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解圍
“姑姑剛剛說過要我們摒棄身份無高貴低賤之分一律平等,現下便就有個迫不及待顯眼的,這離大選還有三個月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心急得了嗎!”
“就是,瞧她趴在地上的模樣連條狗都不如,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可笑。”
“……”
污言穢語入耳,于元香臉色變得蒼白,依舊倔強呢喃,“這不是我偷的。”
舒碧彤瞧著走了上前,“雖說開鐘縣令是個清貧的差事可是也保不準為了女兒進宮而四處奔走,求來一件像樣的裘衣倒也是能說的過去的。”
“小主,奴婢可聽她身旁的丫頭覓翠說過,他們家老爺早已沒有錢給她準備新衣裳,就這身上的衣裳還是從旁親家的姐姐身上拔下來的呢,更別提還有什么裘衣。”念桃勾唇笑著趕忙附和自家小主。
“是嗎?”舒碧彤故作吃驚看向于元香,“于小主,大家都是一同進宮的,你要實在是困難那便說出來,姐妹們可以幫襯你一二,你又何須做這等低賤的勾當,傳了出去只怕你那做縣令的父親也抬不起頭來。”
于元香臉色白的嚇人,銀牙緊咬,“這不是我偷的。”
“還在嘴硬。”趙憶柳上前捏住于元香下巴迫使于元香抬起頭,“瞧瞧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不知道要勾引哪一個浪蕩公子,想必這種勾當你已十分熟稔做了不下數次了吧。”
“這不是、我偷的。”于元香依舊倔強呢喃,卻惹了趙憶柳逆鱗,“我今兒還非要你承認這是你偷來的!”說著,趙憶柳抬手揮下,卻被人緊緊扣住動彈不得。
“是你!”趙憶柳見著扣住她手腕的人眉頭緊蹙。
何苗笑笑,“趙姐姐怎么這么大的火氣,是為了這裘衣嗎?可是這裘衣是我送給于小主的,不知道是哪一點惹得趙姐姐不快了?”
何苗望著被趙憶柳踩在腳下的翠綠色帶著羊兒絨的裘衣目光微沉,雖保持笑意但手上的力道卻加大幾分,身后的扶華流蘇也趕忙將趴在地上的于元香扶起。
“啊,疼!”趙憶柳吃痛,咬牙切齒地望著何苗,“好你個蘇州蠻女你竟敢這樣對我,我看你父親的官是不想做了!”
何苗笑笑用力將趙憶柳拉到自己的面前,“我尊你一聲姐姐也不是讓你托大隨意欺辱,若你想鬧,那我們便鬧的大些等到驚動了皇上太皇貴妃,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誰的父親做不了官!”
“你、”
“眾位可休息好了?姑姑說一刻鐘后回屋接著學習。”
趙憶柳望著來人眉心一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何苗,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于小主你沒事吧?”何苗望著于元香通紅的手面這分明是被踩踏所傷,不禁蹙眉憤然。
“我沒事,多謝何小主替我解圍。”于元香趕忙收回手藏在袖子中福了福身子,“只是何小主為我而惹了她只怕日后會麻煩不斷。”
“她就是那樣的性子,未入宮在家時便就‘盛名在外’,二位不必為此憂心,只要不理她就好。”
于元香望著走過來的女子,身著藕荷色貂兒絨裘衣手中還抱著用錦色綢緞裝著的湯婆子,氣若幽蘭儀態大方。
“方才多謝姐姐解圍。”何苗福了福身子,她本就是嚇唬趙憶柳如果趙憶柳執意鬧大也非她本意。
“不必客氣,大家一同進宮本就應該互相照顧。”蘇嵐福了福身子,“我叫蘇嵐,翰林學士之女,不知二位怎么稱呼?”
何苗福身,“蘇州織造之女,何苗。”
于元香福身低語,“開鐘縣令之女,于元香。”
“哈哈——”
畫風一轉,何苗和蘇嵐肆意大笑。
“一個小小縣丞之女難怪會被人認為是賊。”蘇嵐諷刺。
“蘇姐姐說的沒錯,瞧著這身上的裘衣那是我的,于姐姐要是冷可以直說,我那里裘衣還多的是,不要了丟掉也是丟,于姐姐要是想撿我也不介意。”何苗肆意大笑,字字句句像把刀子。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這樣的,不是!”
