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欺負
“汪汪——”狗子很識時務地配合著叫了幾聲。
程凜挑起眉,他也又找了塊石片,拋出去,一,二,三……十四個水漂。
就這樣,倆人你來我往,默契地玩起了打水漂,直到天黑透了,湖面上啥也看不見了,才停下來。
安翎始終沒打破程凜的記錄,她的每次超越都被他反超回來,于是帶著多多離開的時候,整個人是不服氣的。
“真沒出息,給你幾個肉干就投敵了。”安翎一路對多多發泄著不滿。
“你怎么還胳膊肘往外拐呢?跟你親媽是鐵子的是我,不是他。”
“你才見過他一面,就這么親切了?因為他長得好看是么?好看靠不住啊,萬一哪天你又看上個好看的,被人家拐到狗肉館你就bbq了。”
“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你這只傻狗,明天就給你送回去。”
“他可不是傻狗,他很聰明,我曾經跟退役的警犬一起生活過,多多的智力不比它們差。”
程凜不知什么時候跟在后面,怕是剛剛跟狗子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哦?安翎停下腳步,蹲下身,仔細端詳多多,難怪遲墨招架不住,這凌以恒追媳婦還挺下血本。
“我每天這個時間都在那里,想贏我就來找我。”程凜投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欣然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安翎暗自罵道:“誰要見你。”
低頭對狗子說:“你今晚的夜宵取消了。”
狗子:“……”
藍雨凝自殺了,在淺梓煜離世的幾個月后。
安翎大概能夠理解她的決然,在這個物化的世界,她們被貼上標簽,像商品一樣售賣,而這個商品,不該有靈魂。
淺梓煜如此,藍雨凝亦如此。
也許,對他們來說,活著比死更艱難吧。
離開是一種解脫,可留下的人會傷心,安翎人生的拼圖,又少了一塊。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芊芊失蹤了,孤兒院報了警。
警方調取道路監控,確認這孩子神志清醒,主動上了一輛黑色的車,車牌是套牌,很快就脫離了監控,查不到多余的信息。
藍思逸因為藍雨凝的離世,回藍家處理家務,傷心之余忽視了孤兒院的事務,他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接連的噩耗讓安翎很消沉,做什么事情都無精打采。
整夜睡不著覺的她,竟不自覺地又來到湖邊。
意料之外,程凜竟然也在。
他坐在長椅上,幽暗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像天上那朦朧的月亮,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憂傷中。
安翎這才想起,藍雨凝是他的表妹,她的離世,他也很難過吧。
“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程凜顯然也很意外,又見她穿得單薄,眉頭皺起。
“睡不著。”安翎在他身旁坐下,“雨凝的事情……你節哀。”
沉默半響,程凜開口道:“和孫家聯姻是壓死雨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死,我也負有一部分責任。”
“雨凝不是舅舅親生,當年舅母難產,孩子并沒有保住,舅舅為了保住舅母,連夜從遠親那抱來個女孩,吊著她一口氣,多活了五年。”
安翎怔了怔,原來還有這番內情,“那……雨凝自己知道這件事么?”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她原本應該擁有一個自由自在的人生。”安翎感慨,很多人會羨慕她這樣金枝玉葉的人生吧,可偏偏她不是那樣的女孩,造化弄人。
“她去找她的梓煜哥哥了,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開開心心,能做真正的自己。”
一陣寒風吹過,安翎下意識抱住肩膀,程凜掀開大衣,直接將她裹入懷里。
也許此刻是兩個悲傷的人,也許因為這個懷抱真的溫暖,也許她就是純粹的困了,也許……
這次,安翎沒有掙扎。
遲墨在備孕期間,公司的人都照顧她,最近的酒局基本都不讓她參與。
不過這次飯局是公司剛剛中標的一個項目,甲方安排的,躲不過,只好安翎出席。
讓遲墨擔憂的是,聽說晚上一起出席的還有另一個公司的老總胡丹青。
胡丹青是什么人呢,暴發戶出身,行業里有名的好色之徒,至今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發家的,也是水很深的一個人。
遲墨在電話里猶豫道:“讓宋柯陪你過去,有他在我也放心。”
“不用,他這幾天挺忙。”安翎隨口編了個瞎話,之前是不知道宋柯的真實身份,現在再像以前那樣對人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太拎不清了。
包房里,飯桌上從一開始的相互客套,逐漸變得熟絡和熱鬧。
讓安翎反感的是,胡丹青竟然主動要求坐她旁邊,席間還幾度提及和她合作的意愿,她雖然厭惡但也只能敷衍著,飯局慢慢接近尾聲。
“安總,你不給我面子啊!今晚就跟我喝了一杯酒!”
