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樂呵呵的，享受著母女之間難得的獨處時光，花了好些時間這才來到了布莊上。

        “呦，這不是蘭妹子嘛，這小丫頭是你家姑娘吧，白白凈凈的養得可真好！”

        一進鋪子，柜臺里站著的婦人就認出了喬月蘭，同時也看到了她身邊跟著的小團子。

        看著何苗白白凈凈，粉粉嫩嫩的樣子，婦人就喜歡的不得了，對喬月蘭更是另眼相看。

        都說鄉下人養姑娘那是有口飯能活著就行，往日她也不是沒看到過鄉下婦人帶著孩子來的，可也沒見著誰家的孩子養的跟她家這小姑娘似的水靈靈的。

        感受到婦人的視線，何苗揚起了腦袋，寵著她甜膩膩的喊了聲，“漂亮姐姐好！”

        這一聲姐姐直喊得婦人笑的合不攏嘴，三步并作兩步從柜臺里出來，伸手戳了戳何苗胖乎乎的小臉蛋。

        “小乖乖，我比你娘歲數都大，這聲姐姐可是喊差輩了哦。”

        “可是姐姐看著很年輕呀，不喊姐姐難道喊姨姨嘛？”

        何苗回答的那叫一個一本正經，這下更是讓婦人樂開了花。

        “我說蘭妹子，你家這姑娘是從小喂了蜜張大的不成？怎么這小嘴就那么甜呢！”

        “這孩子就是個嘴甜的，在家的時候我公婆就沒能有合攏嘴的時候，倒是讓卓姐姐看笑話了。”

        小團子被人夸贊，喬月蘭自然是高興，嘴上雖然客氣著，可神色當中的與有榮焉也是毫不遮掩。

        卓掌柜輕笑著點了點喬月蘭，這才看向了她胳膊上挎著的包袱。

        “這么久沒來攢了不少繡品吧，整好店里的帕子，抹額也賣得差不多了，你來的正是時候。”

        卓掌柜接過喬月蘭的包袱打開，隨手拿了兩樣看了看，“要說還得是蘭妹子的繡活好，瞧瞧這針線壓的多實誠，針腳也是勻稱的很，不想之前你弟妹送來的繡品，看著就是買不上價。”

        “我弟妹？”喬月蘭愣了愣。

        “是啊，就是之前跟你一起來過的那個，許是見你繡帕子能賣錢，前些日子就拿了幾條帕子來了我這。

        我想著人來都來了，又有你這層關系在這，就給她一條帕子按四文錢收，誰料她還不干了。

        該說不說，就她那繡活連你的一根小指頭都趕不上，我給四文錢收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結果她在這嚷嚷說我故意壓她價格，氣的我直接把人給趕出去了。”

        卓掌柜數著繡品的手一頓，抬起眼簾看向喬月蘭，“怎么，看樣子你不知道這事？”

        喬月蘭搖搖頭，她的確不知道這事，也從沒聽三弟妹提起過。

        不過就算是說了，她也只會應一聲技藝不精，并不會覺得卓掌柜做的有什么不妥。

        人家打開門做生意，東西不好自然價格就賣不上去，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卓掌柜見喬月蘭真的不知道，也不在去多嘴，認認真真的數清楚了繡品，讓伙計把東西拿了進去。

        “一共十八條帕子，十一條抹額，按照老規矩，帕子七文錢一條，抹額八文錢一條，一共是兩百一十四文，給你湊了個整數，多出來的就當是我給小丫頭買糖吃的了。”

        卓掌柜直接給了兩百二十文到喬月蘭手上，喬月蘭也沒跟卓掌柜客氣，跟她道了聲謝，然后便去挑選接下來要繡的料子。

        “蘭妹子，我這里有個不錯的活，你若是能干好了，這一件就不少掙呢。”

        卓掌柜示意喬玉蘭先別忙，說著從柜臺下拿出了一塊疊的板板整整的素色緞料。

        “這是縣令夫人點名要的掛畫，打算在老夫人壽宴上獻給她，你若是把掛畫繡好了，縣令夫人一高興賞銀自然是少不了的。”

        也就是卓掌柜沒把喬月蘭當外人，不然這樣的好事她才不會往外說呢，扣下賞銀進自己的腰包難道它不香嗎？

        “不不不，卓姐姐你別開玩笑了，繡繡帕子啥的我倒是還行，掛畫這東西我可從來沒沾過手，萬一沒繡好還把這么好的料子給弄壞了，我可是賠不起的。”

        喬月蘭心中有些向往，隨后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還是一口給拒絕了。

        那料子水光溜滑的，一看就是好東西，她的手那么粗糙，沒得把這么好的料子給刮壞了。

        “蘭妹子，謙虛過頭可就虛偽了啊。就你這刺繡的手藝，你若是說第二可就沒人敢說第一了，要不是你不方便拋頭露面，我都想請你來我鋪子里做繡娘呢。”

        說到繡娘，卓掌柜一臉惋惜，若是喬月蘭肯到鋪子里來做工，她這生意定然要比現在好上一倍不止。

        “漂亮姐姐，繡一盞掛畫要多長時間呀？縣令家的老夫人什么時候過壽辰呀？”

        何苗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沒等喬月蘭來得及做出反應，小家伙便好奇的開了口。

        她能看出娘親的心動，便不想讓娘親失望而歸。

        “在有兩個月便是老夫人的壽辰，縣令夫人想著時間緊張，所以定的掛畫不大，若是繡坊的繡娘，一般月余就能完成。”

        卓掌柜回了何苗一聲，繼而有看向喬月蘭，“怎么樣？蘭妹子當真不試試？”

        “我……”

        喬月蘭有些猶豫，薄唇緊緊的抿著。

        “娘親……”何苗朝著喬月蘭招招手。

        喬月蘭茫然看向何苗，這才剛剛蹲下身，一直胖乎乎的小手便撫在她的額間。

        剎那間，喬月蘭只覺得自己眼花繚亂，什么蘇繡，湘繡，蜀繡，粵繡，好似有幾百雙手在眼前飛舞，針線繚繞不停，呈現出一幅幅令人為之驚嘆的繡品。

        直到畫面散去，喬月蘭的目光對上了何苗笑嘻嘻的小臉，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小丫頭的所作所為。

        喬月蘭壓下心中的激動，伸手捏了下何苗的臉蛋，當她站起身時，整個人的氣場發生了天壤地別的改變。

        “既然卓姐姐愿意給我這個機會，那我就壯著膽子試試看。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卓姐姐還是多做一手準備也是好的。”

        雖說相對剛才，此刻的她底氣十足，不過到底是沒上手過，有些話不敢一下子說的太死。

        “行，那我就聽你的，這塊料子你拿回去好生的繡，左右日子還充裕，只要在老夫人壽辰之前把掛畫拿來便是。”

        卓掌柜倒也沒退讓，正如喬月蘭所說，事情還是多做一手準備的，并非是她信不過喬月蘭，而是世事難料，多做出手準備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為了讓喬月蘭放寬心，卓掌柜還特別敞亮的許下承諾，即使喬月蘭真的繡不出來，或是把料子給刮壞了，也不會讓她賠償。

        但喬月蘭并非是那種占便宜的人，收好了料子和絲線，隨后朝自家閨女借了五兩銀子給了卓掌柜。

        雖然五兩銀子不足以買下這塊料子，可有總比一文不給讓人來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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