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病重垂危
前世這個時候,太子早便已經死了,楚昭又得了毓秀為妻,得鐘家勢力,局面比如今要好上百倍,討好鐘皇后和楚皇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去害他們?
可今朝,太子還活著,鐘家和毓秀又擺明車馬跟他做對,且,的的確確,鐘家確實掌握著一些他不法的證據,哪怕這些不能讓楚昭徹底失勢,但若失寵于楚皇面前,失百官信任……這等結果,亦是楚昭無法接受的。
太子失勢,幾欲身死,鐘氏一脈的垂死反擊……楚昭當真不想接受,那么……斧底抽鑫之技,無非便是快些登上皇位!
楚皇如今已年過六旬,眼看奔七的人了,身體不說不好,但老人病總是有一些的,更莫說,楚昭還獻上那張天師……各種滿是鉛毒的所謂‘仙丹’,正常壯年人都受不得,更莫說楚皇已然這般大年紀的人了。
吃了不過一,兩個月,楚皇自然徹底病倒。
前世今生,早已不同,楚皇說不得,真的熬不過這一次……仔細想通了今生變故,毓秀緊緊握著大周氏的手,“娘,你且在府中等著,我,我進宮去看看清平……”順便陪著鐘皇后,免得她一時驚慌,失了分寸。
要說鐘皇后,不是不聰明,亦不是沒手段,在后宮歷練了這么多年女子,哪個沒七,八個心眼兒,可鐘皇后……怎么說呢。許是在家嬌寵,出嫁亦為正室,雖受過苦楚,經過喪子之痛,但終歸沒有徹底落入下風過,而楚皇,不得不說,哪怕有這樣那樣的不是,但對鐘皇,確實是尊重的。
后宮在是百花遍地,嬪妃眾多,可無論哪個,在怎樣得寵,但凡有些許不尊皇后之處,肯定是要受責罰,甚至失寵……而鐘皇后又有太子為靠,可以說,在后宮中,哪怕縱橫這么多年,鐘皇后亦是沒受過什么太大打擊的。
哪怕這一次,太子出了這等大事,淫..辱父妾什么的,幾乎滅絕人輪,雖然這事是假的,可架不住楚皇信啊!但,就算如此,太子進了宗人府,鐘皇后被禁在中宮,連六宮大權都被下了,但鐘家乃至鐘皇后卻不得不承認,楚皇的反應并不算太過強烈。
最起碼,他對鐘皇后還是有感情的。哪怕被禁在中宮,被下了六宮大權,但自太子之事暴發之后,鐘皇后并未受到什么不公平待見,哪怕有掌權的宮妃想要試探著苛待一下鐘皇后,亦被楚皇所阻,中宮雖被禁,鐘皇后不得外出,但她宮中女官太監卻可自由出入,甚至,就連鐘家人,無論是大周氏還是毓秀,只要通報一聲,便能自由出入,謹見鐘皇后。
更別說清平公主了,這位更是一點都未被牽扯到。
就是因為楚皇的態度,所以,哪怕事情已經到了這等地步,太子重病……鐘皇后亦還是能勉強保持住理智,除了那日在東宮時的崩潰外,在未有失理之處,為的便是她知道,只要她還在,看在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上,楚皇便不會真的對太子如何!
就算失了太子之位,最起碼,性命是能保住的。
鐘皇后有這個自信!鐘家人亦如是!
到底是伺候了這么多年的帝王,楚皇的性情,不止是鐘皇后,便是連鐘太傅和鐘平,亦都是明白的。所以,這些日子,他們擔憂的,無非便是楚昭上位后會如何如何,而從沒有害怕過,如今坐在龍椅上的楚皇,會因為太子之事,而對他們怎樣牽怒。
歸根結義,楚皇還是一個重情的人。
鐘家人,包括鐘皇后在內,甚至是毓秀有內,怨是怨,恨是恨,卻都還是相信他的。
但這一次,卻是跟以往不同了!
鐘皇后能聳立后宮,傲為百妃之首,坐山觀虎斗……一為楚皇信任,二為太子為靠。可現今這一遭,太子被囚,楚皇病重,鐘皇后的兩個靠山,尤其是楚皇病倒,聽情況病的還挺重,這局面當真是太遭了!鐘皇后本就已在崩潰邊緣,理智并不清明,本身又不是多足智多謀的人,萬一被有人心挑拔兩句,說錯或做錯了什么……
平時不重要,可在楚皇病重,太子被囚的時刻,但凡一丁點兒的錯,都會擴大到無法收場。
“我得進宮,不行,我且去陪著姑姑!”毓秀越起越怕,連忙起身,便要向外走。
“你快站住!”可是,在她剛剛邁步,還未等出門的時候,身后大周氏一把拉住了她,“娘,你這是做甚?”毓秀緊緊蹙起眉,“我知道您擔心我,不愿意讓我牽扯到這些事情里,可是如今情況不好,萬歲爺病重,姑姑那邊兒……不行,我且得去幫……”
毓秀焦急的說著,但一句話還未講完,便被大周氏打斷,“毓秀,娘不是那不懂事,知道你想做什么,也不會阻止,但是……”
她頓了頓,嘆氣道:“平素你進宮那算了,有清平公主帶著,有咱們鐘家的令牌,哪怕不合規矩,也不會有人阻攔你,可如今的局面!”
“萬歲爺病重,六宮大權旁落,你祖父和你爹爹是朝中大臣能夠被宣入宮伴駕,可你呢?你是什么身份?你連命婦都不是,你拿什么進宮啊?”
