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何去何從
宋凝這一句答允下來,大殿內算是徹底炸了窩兒,鐘皇后瞠目欲裂,清平公主眼睛通紅,就連太子,亦緊緊握住拳頭,“父皇……”他面向楚皇,一字一頓,“我楚國幅員遼闊,大國之尊,難不成今日,便要一介使臣如此欺壓,如同挑撿物件兒一般,挑撿我大楚貴女嗎?”
“難道,我大楚無人,竟然真的要讓忠臣之女,淚而和親嗎?”太子字字質問。
其實,太子這般行徑,到并不是只因愛慕毓秀,不忍她和親之故。亦有……如他所言,他身為一國儲君,肩負大楚未來的國運……如遼國宋凝這般,一而在,再而三的以和親之明,則挑釁之實,實在讓他承受不得!
楚皇性情軟弱,得過且得,只要事不臨頭,便自顧自在,而太子多少隨了些楚皇的性子,溫弱柔和,隨遇而安……但,軟弱和溫弱,一字之間,卻是千里之別。
太子只是性格可親,不愛跟人計較罷了,真到關鍵時刻,或者說,被逼到絕境,他并不缺拼死一博的勇氣!
如今,他便已然快被逼到絕境了!側目,太子看著母后鐵青的臉色,妹妹痛哭的模樣,還有外祖,舅舅憤而不敢言的神情,他心中滿是絕望……甚至,他都有些不敢去看毓秀的臉……
和親遼國!!為妃為嬪,五十多歲的遼王怎么會是毓秀的歸宿?毓秀才十七歲,花樣年華……當初,宋凝初求親時,他不舍得親妹妹清平和親,難不成現在,他就舍得毓秀嗎?
不說他愛慕毓秀至深,只說……母后便是把毓秀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外祖父和舅舅為楚國奉獻一生,鞠躬盡粹,臨了臨了,難不成還要搭上個親孫女,親女兒嗎?
父皇他,他做出如此決定,難道就不怕忠臣寒心,分崩離析嗎?
“太子慎言!”聽太子字字犀利,楚皇忍不住皺起眉頭,他性情本就多變,隨人而定,又帝王無情,關鍵時候,親生女兒都舍得出去,又怎么會舍不得一個鐘毓秀……只不過,太子如此言論,卻多少亦有些道理……
他為楚皇,遼國在是強盛,兩國終歸是平等國,又不是附屬,讓宋凝這般挑拔楚國貴女,仿佛確實不大合適……
“請父皇細思,兩國和親,本是結邦交友好的喜事,可鐘姑娘這人選……”太子見楚皇似有動搖,不免大喜過望,海中急迅轉動著,百般巧言想要徹底改了他的主意,“父皇,太傅為國忠心這么多年,沒有功夫亦有苦勞,臨到忠老,難不成您還要讓他晚年失親嗎?”
“一朝君臣,父皇不想名垂青吏,有始有終嗎?”
“更何況,鐘姑娘是母后的親侄女,母后疼她如已身,您和母后夫妻恩愛,帝后和諧,您真的就舍得讓母后傷懷嗎?“太子拼命想著理由,又心知楚皇的忌憚之處,根本不從權勢和威脅上頭來,而是動之以情,果然,讓楚皇有些動容。
“那宋凝都已點出人選,又怎好隨意反悔?”楚皇皺起眉頭,側止瞧向一眼旁眼淚滾滾而下,滿面憔悴憤怒的鐘皇后,亦有些不忍之情。
到底少年夫妻,恩愛非常,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并不想讓鐘皇后這般傷懷。
“父皇,宋使臣點出鐘姑娘,不過是隨意而為罷了。我大楚貴女無數,個個賢良淑德,鐘姑娘不過其中之一!像方才,孫尚書之女,兒臣便覺得很是合適……”太子下向,眼冒精光的瞧向孫子道,語泄恨恨!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如今能做的,不過是把毓秀救出來,至于旁人……誰讓孫子道百般搶尖兒,活該他晚年喪親!“方才,孫尚書言,愿以孫女為陪妾,在兒臣看來,實屬不該,孫尚書一品官身,其孫女亦是大家閨秀,那遼王年過五旬,且不是迎而為后,是納之為妃,哪里配得上我大楚貴女為陪妾……”
“到不如,封了孫姑娘為公主,和親遼國算了!”
“你說的,到也有理!”跟孫子道之女相比,曾經住在宮中,跟楚皇相處過的毓秀無疑更加親近一些,不過是和親罷了,選哪個不是選,方才楚皇挑選毓秀,也不過是被楚昭言語所惑,如今太子所言亦有理有據,楚皇也不會隨意拒絕。
太子站在高臺之上,楚皇身側,聲音又壓的極低,臺下如孫子道,宋凝之流,根本便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在坐在楚皇身邊的鐘皇后——以及楚昭,隱隱約約略聽清楚一,二。
“不錯,萬歲爺,太子所言甚是,先請后宮請安,我便見過那孫家姑娘,果然美貌非凡,是個極賢良的人兒,比之毓秀強上百倍!”鐘皇后聽得太子勸回轉了楚皇,幾乎快要喜及而泣了,又學得太子手段,知道強逼沒用,便放下身軟語氣,哀聲而求。
心中雖然怒火高脹,恨不得把楚昭,宋凝和孫子道千刀萬斬,但面上兒,鐘皇后卻哀哀泣泣,眼角流出兩道清淚,面向楚皇,她悲聲道:“萬歲,你我多年夫妻,恩愛非凡。當初,你我未登基之時,清安方才出生,她是你我長女,那般玉雪可愛……我愛她如命,視她如珠如寶,你亦稱她為‘嬌兒’,可是……”
清安——是楚皇和鐘皇后的長女,頭胎所生,愛如珍寶,只可惜,早年便喪了,“清安是怎么死了,我不想追究,只是她死之后,我這心中如被刀剜了般,數年都無法恢復,哪怕后又有清平,亦難免傷懷,可是,萬歲爺,您瞧瞧毓秀,你看看她,她,她長得像不像清安?”
