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水泄不通
太妃將盛裕延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卻對盛裕延身旁的那張弓十分的留意。若不是這張弓,此刻躺在這里用白布蓋著的應(yīng)是兩個人了。
春試中停,羽林軍將龍帳四周守衛(wèi)的水泄不通,各處都加強了巡邏和守衛(wèi)。
“王爺。”
老管手持一物走進帳篷,見著坐在軟榻上的盛裕延趕忙解開手帕,露出被包裹住的東西。
盛裕延看了一眼,手帕中包裹著的是兩支斷箭,“是誰的箭?”
老管躬身,神色肅然,“是楚世子的。”
“盛楚玉…”盛裕延低低呢喃,將擦好的長弓放到桌子上,“本王就知道楚懷王這一次讓盛楚玉來準不是單純來湊熱鬧這么簡單。”
老管望著手中的斷箭,心下揣揣,如今的朝堂之上王爺權(quán)勢滔天,身居攝政一位,哪怕是陛下也得忌憚王爺幾分,更別說這遠在文水的旁支宗親楚懷王。
只是這一次,若真如王爺所說,那么楚世子此行的目的不是陛下就是王爺、
老管心中大驚,神色肅然地看向盛裕延,“王爺,需不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盛裕延豎手打斷老管的話,另一手摩挲著桌上的長弓,“他此行來,目標未必是本王。將這斷箭給校場校尉送去,雖說陛下無能可再怎么說也是本王的親侄子,本王又怎么能讓他死在別人的手中!”
盛裕延猛地握住長弓,手背上青筋暴起。
老管心下微顫,躬身領(lǐng)命,緩緩往后退。
“等等。”
盛裕延開口,松了長弓。
老管躬身止步,等待指令。
“傳信物,今晚我要見她。”盛裕延神色漠然,雙眸深邃讓人看不透深淺。
老管微怔,隨而點頭應(yīng)承,退了下去。
“陛下,校場校尉求見。”
內(nèi)官來報時小庫子將紗布上最后一個扣子系好。望著包扎好的雙手,小庫子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陛下何時受過這樣的傷?真不知那個宮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讓陛下如此待她。
“讓他進來。”
盛瑾收了手,縮進寬大的衣袖之中。
片刻功夫,校場校尉就走了進來,俯身行禮。
“臣參見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起來吧。”盛瑾歪坐在軟榻上,看起來虛虛弱弱無精打采。
“陛下,這一支是圍場上被替換的用玄鐵所制的羽箭,另一支是原先春試所用的碳灰羽箭。二者無論是外形還是重量上來看都是一模一樣,只有精通兵器的人才能夠發(fā)現(xiàn)端倪。這一次參賽的大多都是公臣子弟,所以比賽時沒有人發(fā)現(xiàn)羽箭的端倪。”
盛瑾瞧了一眼內(nèi)官手中托盤內(nèi)的兩支羽箭,果真是一模一樣,不過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不同來。
“校場校尉的意思,這次比賽失誤不是你們的過錯而是那些公臣子弟的錯誤?”
盛瑾語氣一沉,校場校尉就嚇得跪了下來。
“陛下明鑒,臣絕無此意。此事都是臣之馬虎所造,臣愿接受任何的懲罰,還望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盛瑾拿起托盤內(nèi)用碳灰所制的羽箭,仔細端詳著,“朕讓你來,不是為了聽你陳罪,說說吧,有什么進展。”
校場校尉不敢松懈,一五一十道:“臣查了,比賽之前進過兵器庫的只有、只有楚世子一人……”
“楚世子?”盛瑾目光一沉,望著俯身跪地的校場校尉,再三確定,“你這情報從何而來?”
“昨天晚上,楚世子前來兵器庫說是要看看兵器,好為今天的春試做準備。兩個守衛(wèi)原本不從,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在朕的面前何須吞吞吐吐!”盛瑾情緒一激動就不停地咳嗽起來。
“臣有罪,陛下息怒,保重龍體。”校場校尉聽見盛瑾的咳嗽聲嚇得心驚膽戰(zhàn)。
盛瑾推開小庫子遞過來的茶水,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指著校場校尉,“說!”
