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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這一聲媽,喊得院子的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跟著看向鬧鬧。

  姜舒蘭也不例外,她下意識地捂著嘴,驚喜地看著鬧鬧,“快再喊一次媽媽。”

  話還未落,就把手伸了出去。

  向來喜歡和姜舒蘭親熱的鬧鬧,罕見地避開了姜舒蘭的手,裂著身子。

  朝著姜舒蘭嘔了下,小嘴兒張得圓溜溜的。

  嘔——

  吐著粉紅的小舌頭,一進(jìn)一出,顯然是被臭著了。

  姜舒蘭,“??”

  她還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由得低頭嗅了嗅,還挺香的啊。

  旁邊的姜母倒是反應(yīng)過來了,她下意識地捂著鼻子。

  “舒蘭,你這是什么味道?去旱廁上廁所,沾到屎了?”

  這味也太濃了,難怪連孩子也嘔得厲害。

  姜舒蘭愣了下,下意識地要說沒有啊。

  接著,迅速想到什么,然后抬了下手,手里提著用香蕉葉子包了一層又一層的榴蓮便露了出來。

  連帶著那臭味,也蔓延到整個院子都是。

  姜母震驚道,“舒蘭,你包了兩坨屎回來?”還這么大兩坨,干嘛?吃嗎?

  姜舒蘭,“?”

  她瞬間明白了緣由,有些無奈道,“娘,這是榴蓮,榴蓮。”

  “是一種水果。”

  姜母捂著鬧鬧的鼻子,嘁了下,“你就騙人吧,哪里有水果臭得跟屎一樣?”

  “這不是害人嗎?”

  姜舒蘭覺得口頭解釋不清楚,她索性把大大的香蕉葉子給拆開了,露出榴蓮那一身刺。

  “娘,看到了嗎?”

  “這就是榴蓮,我嘗了下味道不錯,你們嘗下?”

  說完,就直接照著榴梿的尾巴處裂開的位置,掰開之后露出里面黃色軟綿的果肉。                        

                            

  這下——

  味道更明顯了。

  姜母抱著鬧鬧,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下,一大一小,同時張嘴,嘔嘔嘔。

  李姨雖然沒這么大反應(yīng),但是抱著安安也跟著站到了一旁。

  于是,姜舒蘭剝榴蓮的地方,就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沒人愿意來。

  姜舒蘭,“……”

  她深吸一口氣,“算了,既然都不吃,那我就收起來。”

  她也吃不下去,剛和黎麗梅兩人干掉了一個大的。

  “別收屋里。”

  姜母叮囑了一句。

  姜舒蘭突然發(fā)現(xiàn),她和她的榴蓮,一起被嫌棄得不行。

  等姜舒蘭好不容易把榴蓮給藏了起來,連帶著身上的榴蓮味也被洗掉之后。

  她再去抱鬧鬧,親了親鬧鬧的臉頰,“來,喊媽媽。”

  “mua——”

  鬧鬧聽完,愣了會,抿著小嘴兒,往她懷里鉆,顯然想吃奶,就是不再吭氣,仿佛白日那一聲媽,跟曇花一現(xiàn)一樣。

  不管,姜舒蘭怎么哄著鬧鬧,對方都不喊人。

  她有些失望,給鬧鬧喂完奶以后,就去逗安安,安安是個悶性子,平日里面連咿咿呀呀都少,更別說指望他喊媽了。

  姜舒蘭足足陪著他們玩了快兩個小時,都沒再次等到一次媽。

  姜舒蘭是真累了。

  打算放棄了。

  等到晚上周中鋒回來之后,姜舒蘭立馬迎了過去,笑瞇瞇跟他分享,“白日里面,鬧鬧喊我媽媽了。”

  這還是孩子第一次開口。

  之前都是咿咿呀呀,沒個囫圇話。

  周中鋒在脫襯衣,聞言手一頓,“十個多月了,該會喊人了。”頓了頓,不著痕跡的追問,“那他喊爸爸了嗎?”