鐘皇后伸手指著毓秀的方向,淚水盈盈而下。
說實話,清安是楚皇還是太子時,鐘皇后所生,只養了三年多就沒了,跟毓秀像不像……當真不太看得出來,不過,鐘皇后和鐘平是親兄妹,相貌頗為相似,他們養下的女兒,多少都會隨些鐘家血脈,就像清平和毓秀,雖各有各的美,但真仔細瞧起來,還是能瞧出相似之處。
清安和清平是姐倆兒,又都隨了鐘皇后的長相,所以……
“清安……”楚皇一怔,早逝長女亦是他心中之痛,隨鐘皇后提起,便也不免傷懷,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毓秀,仔細觀察……許是真的有點像,亦許是幻覺……他還真覺得,這鐘毓秀多多少少有些像清安,“皇后……”
“萬歲爺,這些年來,我這般喜愛毓秀,甚至想過要把她配給太子,這是為何?我有清平在身側,又有簡妃,惠妃等人所出的公主,并不缺女兒陪伴,我為何要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百般向嫂子求情,霍出臉面去,亦要把她討給太子?”
鐘皇后淚流滿面,聲聲悲道:“我,我,我就是覺得毓秀是我安兒托身,是我安兒舍不得爹娘,又想方設法回到我身邊,萬歲爺,她,安兒,毓秀,她,她們……您怎么能讓她和親呢?”
“萬歲爺,用別人吧,我求求你了!我來下旨,我來下令,不管是孫尚書家的孫女,還是宗室旁的貴女,無論是哪個,我去求,我去擋……我,我愿意擔下這罪孽,她們未來過的不好,讓她們恨我好了!我不在乎,為了我毓秀,為了我安兒,我,我寧愿這般……”鐘皇后伏在案上,悲戚出聲,仿佛當真受不了,虛弱軟倒一般。但,她所言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做戲?毓秀和清安是否真的相似,她是不是真的將毓秀當做清安化身?這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你何必如何……”見鐘皇后這般模樣,楚皇亦不免動容,伸手去扶鐘皇后,他眼中亦有些難過之色。
終歸恩愛夫妻,見鐘皇后如此,他又如何不心疼?當然,更關鍵的是,所謂和親,遼國求的不過是勛貴臣女便了,和誰不是和,反正亦用不著他的女兒,和了毓秀,和和了孫子道之孫女,對他有什么影響嗎?
根本就沒有!
于是,既然沒有,那他又何必因為這點‘小事兒’,而惹得嫡妻嫡子如何傷懷,惹得心腹重臣滿嗎?楚皇嘆了口氣,“皇后啊,你啊……”他搖頭,佯做無奈的準備妥協了。
“父皇明鑒!”太子見鐘皇后所言所使楚皇動容,不免大喜,卻又不敢表達出來,連忙這般出聲,想要將此事做實。
站一側的楚昭,瞧著那對至尊母子三言兩語之間,便把楚皇勸的回轉,心中焦急如焚,可是,鐘皇后已然這般模樣,他做為庶子,實在不能在多進言什么……
除非,他能忍著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
——
臺上,鐘皇后伏案,楚皇妥協……臺下的臣子們自然是不曉得,這對至尊夫妻在怎么‘鬧騰’,終歸還是要臉面,聲音都極低,就連鐘皇后哀泣之聲,亦仿佛蚊蠅,下頭根本聽不見什么。
“父親,現在該如何是好啊?”臺下大案之后,鐘平側眼擔憂的一眼一眼瞧著毓秀,焦急的向鐘老爺子問計,“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毓秀和親嗎?”那怎么行,毓秀是他嫡嫡親的女兒啊?他怎么舍得?
“如今還無妨。”鐘老爺子亦滿臉陰沉,側目狠狠剜著孫子道和宋凝,實則,如果不是看高臺上鐘皇后的神色不對,以及太子仿佛在頻頻進言,他早便受不住請命了!
楚昭!孫子道!這兩人實在欺人太甚,難不成真當他鐘府是泥捏的,誰都能錘上兩下嗎!
“無妨?怎么可能無妨?父親?”鐘平急的額上青筋都快暴出來了。
“你看萬歲爺的神色……在瞧你妹妹……”鐘老爺了微微抬手,點指了高臺之上,鐘平隨他手勢望去,便看鐘皇后被楚皇扶著,滿面淚痕,而楚皇而是心疼不已的模樣,又無奈又憐惜,至于太子,滿面喜色,恭手仿佛在說什么……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你看那楚昭王,臉色難看成那等模樣,便知事情已有轉機了!”鐘老爺子伸手撫須,微微一笑。
就是看出不對,他才敢如此穩坐。
“如此,那便先等等吧!”鐘平亦不是個笨人,見臺上情況如此,心中自然亦有些明白,便趕緊平復情緒,深嘆了口氣道。
不過,在是心知有轉機,身為人父,他亦難免擔憂女兒,畢竟,和親遼國什么,當真不是什么好事兒,毓秀妙齡少女,經不得事兒,鐘平還真有些擔心女兒受不住,便忍不住側止向她所坐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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