校場校尉硬著頭皮道:“是楚世子出示了楚懷王的令牌,守衛(wèi)才讓他進去……”
盛瑾皺眉,楚懷王當初仗著自己立下點軍功,便得意忘形,還因為之番一事惹得滿堂不滿。先帝仁政,為了能讓事情平息下去便賞賜一塊免死金牌給楚懷王,這才讓楚懷王乖乖前去番地。
如今。
盛瑾冷笑,楚懷王還真是下本,連自己的護身符都給了盛楚玉,看來,這盛楚玉在楚懷王心中的重量確實不一般。
校場校尉一直等不到陛下回復,心中慌亂無措,趕緊從懷中掏出用手帕包裹之物,打開之后雙手捧上。
“陛下,這是臣在圍場之中撿到的斷箭。”
小庫子走下來接過又雙手遞奉給盛瑾。
盛瑾拿起斷箭尾端,原本應(yīng)有兩片白色羽毛現(xiàn)在掉落一片,箭桿之上刻著凹凸字體明顯是一個‘楚’字。
參賽人員之中,能刻此字的只有盛楚玉。
“那位喪命宮人所中的可是這把箭?”
“回陛下,那名宮人所中并非此箭,而是一支流箭。”
盛瑾神色凝重。流箭,就是武人子所持之箭。每次春試的時候,為了更能檢閱參賽人員的騎射水平,所以都會派武人子射流箭對其進行干擾。流箭所用的材質(zhì),與春試羽箭所用材質(zhì)應(yīng)是一樣。
看起來,這個幕后之人當真是有備而來。
盛瑾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捏緊手中的斷箭。若是他猜想不錯,此箭就是射向何苗的那一支!
盛瑾檢查著斷痕之處,力道強大,箭法精準,是有目的而射并非流箭。盛瑾想到盛裕延身旁一直放著一張長弓,心頭微沉,不愿再繼續(xù)想下去。
“將楚世子關(guān)起來,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決斷!”
“臣遵旨。”
校場校尉起身退下。
小庫子瞧著陛下神色不對便想將裝著斷箭的托盤端下去。
“甫微在哪?”
聽到陛下的話,小庫子趕緊躬身道:“回陛下,甫侍郎應(yīng)在追查此事。”
盛瑾像是很疲憊,依靠在軟墊上閉了眼睛,慵懶道:“讓甫微去審問楚世子。”
小庫子不敢驚擾陛下,應(yīng)承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何苗拎著宮燈,借助宮燈散發(fā)出來的微弱光亮在樹林里摸索前進。
夜深了,蟲鳥都停止了鳴叫,整片樹林里只有風吹樹葉聲,還有她走過的輕微腳步聲。
何苗根據(jù)指令到達指定的位置,是一顆老槐樹下,樹上掛滿了紅條子,隨風飄蕩著。在月光的洗禮下,倒有幾分圣神的感覺。
槐樹,向來都唯古人尊崇,尤其是女子,更能相信在槐樹上面系紅條子能夠為自己求一段好的姻緣,嫁一個好郎君。
也或許,是因為民間戲文里天仙配的故事。七仙女下凡與董永結(jié)為夫婦,就是一顆成了精的老槐樹做的媒。
可是世上哪里有萬能的神靈,有的不過都是一些世人托愿的美好寄望。寄情于山,寄情于水,寄情可附萬物。
“怎么,你也想求個好姻緣?”
身后響起男人的聲音,何苗收斂情緒,頷首低眉轉(zhuǎn)過身,福身道:“奴才見過王爺。”
盛裕延瞧著片刻間就變得拘謹?shù)呐宋⑽⒐创缴锨埃粯涞募t條子理智道:“這些不過都是一些胡話,當不得真。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是要靠自己去爭取,別指望神靈,且不說這世間有沒有神靈,就算有,那么多人求他,你說,他是幫誰好不幫誰好?”
何苗頷首,“王爺通透明慧,奴才不敢妄語。”
盛裕延聽著一板一眼的回答,瞧著一拘一謹?shù)呐耍彶缴锨啊Qプ犹ぴ诼錆M樹葉的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何苗心頭一顫,望著那雙漸漸靠近的靴子慌忙往后退,卻猛地被拽住手腕,一個旋轉(zhuǎn)臉貼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耳邊卻是‘嗖’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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