  姜舒蘭接過他公文包,搖頭。                        

                            

  “沒呢,連媽媽就喊了一聲,后面怎么哄他,他都不肯開口了。”

  說到這里,姜舒蘭眼睛一亮,拉著周中鋒往雞棚外面的院子去。

  沒錯,姜舒蘭帶來的榴蓮,連屋都沒能進(jìn)去,被姜母打發(fā)放在雞棚外面的石桌子上。

  就怕熏著了倆孩子。

  周中鋒還不明白,就見到姜舒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你知道榴蓮嗎?”

  周中鋒點(diǎn)頭。

  他來部隊(duì)有好幾年了,這邊的水果基本是一清二楚的。

  “那你吃嗎?”

  對上那么一雙晶晶亮的眼睛,周中鋒似乎沒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下,姜舒蘭徹底放開了,她直接把白日里面那個剝了一房的榴蓮給單獨(dú)拿了出來。

  借著皎潔的月光,放在那石桌子上,痛痛快快的拆了一整個榴蓮。

  拆完,挑了最大一房榴蓮肉,遞給周中鋒,“嘗嘗,這個很好吃的。”

  周中鋒頭皮有些發(fā)麻,“舒蘭,你喜歡吃榴蓮?”

  他們部隊(duì)也有人喜歡吃,但是特別少。

  因?yàn)槟莻味,沒人受得了,也就當(dāng)?shù)厝私邮艿哪芰靡稽c(diǎn)。

  姜舒蘭像是看出了什么,立馬又把手收了回去,“白天和麗梅兩個吃了一整個,覺得味道不錯。”

  “你要是不愛吃,那就算了。”

  她覺得自己一個人,似乎也能搞定。

  “沒事,我嘗嘗。”

  周中鋒還是接過了一半果肉,嘗了一口,其實(shí)就是聞著臭,到了嘴里是一股香甜軟綿的味道。

  姜舒蘭期待地看著他,“怎么樣?”

  “還不錯。”

  這不是假話。

  這下,姜舒蘭眼睛立馬亮了,仿佛找到同類一樣,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塊熟透了的果肉,“我也覺得不錯。”                        

                            

  兩人就那樣借著月色,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整個榴蓮。

  還剩最后一小塊的時候,姜舒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那樣拿起來,朝著周中鋒招招手,“進(jìn)來。”

  “我?guī)憧雌孥E。”

  這話一落,周中鋒也好奇了。

  兩孩子晚上剛洗完澡,在那圍欄小床里面,爬來爬去,還不會走路,偶爾能扶著圍欄站起來,家里的長輩都會捧場地鼓掌。

  姜舒蘭和周中鋒一來。

  姜母她們這些鼻子敏感的,立馬皺眉,“你們這又是去吃榴蓮了?”

  姜舒蘭笑了笑,“娘,好了,你們?nèi)バ菹⒘耍砩衔液椭袖h來帶孩子。”

  姜母實(shí)在是受不了那個味道,連著孩子都想一起抱走,實(shí)在是孩子受不了這個罪。

  但是,偏偏,姜舒蘭這個媽倒是不覺得受罪。姜母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周奶奶給拽走了。

  只留下一家四口了。

  “關(guān)門關(guān)門。”

  大家一走,姜舒蘭立馬朝著周中鋒叮囑,見門關(guān)了以后。

  姜舒蘭這才從香蕉葉子里面,拿出一小塊果肉來。

  鬧鬧和安安正是對什么都好奇的時候,什么都想往嘴里吃。

  聞著那味,鬧鬧下意識地張了張小嘴兒,姜舒蘭順勢沾了下榴蓮果肉,遞在了鬧鬧的鼻子下面。

  猶豫了下,孩子還小,到底是沒敢讓他嘗味的。

  下一秒,鬧鬧小嘴哇哇哇,舌頭也一吐一收,瞧著口水也跟著下來了。

  姜舒蘭立馬收了榴蓮,笑瞇瞇地朝著他說,“來,喊mua,mua,mua。”

  鬧鬧不吭氣。

  姜舒蘭非常有耐心,一連著教了十多遍,鬧鬧倒是沒喊媽。

  但是,旁邊的安安突然湊熱鬧,扶著圍欄跟著半站了起來,“媽媽。”                        

                            

  他喊的還是兩個字,吐字算是比較清晰的了。

  那一瞬間。

  整個屋子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姜舒蘭捂著嘴,吃驚的瞪大眼睛,朝著周中鋒無聲地說道,“聽到了嗎?”