其實,按身份來說,不止是毓秀就連大周氏這位一品誥命,都是沒有自由出入后宮的權利的。按規來說,三品以上的嬪妃,每一旬都有一次傳喚家人的機會。而皇后做為國母,每月都可見家人一次,這是祖制。只是鐘皇后從來仁慈,到不怎么束著后宮妃嬪必須如何如何,管并不怎么嚴。
像清平公主,跟毓秀關系好,鐘皇后又喜歡她,毓秀便也可自由自在的進出后宮,只需遞上鐘府的牌子便可。從未覺得入宮是何難事,便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可如今……
情況不同了啊!
毓秀緊緊抿著唇,眉頭蹙的死緊,一道深深的皺紋印在眉頭,她思索了好半晌兒,最終還是長嘆了口氣,“娘,你說的不錯,如今這局面,我便入了宮,幫不幫得上忙兩說,怕總會讓人挑撿出毛病。”
楚皇病重了,鐘皇后最大的靠山不在,這般局面下,怎樣謹慎小心都不為過,莫更說無昭入宮……“竟把此事忘了,我也確實是……”太過慌亂了!毓秀伸手按住抽疼的額頭,只覺得眼前金星亂蹦,心中焦急的仿佛火燒,她一把反握住大周氏的手,“娘,我現在是無法進宮了,可是皇后娘娘那里該怎樣……她那脾氣,如今這局面,我真怕她……”一時慌亂,遭了別人的算計啊!
“毓秀,你莫擔心太過,你姑姑不是小孩子,亦在后宮掙扎了這么多年,哪怕性子直些,也不是傻的。該怎么做,她肯定有分寸,更莫說,為娘瞧著清平公主也越來越懂事,有什么意外,肯定會勸著你姑姑的!”大周氏伸手摸了摸毓秀的頭發,低聲安慰著她。
“你爹爹和你祖父也進宮了,有他們看著,沒事的。”大周氏瞧了女兒一眼,仿佛猶豫了一下,才這般說道。
“嘶!”毓秀瞬間領會了母親的意思!鐘府在后宮中,怕也是有安插人脈的。
“娘,您既說了,女兒會放心了!”她抿了抿唇,偎在大周氏懷里,心神略微放松了一下。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們先休息吧,明兒還不知要鬧成什么樣呢,若萬歲爺真的出了點什么事兒,還得咱們早早進宮呢!”大周氏抬頭望向窗外,眼見時辰不早,便如此說著,又輕拍女兒后背,“我知道你心里擔憂,怕回院也休息不好,今日你便留在我這兒,咱們娘倆一塊兒!”
“這種時候,我哪里睡的著?”毓秀苦笑一聲。
“就算睡不著,略瞇瞇眼神,歇歇神兒也好,走吧,跟娘進去。”大周氏這般說著,伸手攬過女兒的胳膊,拉著她進了正屋。毓秀就算心焦如焚,亦不好拒了母親的好意,便只得隨著她進屋,略做休息了!
——
鐘府中,毓秀母女自去休息,不管睡得著還是睡不著,總歸安靜如許。可在皇宮中,楚皇病床前,卻烏烏鴉鴉擠了一群人。
——嬪妃,皇子,公主,宗室,朝臣,太醫……以及鐘皇后。
坐在楚皇病塌前,鐘皇后低頭瞧著龍塌上,楚皇蒼白而憔悴的臉龐,手都在顫抖著,哪怕心中已然斷情絕愛,在不抱有什么希望,但終歸,楚皇是她相懦以沫這么多年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是不似親人勝似親的肉中肉,骨中骨……
看著他這般臉色臘白,毫無聲息的躺在塌上,鐘皇后怎么可能不心疼,伸手撫了撫楚皇的臉,感覺冰冷而蒼老,她緊緊抿著唇,面若冰霜的轉過身,對著太醫院眾人厲聲問道:“萬歲爺的身體究竟如何了?三月前診脈時,不是還說一切安康嗎?怎地如今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這,皇后娘娘,微臣,微臣等……”太醫院院正秦文舉冷汗順著臉頰流下,連衣領都滲濕了,背后寒毛倒豎,他惶惶然跪在地上,語氣斷斷續續,“微臣罪該萬死,求皇后娘娘恕罪!”
“你罪該萬死?不錯!你確實該死!秦文舉,本宮將萬歲爺的身體交給你,你是怎樣伺候的!”鐘皇后看著楚皇無聲無息,仿佛眼看就要斷氣的模樣,急的眉毛都快立起來了,眼中亦有淚水盈下。
當然,她如此擔憂楚皇的原因……雖有舊情在,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太子。
太子如今還關在宗人府中,而他被關的原因——辱父妾什么的,多少也傳出去一些,且,宗室勛貴們又有不少支持楚昭的,但凡楚皇這邊兒一斷氣,說不得,宗室和群臣就會立刻逼迫鐘皇后廢太子,改立楚昭為帝了。
哪怕鐘皇后是嫡母,不管哪個皇子為帝,她都是妥妥的皇太后,絕不會改變。但皇帝是親生子和是仇人子,那又怎么可能一樣?
楚皇不能死,最起碼在洗刷干凈太子身上的污名前,他不能死!
“微臣有罪!”秦文舉頻頻叩頭。
“皇后娘娘,如何這般情景,不是追究秦院正的時候,還是先診治萬歲爺來得重要。”一旁,默默站在角落的鐘正突然開口。
“對,不錯,還是萬歲爺重要!”鐘皇后一怔,喃喃兩句,隨后便反應過來,直指秦文舉,“秦院正,萬歲爺究竟是何癥狀?”
“這,這,皇后娘娘,萬歲爺他,他,他是中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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