慎了,魏護衛救我性命,所言又都屬實。確實是我不懂如何清理作品,莽撞行事,魏護衛不過提醒我一句,我又怎會生氣?”他放下手中所執衣擺,恭手向魏淵道謝,“多謝魏護衛的救命之恩,提醒之情。”
“這……還未曾脫險,所謂救命之恩,言之尚早!”魏淵微怔,粗聲說。
“那也還是要謝的,否則,方才在廟中,我就已沒了性命了!”太子嘆著,又轉頭望向毓秀,“我也要多謝表妹,冒著性命危險搭救于我。”他面帶感動,目含深情的說。
方才在廟中,殺手藏在流民之中刺殺于他,那般危機的局面之下,若不是毓秀不顧性命危險,及時將他推開,他怕是早就血濺當場了!
在太子看來,毓秀乃是千金小姐,養在閨中的柔弱姑娘家,愿意在那等危險之時救他,自然是對他情深意切,共為生死的。
如此深情,怎能讓他不感動。
“太子……實在是言重了,您身份尊貴,乃大楚之儲君。我為大楚子民,太傅之女,冒險救你,實乃應當之份。”毓秀連忙推辭,一臉的義正言辭,根本不愿意承認太子那所謂的‘情意’。
她救太子,并非男女之情,只是為補前世遺憾,改變命運罷了,太子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毓秀有些哭笑不得的想。
前頭,魏淵聽著太子的自作多情,當真臉都黑了。想要開口阻止,諷刺兩句,卻又不愿毓秀不高興。就趕緊粗著聲音轉移了話題,“車里,晚翠和春纖都在的,她們是女子,手輕些,就讓她們給小姐包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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