  周中鋒也有些激動,可能這就是為人父母的快樂。

  “來,喊爸爸。”

  他也跟著教孩子,語氣說不出來的溫和。

  安安不理他,鬧鬧也不理。

  周中鋒耐著脾氣,蹲在安安面前,安安把頭扭在了一旁,爬到了圍欄的另外一邊了。

  只剩下了一個鬧鬧。

  抓住一個算一個。

  “來——爸爸。”

  周中鋒低頭,面對著鬧鬧,再次開口。

  鬧鬧張了張嘴兒,周中鋒剛要驚喜。

  下一秒。

  “噗噗噗——”

  口水噴了周中鋒一臉,他下意識地抹了抹臉,一手濕噠噠的口水。

  他深吸一口氣,提議,“要不,這孩子咱們丟了吧。”

  姜舒蘭,“……”

  她白了他一眼,“孩子還小,不會喊人,多正常。”說完,用著捏了榴蓮的手,捏了捏鬧鬧的臉,教訓(xùn),“下次不許對人噗口水知道嗎?”

  “在噗——”她摳了針尖大的榴蓮肉,塞到鬧鬧嘴里,“這叫人間險惡。”

  “下次在噗人,我就給你喂榴蓮。”

  別看孩子才十個月,但是已經(jīng)能聽得懂話了,一雙清澈的眼睛帶著幾分靈性。

  當(dāng)榴蓮肉一入口,鬧鬧就皺眉,他本就皮膚白,這一皺眉,整個眉眼都發(fā)透著幾分紅暈。

  瞧著好不可憐。

  姜舒蘭心軟到一半,強(qiáng)迫自己不能心軟。

  她看著他,“記住了嗎?”

  鬧鬧委屈,抿著唇,不開口。

  姜舒蘭,“記住了嗎?”                        

                            

  鬧鬧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跟淚人一樣。

  姜舒蘭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抱著鬧鬧,“下次還噗人嗎?”

  這個習(xí)慣很不好。

  鬧鬧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搖了搖頭。

  姜舒蘭這才沒在追究,把他放在周中鋒懷里,“去給他重新洗把臉。”

  哭的小花貓一樣。

  鬧鬧有些抗拒,在鬧鬧眼里,他和周中鋒沒那么熟。

  不由得掙扎踢著小短腿,旁邊的安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抓著圍欄就站了起來,想要拯救鬧鬧。

  但是奈何,連周中鋒的衣角都夠不著。

  還是姜舒蘭把安安抱起來一陣哄,這才讓他放棄了拯救哥哥的機(jī)會。

  深夜。

  周中鋒躺在床上,雙手背在腦后,“孩子不喜歡我。”

  語氣有些委屈。

  每次不管他是抱孩子,還是給孩子洗澡換尿布,他像極了一個人販子。

  姜舒蘭昏昏欲睡,“那你是和孩子接觸少了,等你天天和孩子接觸,他們自然就喜歡你了。”

  周中鋒,“不是。”就是天天接觸……

  他剛說到一半,一轉(zhuǎn)頭,就瞧著姜舒蘭睡著了過去,她很漂亮,借著隱隱的月色,能夠看到她那一張出水芙蓉的臉,清麗又干凈。

  不知道為什么,周中鋒心里的委屈突然散了。

  孩子不喜歡他就算了,只要他媳婦喜歡他就夠了。

  周中鋒摟著姜舒蘭,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一個月后,果醋和果酒分別都已經(jīng)出了一批成品,部隊(duì)在從黎族收購以后,便隨著之前的貨物一起發(fā)到首都去。

  同時,還有一批發(fā)到了西北基地。

  這算是他們兩個投入實(shí)驗(yàn)的地方,打算看看到時候,市場上的銷量如何。                        

                            