于元香猛地坐起嚇壞了一直守在床邊的從蓉。
“采女。”從蓉用帕子擦拭著于元香滿是汗珠的額頭,“這太醫開的藥發汗效果倒是好的,可是也沒說會做噩夢啊。”
于元香神色恍惚,盯著眼前錦緞簾子好半晌才回過神。她現在已經不是剛進宮的秀女了,而是被皇上冊封的采女,雖品階低微,卻也是皇上的女人。
“采女?”從蓉瞧著主子神色恍惚的樣子心中擔憂著急,“采女,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別去。”于元香拽住從蓉,眸子微垂,“我沒事。”
從蓉瞧著臉色蒼白的主子哪里像個沒事的樣子,“采女,這樣硬撐著可不行,太醫說了您這是感染了換季風寒,要是不及時醫治是會落下病根的。”
于元香笑笑,猶如渾白的月季慢慢綻放,“今兒是陛下大喜的日子,這時候去請太醫只會給陛下添晦氣。我現在人微言輕,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病根我寧愿落下也不能在今日去給陛下觸霉頭。”
“采女。”從蓉心疼主子的倔強,可是作為一個老宮女她更明白后宮之中的血雨腥風,“采女說的對,是奴才思慮不周,險些害了采女。”
于元香強撐著身子下床,從蓉趕忙將攜著兔兒毛的斗篷披在于元香身上。
于元香依著門框邊,院子被黑夜籠罩,顯得很清冷,可是遠處的宮殿里卻傳來陣陣絲竹之音,遠遠望去黑壓壓的天空都被照亮出一個口子。
“現在是什么時辰?”
從蓉頷首,“還有一刻鐘便到戌時。”
“戌時…”于元香望著那片光亮的天,已經能夠想象到下面的情景是多么的熱鬧,燈火是多么的明亮,可是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系。
于元香垂著眸,眼底含著落寞,“陛下是不是該就寢了,會是哪位妃娘娘呢?”
從蓉上前半步攙扶著于元香,“采女,來日方才啊。”
于元香抬眸望著從蓉,心里有那么一股子的勁,這股勁是她從家里帶來的,卻是在這深宮大院里變得強大起來。她不要做一個被人施舍的人,她要做可以施舍別人的人,她想要的,她想擁有的,都要得到!
“陛下。”小庫子端著牌子上前。
喜宴上的舞樂還在繼續,絲竹之音靡靡,盛瑾腦袋里卻‘嗡’了一下,哪怕沒有回頭盛瑾也能感覺到太妃投來的目光,犀利而又充滿壓迫。
“咳咳咳…”盛瑾握拳咳嗽目光微抬看向小庫子,順著小庫子的目光翻開第二塊牌子——咸福宮淑妃柏佳溪。
盛瑾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了小庫子一眼便將目光垂了下去,“咳咳咳…”
小庫子端著牌子朝著太妃走去,一個踉蹌連人帶牌子摔下了臺階,百官皆驚。
鮑凝瑤起身神色凝重,胡德義趕緊走下臺階將地上的牌子撿了起來。
盛瑾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指微卷捏緊把手。
“太妃。”胡德義將牌子奉上,神色隱晦。
鮑凝瑤接過看到上面的名字心中不悅,看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庫子一眼,隨而將牌子扔在桌上,憤然離去。
盛瑾見此舒了一口氣,卷起的手指舒展,“咳咳…”
…
“太妃,要不要奴才跟小庫子說一聲,讓他送皇上去延禧宮?”胡德義躬著腰,抬著手臂扶著太妃往前走。
“難道你沒看出來了這是他和皇帝聯合起來演的戲?故意摔那么一跤,讓百官都看到了牌子上的字,這樣一來哀家不答應也得答應,皇帝這一手就是沖著哀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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