胡丹青有點禿頂,腦門錚亮,蠢蠢的腦袋,整體看上去像極了一條胖頭魚,此時的他有些微醺,不滿地看著身旁的美人。
安翎賠笑推辭道:“胡總,我這兩天感冒吃藥,醫生囑咐我不能喝酒。”
胡丹青將他那油膩的大手放在她肩上,說道:“那咱就不喝了,身體最重要嘛!聽說你們公司設計費可不低啊。”
一向擅長揣度客戶心理的安翎,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個胡丹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出于對公司利益的保護,有些話她不得不說:“胡總,您在這個行業也是老前輩,行情您心里也有數,我們公司的服務質量一直都有極好的口碑,從前期資料收集、設計出圖,到施工階段后期配合,每一個環節都有相對應的執行體系保證。”
安翎縮了一下肩,將胡丹青的豬手順勢滑了下去。
“搞工程嘛,誰都能做,跟你們合作的話,不知道有沒有……甜頭。”胡丹青說最后一句話時極小聲,半張臉都湊到了安翎耳根前,見她沒有反應,更是大膽地把手放在她腿上。
這個時候的安翎表面上看起來還很平靜,內心卻早已怒火中燒,再看胡丹青這雙色迷迷的眼睛,她真想把他營養過剩的腦袋做成一道名菜——剁椒魚頭。
當胡丹青的手放肆地滑向安翎大腿內側時,她終于忍無可忍,猛地起身,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你他媽的少給我在這裝醉!姑奶奶我做項目不靠這個!”
這個巴掌夠響亮,整桌子人都被鎮住了,剛才還三三兩兩拼著酒,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給震清醒了。
眼看著安翎和胡丹青先后鐵青著臉,憤怒離席,心中也大概猜出幾分。
這種你情我愿或者你情我不愿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可如此精彩地上演還真是頭一次見。
安翎怒氣沖沖地從包房出來,對迎面而來,同她打招呼的韓傲視而不見,徑自出了酒樓大門。
偶遇他凜哥的心上人,可這姐姐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韓傲八卦地將頭探進敞著門的包房。
程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里,程凜正在聽對面的人匯報工作,林之殊陪同一旁。
韓傲吊兒郎當地坐在董事長座椅上,轉來轉去,意味深長地對坐在桌上的白浩軒說:“有人被欺負了~~”
“還有人能欺負得了你?”白浩軒不以為然。
“當然不是我了。”他沖他眨巴眼睛。
對方立馬心領神會,看了眼不遠處的程凜。
林之殊身在曹營心在漢,背對著他們,一心二用地豎起了耳朵。
白浩軒故意提高了音量,明知故問道:“誰被欺負了?”
韓傲卻折磨人般,壓低聲音:“安翎。”
啪——程凜合上手中的文件,“今天就這樣。”
匯報的人突然被打斷,不明董事長何意,再看程凜周身的氣場已然變了,他背后泛起一片寒栗,連忙捧著資料退出辦公室。
一個星期后,業內都在傳一個傳聞,胡丹青被人斷了根,怕是以后都不能人事。
安翎心神不寧,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吧,會不會跟她有關系,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是……程凜么?
“凜哥,胡丹青的事兒是你做的?”
韓傲知道這件事時,著實驚訝了一番,說實話,這種斷子絕孫的手段可真不是程凜的風格,之前林之殊跟他說戀愛腦的問題,他還嗤之以鼻,現在確實要重新對這個男人做個風險評估。
“不是。”程凜立在窗前,心中早有答案。
“哦?那是誰?”韓傲聽到程凜的回答,整個人放松下來,他就說嘛,他凜哥怎么會做這種陰損毒辣的事。
可不是程凜又會是誰?他可不相信這是什么巧合,難道是……
嘖嘖——這可是個狠角色,韓傲微微嘆息,他凜哥有個強大的情敵呀。
安翎公司新中標的那個項目,原本以為會因為那個酒局而變得棘手,卻沒想到態度傲慢的甲方,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對接老總在方案會上積極又善解人意,“安總,我看這方案挺好,就按這個做吧。”
“這只是初稿,你們可以提意見,有什么想法,我們一起探討。”安翎誠心誠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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