  讓姜舒蘭他們意外的是,在首都賣的最好的竟然是果酒,而且買果酒的基本都是女同志,還是其中有編制有工□□時髦的女同志。

  而西北基地那邊,賣得最好的則是果醋。

  對于那些人來說,直接喝醋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在通宵研究瞌睡的時候,微微抿一口果醋,那精神瞬間回籠。

  感覺還能繼續(xù)在熬一天。

  而且這果醋是用果子釀造出來的,里面富含大量的維生素,非常適合他們在西北的基地的這一類人。

  甚至,比吃果脯和罐頭還方便。

  因?yàn)橛腥税l(fā)明了另外一種用法,把果醋倒在大搪瓷缸里面,加上白開水稀釋后,就那樣連水喝,一天干兩瓶果醋基本沒問題。

  這樣,連帶著維生素和水分同時補(bǔ)充。

  所以,當(dāng)姜舒蘭在部隊(duì),拿到銷售數(shù)據(jù)的時候,還有些愣。

  在她計劃里面,已經(jīng)做好了這些產(chǎn)品不被市場接受的可能性。

  萬萬沒想到,首都的果酒銷量很好,而西北基地的果醋銷量很好。

  這綜合下,基本上可以說是這兩個產(chǎn)品銷量都很好了。

  姜舒蘭拿著銷售數(shù)據(jù)做了一個簡單的報表后,迅速調(diào)整了銷售方案,把果醋加大生產(chǎn)量后往西北銷售。

  而果醋則是送往首都,這是第二批貨。

  一個月后,姜舒蘭再次拿到銷售數(shù)據(jù),她發(fā)現(xiàn)這兩個產(chǎn)品銷量都很好,無非是首都的果酒銷量幾乎是西北果酒的兩倍到三倍。

  這也能理解,西北基地的受眾群體基數(shù),到底是不如首都的。

  但是,也有賺頭,基本上賣出去的兩批貨,都回本了,而且還有一些利潤。

  雖然比不上罐頭和海貨,但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而且,有了這一筆收入,黎麗梅那邊更可以放開手腳,去做她的事業(yè),去幫助更多的人。

  因?yàn)樗辛私?jīng)濟(jì)支撐,可以支撐著她不斷地往前走。

  比起上輩子走彎路的黎麗梅,姜舒蘭是真喜歡現(xiàn)在的黎麗梅,因?yàn)轫樞模標(biāo)欤萌艘驳玫搅撕锰帯?br />
  同時,果酒兩批貨出去,姜舒蘭一共分到了七百紅,她要了一半,另外一半選擇放到了救助資金里面。

  她之所以這么大方,是因?yàn)椴筷?duì)這邊的分紅也下來了。

  這次足足入賬了快四千塊。

  當(dāng)她拿著四千塊錢,回家的時候,全家人都跟著安靜了下去。

  不管是姜父姜母,又或者是周爺爺和周奶奶。

  都被嚇了一跳,雖然他們知道姜舒蘭的事業(yè)紅火,但是沒想到紅火到這個地步。

  四千塊,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舒蘭,這錢你存銀行吧。”

  是周奶奶提的意見,“不用在給家里人買東西了,家里東西都夠,再說了。”頓了頓,她看了一眼周中鋒,“若是養(yǎng)家糊口都是你來做了,要男人做什么?”

  “還不如你領(lǐng)著孩子,日子過得更好?”

  沒有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這話一說,周中鋒臉一黑,“奶奶。”

  這是啥話?

  鼓勵有錢的舒蘭去離開他嗎?

  反正現(xiàn)在舒蘭也不用他養(yǎng)了。

  “我沒說錯。”周奶奶意味深長,“中鋒,你在不加一把勁兒,怕是要被舒蘭給甩到身后了。”

  這話一落。

  周中鋒倒是沒反駁,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媳婦太厲害了。

  姜舒蘭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到底是把錢收了起來,趁著大家都散伙了以后,拽了拽周中鋒袖子,“要不,我下次顧及下你自尊心,就不把錢拿回家,直接存銀行好了。”                        

                            

  周中鋒想了想,“沒事。”

  “我已經(jīng)習(xí)慣吃軟飯了。”

  姜舒蘭,“……”

  原以為這家伙自尊心受挫,她還打算好好安慰對方的,結(jié)果對方還能開玩笑,說明心情還挺好。

  姜舒蘭看了一眼,坐在小竹床上,吐泡泡的安安和鬧鬧,經(jīng)過這兩個月的不懈努力,這兩孩子已經(jīng)會簡單的爸爸媽媽了。

  只是,有時候會口齒不清晰。

  姜舒蘭想了想,戳了戳周中鋒胳膊,“咱們家孩子,一歲辦不辦?”

