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周總理逝世
1976年1月9日清晨,曾向陽迷迷糊糊被一片哭聲驚醒,他從被窩里伸出了頭,朝外面喊道:"姐,出什么事了?是誰在哭?"
門被推開了,姐姐曾向紅滿臉淚水走了進來,"周總理去世了!"
曾向陽打了個冷戰,迅速穿好了衣服,來到了客廳,只見墻上掛著周總理的畫像前擺了一張小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水果,香爐上插著三枝香,散發著渺渺青煙,爸媽都穿著白襯衣,胳膊上系著黑紗,神情悲傷的望著周總理畫像。
桌子上還恭恭敬敬的擺著一張黑白大照片,那張照片,曾向陽太熟悉了,那是全家的驕傲。照片是1965年7月5日,周總理和陳毅副總理來石河子視察工作,親自接見上海支邊青年,張玉蘭做為教師代表,和周總理一起的合影!
當時的場景,仿佛發生在昨天,依然清晰的在張玉蘭腦海里回放。
當天,周總理要來視察的消息已經成為不是秘密的秘密,除了堅守工作崗位的同志,小城萬人空巷,整個城市人潮涌動,路邊電線桿上架起了高音喇叭,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大約10萬人從四面八方來到了匯集地子午路,各個機關單位、連隊、廠礦、學校,都按照規定的位置在路兩旁整整齊齊排列好隊伍,快到下午13點時,高音喇叭播出了周總理、陳副總理已經進入石河子的消息,10萬人頓時沸騰了,大家不由自主踮起腳望向周總理來的方向,都在焦急的期盼著,這時,文工團的演員們也敲起了鑼,打起了鼓,揮舞著手中的彩旗,美麗的維吾爾族、塔吉克族、哈薩克族、蒙古族等各族少女穿著鮮艷的民族服裝,跳起了歡迎的舞蹈。
人群忽然沸騰起來,"周總理好!""石河子歡迎您!"10萬人的歡呼聲,響徹云霄!只見敬愛的周總理從國產紅旗汽車上穩步走了下來,迎接的石河子師市黨政軍領導紛紛上前,周總理微笑著和大家一一握手,歡迎的人群都能清楚的看到總理那濃濃的眉毛和炯炯有神的眼神,周總理面帶微笑,親切地和周圍的群眾打著招呼,總理走過之處,人群就不由自主跟隨他往前走,就這樣,10萬人跟隨著他走了4公里,仿佛當年周總理領導南昌起義一樣,大家堅定不移地簇擁著他,來到他下榻的當地人稱為一所的石河子賓館,到了和大家暫時分別的時候,周總理深情地向黑壓壓的人群揮手告別,人群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直到總理的背影消失在賓館里,掌聲仍在響著,人群依然在賓館外整齊地站立著,就像路兩旁的白楊樹一樣,筆直高聳,威嚴肅穆!
下午4點左右,張玉蘭緊張的和其他10位上海支邊青年代表站在城北5公里處的145團知青林旁,興奮而又緊張的等候著周總理的到來。
″總理來了!"有人低聲激動的說道,只見周總理微笑著來到大家面前。
"總理好!"大家異囗同聲喊了出來,激動的心臟仿佛要跳出來了!
"大家好!"周總理主動和每一位知青握手,還打趣的把陳毅副總理拉到身旁,說道:"我把你們的老市長也帶來了,你們認識他嗎?他也非常關心你們,特地來看你們的!"陳毅副總理戴著墨鏡,笑瞇脒地說道:"是總理特地要我陪他來看望大家的!"人群中立刻響起了歡快的笑聲。
總理挨個詢問起大家的姓名、年齡、文化程度、家庭情況,感覺就像一位鄰家長輩在和大家拉家常,當問到張玉蘭時,周總理特意用上海話問道:"儂住嘞啥地方?"張玉蘭激動的磕磕巴巴回答:"阿拉家嘞在徐匯區。"知青們聽到了家鄉話,一下子把總理圍在了當中,一個個拘束緊張的表情也放松了下來。
在講話當中,張仲瀚政委捧著一盤雪糕來到總理面前:"總理,這是農場自己生產的雪糕,您嘗一下!”總理把雪糕分給了每一個人,叮囑大家:"快吃,快吃,別化了!"說完,像個小孩子一樣把雪糕放入囗中,抿了一囗,贊道:"真好吃!"大家都開心的笑了。(注:直至今日,石場雪糕仍風靡石河子,最暢銷的就是當年周總理品嘗的石場冰磚)
臨別時,周總理語重心長地說道:"家庭出身是個人不能選擇的,但前途是可以選擇的!"這句話激勵了張玉蘭一生,她出身資本家家庭,遠赴新疆,就是要和家庭決裂,包括嫁給來自湖南瀏陽農村的曾志文,就是看中他的貧農出身,一位上海資本家的千金大小姐能成為一位人民教師,還能受到總理的接見,張玉蘭感慨萬千,牢牢記住了周總理講的每一句話!
"我們全家應該出門送送周總理!"張玉蘭收回了思緒,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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