  孩子下周就一歲了。

  其實(shí),姜舒蘭挺猶豫的,想辦吧,如今外面的氣氛有些緊張,但是不辦吧,又覺得委屈了自家孩子。

  周中鋒想了下,“辦吧,就簡單地請親朋好友吃個飯。”

  “咱們也不鋪張浪費(fèi),弄排場,這個是沒問題的。”

  “那成,我去和爺爺奶奶他們也說一聲。”

  姜舒蘭說做就做,一會的功夫,全家人都說了一遍,大家也都贊同周中鋒的提議,就簡單請個親朋好友來吃飯。

  日子就訂在下周末。

  周中鋒負(fù)責(zé)通知他的戰(zhàn)友,姜舒蘭則是通知自己玩得不錯的朋友們。

  姜舒蘭在海島朋友不多,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苗紅云,王水香,黎麗梅,如今在加一個齊芳。

  也就四個人,但是姜舒蘭沒想到的是,孩子過生日這天,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

  徐美嬌兩口子,丁美鳳兩口子,還有蘇梅兩口子。

  以及,雷家的雷半島,抱著雷云寶過來了,還有司務(wù)長這個單身漢也跟著來了,更別說還有猴子四眼,周中鋒那些得力手下。

  得。

  原本就準(zhǔn)備了兩桌的席面兒,這一來,最少三桌打底。                        

                            

  得虧他們家食材向來都是往多的準(zhǔn)備,再加上家里的臘肉臘魚,以及海貨,又勉強(qiáng)湊了一桌子,這才算是沒出洋相。

  至于廚房,則是李姨和姜母兩人的主戰(zhàn)場,其中王水香和苗紅云也來幫忙。

  苗紅云家的小遲遲已經(jīng)三個月多月了,叫給了那老太太在看著。

  外面,姜舒蘭和周中鋒一起招待客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

  但凡是上門的,沒有一個不說孩子長的好的。

  鬧鬧和安安也確實(shí)長的好,挑著姜舒蘭和周中鋒的長處來的。

  這模樣就更出挑了,眉眼挺拔,皮膚白皙,一雙眼睛干凈透徹,一看就是聰明的模樣。

  只是兩個孩子性子相反,鬧鬧看到誰都是笑呵呵的,而安安則是面無表情的發(fā)呆。

  哪怕是有些尷尬過來的蘇梅,都忍不住道,“你家是怎么養(yǎng)孩子的?”

  她和曹水生也有兩個孩子,但是四個孩子都跟煤球一樣,埋汰的厲害。

  在看周家這雙胞胎,白白凈凈的一看就像是城里娃。

  一點(diǎn)都不像是海島本地的娃。

  姜舒蘭和蘇梅的關(guān)系算不上好,更別說,之前還有應(yīng)聘那一檔子事情。

  她笑了笑,語氣算不上親熱,但是也絕對不失禮。

  “就那樣養(yǎng)的,只是白日里面多給孩子洗澡洗臉,一旦臟了就換衣服。”

  鬧鬧和安安絕對是在保持干凈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

  以前周爺爺和周奶奶沒帶著李姨來的時候,姜父和姜母都最少一天給孩子洗一個澡。

  如今,多了幾個人幫忙看孩子,那洗澡就更勤了。

  只要還是有丁點(diǎn)臟,就直接換洗衣服,連帶著人一起丟澡盆子里面洗干凈。

  聽完這些。                        

                            

  蘇梅撇了撇嘴,她還說孩子怎么這么干凈呢。

  原來是一家子照顧倆孩子,在看看她們,人比人氣死人了,她每天伺候男人,照顧孩子,還要去工作掙錢補(bǔ)貼家用。

  孩子能有口熱飯都不錯了,哪里能照顧這么周全呢?

  看著蘇梅的表情,姜舒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她只是看在曹水生是自家男人戰(zhàn)友的份上。

  這才沒有多言。

  只是,她不說話,蘇梅卻是個停不下來的,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揭開了籃子,露出了里面的雞蛋。

  “這是我們家雞下的蛋,營養(yǎng)價值可高了,攢了一個星期湊夠的,你別嫌棄。”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那臉上卻有幾分得意,自家男人讓她拿禮拿重了一些。

  她想來想去,雞蛋可是個好東西啊。

  平日自家孩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也就是出門送禮,才咬牙拿這么多。

  蘇梅這話一落,整個屋內(nèi)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著她。

  蘇梅還不明所以,她吃驚道,“該不會我禮拿太重了,你家這倆孩子還沒吃過雞蛋吧?”

  這話一落,屋內(nèi)又是一安靜。

  在場的誰不知道周家的條件啊,不說周中鋒是個團(tuán)長,就姜舒蘭自己還在拿部隊(duì)廠子的分紅,那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一個財神爺。

  家里的孩子會沒吃過雞蛋?

  這曹營長媳婦,該不會是個傻的吧?

  曹營長本來是想著,借著這個機(jī)會,和周中鋒拉近關(guān)系的。

  畢竟,周中鋒也算是他頂頭上司了。

  但是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媳婦是這么一個傻貨。

  什么話都敢往面說。

  他臉色窘的通紅,上前就要拉著蘇梅賠不是。                        

                            

  但是——

  卻被姜舒蘭攔住了,這種場合,她不可能讓雙方出現(xiàn)矛盾,尤其是曹營長還是周中鋒的下級。

  姜舒蘭難得笑的真誠,“曹營長,你媳婦是個實(shí)在人,不必這樣。”

  接著,她轉(zhuǎn)頭看向蘇梅,“我家孩子吃雞蛋是不多,你這雞蛋拿來的剛剛好,就當(dāng)是給我們家孩子加加餐了。”

  說完,姜舒蘭抱著懷里的鬧鬧,擺著他小手,“快跟嬸嬸說謝謝。”

  鬧鬧才一歲,哪里會說謝謝呢,只是想到家里人教的,突然朝著拱手,朝著蘇梅作了一個揖。

  那動作憨態(tài)可掬。

  現(xiàn)場的人都跟著笑了。

  這一笑,原先尷尬的氣氛頓時緩解了幾分,曹營長臉上的汗也減少了,臉色也慢慢恢復(fù)正常,“還不謝謝姜同志。”

  蘇梅還沒意識到這里面的機(jī)鋒。

  她還嘆了口氣道,“難為你了,沒給孩子吃雞蛋,都能長的這么白白胖胖,我家那四個孩子,一個星期吃一個雞蛋,還黑的跟煤球一樣。”

  姜舒蘭哭笑不得,原先上次應(yīng)聘的時候,她對蘇梅的印象不算好。

  但是,這次陰差陽錯,她倒是覺得蘇梅人不壞。

  姜舒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蘇嫂子了。”

  “去落座吧,快上席面了。”

  旁邊的曹營長忙拉著蘇梅離開,蘇梅還振振有詞,“看到?jīng)]?我這次十個雞蛋是準(zhǔn)備對了,不枉我咬牙拿這么多。”

  “你看連人家團(tuán)長媳婦,都跟我道謝呢。”

  曹營長都快哭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作孽,娶了這么一個虎婆娘。

  那真是把人得罪光了,她還沾沾自喜。

  外面。

  齊芳一頭卷發(fā),用著發(fā)夾別在而后,彎彎的細(xì)眉,面若銀盤,皓齒朱唇。                        

                            

  她身上穿著藍(lán)色荷葉領(lǐng)收腰長裙,一把自己準(zhǔn)備的東西遞給了姜舒蘭,有些想笑,“舒蘭,我可是不像某人一樣。”

  這話,映射的誰,大家都知道。

  齊芳和蘇梅不對付,由來已久。

  姜舒蘭忍不住點(diǎn)了點(diǎn)她胳膊,“好了,來者是客,不說這些了。”

  齊芳哼了一聲,“你快打開禮物看看。”

  這下,大家都跟著好奇起來。

  這一批新上來的軍嫂里面,大家最關(guān)注的就是齊芳了,滬市來的城里女同志,每天打扮的跟天鵝一樣,漂漂亮亮的。

  只是,對待繼子繼女卻一般般,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四個孩子跟煤球一樣。

  不少人都說,齊芳這個后媽惡毒,但是只有孩子們才知道,齊芳從來沒有虐待他們。

  不止如此,每次連生活費(fèi)和飯票,都給他們準(zhǔn)備的好好的,讓他們?nèi)ナ程贸燥垺?br />
  只是,這些外人不知道而已,外人看到的是齊芳從來不給孩子們做飯,這就是她惡毒后媽的證據(jù)之一。

  所以,這會齊芳一說讓姜舒蘭看禮物,大家都來了興趣。

  姜舒蘭愣了好一會,半晌,才慢吞吞的打開了袋子。

  這一打開,她愣住了,一整套雅芳的護(hù)膚品,還加上一只新款口紅。

  可是,今天是孩子們一歲宴。

  這禮物一出來,在場的女同志下意識道,“這到底是年輕不懂事,孩子過生日,怎么給當(dāng)媽的送禮物。”

  “就是,還送這些不實(shí)用的,還不如人家蘇同志拿的十個雞蛋呢。”

  “齊同志,你是不是拿錯禮了?”

  有人故意高聲問道。

  齊芳先前一進(jìn)來,不少男同志都下意識地看過去。                        

                            

  那是一種對美的事物和人物的欣賞。

  雖然不摻雜雜念,但是自家男人看了別的女同志,到底是讓人心里不舒服的。

  齊芳看了一眼那個問話的人,語氣淡淡,“孩子生日這天,是母親的苦難日。”

  “一年前的今天,舒蘭是拼命才生下來的兩個孩子,我做不到,但是我卻敬佩這種人,所以,在孩子生日這天,我送給舒蘭禮物,有問題嗎?”

  這話一落。

  現(xiàn)場頓時一片安靜。

  先前那個還質(zhì)問的人,臉上火辣辣的鉆到席面里面去了,消失不見了。

  而姜舒蘭卻沉默了好一會,她朝著齊芳輕輕地抱了下,低聲道,“謝謝你。”

  今天滿堂都在祝賀鬧鬧和安安滿一周歲。

  唯獨(dú),齊芳是個例外。

  齊芳拍了拍姜舒蘭的肩膀,“謝什么,是我要謝謝你,再次堅(jiān)定了我不生孩子的信心。”

  姜舒蘭,“??”

  這話從何說起。

  齊芳似乎看出了姜舒蘭的疑惑,“倆孩子,都這么大,特別難生。”

  “而且,這一年間還要熬無數(shù)個夜晚,喂無數(shù)次奶,這才有了今天的白白凈凈,實(shí)在是太難了。”

  她寧愿不生。

  算了,回去對繼子繼女沒好點(diǎn),給他們把零花錢增加一倍好了。

  便宜媽,也挺好的。

  姜舒蘭哭笑不得,“是很難,但是也有樂趣。”

  “別,我自娛自樂挺開心,你可別勸我。”

  說完,齊芳踩著高跟鞋,溜達(dá)到了自家男人路建國那一桌,那一桌基本都是男同志,唯獨(dú)齊芳是個例外。

  偏偏,路建國看到齊芳過來,還沒有任何意外。

  他還拍了拍旁邊空著的椅子,“坐這里。”                        

                            

  這路建國老夫娶少妻,把妻子寵到骨子里面,大家算是都看明白了。

  怕是在路建國眼里,這個二婚妻,比他的親生骨肉還重要吧。

  齊芳嬌矜的嗯一聲,閑來無事嗑瓜子。

  咔嚓。

  咔嚓。

  咔嚓。

  每咔嚓一聲,旁邊談話的男同志們就停頓片刻。

  齊芳見大家都看她,擺擺手,“沒有影響我吃瓜子,你們繼續(xù)。”

  繼續(xù)……

  不知道是誰笑了下,接著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突然有些明白,路建國為什么會寶貝這個小妻子了。

  實(shí)在是這人怎么說?

  和她生活在一起,生活中應(yīng)該歡樂挺多的。

  外面。

  姜舒蘭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朝著齊芳豎起大拇指,之所以會男女分開坐,是因?yàn)槟腥四亲酪染疲瑫艿⒄`功夫。

  女人們這邊就是純粹的好菜了,各坐各的,誰都不耽誤誰。

  旁邊的黎麗梅看著姜舒蘭朝著齊芳笑。

  她懊惱的拍了拍腦袋,“舒蘭姐姐,我沒齊芳聰明。”

  她準(zhǔn)備的是倆孩子的禮物,壓根沒想到給舒蘭姐姐準(zhǔn)備禮物。

  反倒是被齊芳搶了先。

  姜舒蘭捏了捏她臉,“好了,麗梅是最聰明的,你拿什么都喜歡。”

  “是不是啊?鬧鬧,安安?”

  “喊姨姨。”

  看著倆白凈的孩子,黎麗梅也忍不住笑了,露出一雙小虎牙,看起來古靈精怪。

  “明年我給你補(bǔ)上。”

  姜舒蘭倒是不在乎這些,只是她被齊芳的那個想法,給驚到了而已。

  齊芳總是有很多不同的角度的思維模式,卻讓人忍不住耳目一新。

  “好了,補(bǔ)什么補(bǔ)。”姜舒蘭不在乎的擺手,“你是想去前面席面坐著,還是想去廚房找苗嫂子她們?”                        

                            

  其實(shí),在姜舒蘭看來,在廚房待著的才是自己人。

  而且十二月份的天氣,海島這邊天氣也慢慢涼爽起來,廚房一點(diǎn)都不熱。

  黎麗梅幾乎不用考慮,立馬道,“我去找姜嬸,苗嫂子。”

  話落,就跑沒影了。

  姜舒蘭忍不住笑了笑,“小孩子。”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對黎麗梅的語氣,有多包容。

  接待完這最后一波客人,雷半島才帶著雷云寶過來。

  一過來,雷云寶就炮彈一樣沖過來,“老姑,我看看弟弟長大沒?”

  自從雷半島定居在海島后,雷云寶便大多數(shù)住在雷家了,只是白日上學(xué)或者放假玩耍的時候,才過來找鐵蛋兒。

  姜舒蘭沒覺得雷云寶人小,就應(yīng)付他,相反很認(rèn)真的蹲下來,讓雷云寶看倆孩子。

  “你看,長大沒?”

  鬧鬧看著雷云寶很是興奮,拍著小手就要撲過來,反倒是安安還是板著一張小臉,面無表情盯著雷云寶看了一會。

  就轉(zhuǎn)移了目光,盯著別處去了。

  “長大了。”

  雷云寶忍不住親了一口奶白奶白的鬧鬧,“弟弟真好看。”

  姜舒蘭摸了摸他臉,“鐵蛋兒在廚房吃東西,你去找他。”

  接著,看向雷半島,周中鋒已經(jīng)把雷半島領(lǐng)到席面上去了。

  趁著空擋,周中鋒和姜舒蘭在門口站了一會,確定沒人在來后。

  他和舒蘭往回走,突然道,“之前的是謝謝你了。”

  姜舒蘭愣了下,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對方說的是什么事情了。

  無非就是蘇梅那件事,蘇梅鬧笑話倒是無所謂,丟臉的是曹營長,這會影響上下級之間的關(guān)系。

  姜舒蘭笑了笑,“一家人不值當(dāng)說謝謝。”                        

                            

  周中鋒偏頭看她,“舒蘭,謝謝你。”

  謝謝為我生孩子。

  謝謝你照顧這個家庭。

  姜舒蘭不太習(xí)慣這般煽情的周中鋒,她擰了下他胳膊,輕聲道,“那我也謝謝你成為我的丈夫。”

  這話一說,兩人相視一笑。

  只是,剛進(jìn)屋讓人準(zhǔn)備開飯。

  外面就傳來一陣敲門聲,“是姜舒蘭,姜同志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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