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夜閣里，萱娘和玉嬌奴再度被找來問話。

        楚翎坐在太師椅里，蹺著二啷腿，搖著紅扇子，把那兩套胭脂水粉扔在她們面前。

        “怎么回事？送給月如霜的胭脂水粉居然是假貨？”

        “萱娘，你口口聲聲最疼月如霜，你讓她用假貨？”

        “玉嬌奴，你待月如霜不是如親姐妹么？你居然送她有毒的胭脂水粉？”

        “玉脂齋的掌柜證實了，盒子是真的，貨卻是假。你們倆到底是誰要害她？”

        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句句直戳要害。

        萱娘急了，趕緊辯稱：“不是我，不是我！這套胭脂水粉雖然我也有，但那是玉嬌奴孝敬的，玉嬌奴才是源頭。她自己有，也送給了月如霜和我。

        可……可為什么我們兩個用都沒事，唯獨月如霜卻用出了事呢？

        大人，你這莫不是查錯了方向，不關這胭脂水粉的事呢？”

        “那就要問玉嬌奴了？”楚翎含笑盯著玉嬌奴，“本官也是這覓夜閣的常客。

        玉嬌奴，你和月如霜究竟是怎樣的好姐妹，本官心里清楚得很。

        你以前也一直對本官獻殷勤，見本官對月如霜好，暗地里沒少跟她擲氣，你會好心送胭脂水粉給她？

        莫非給月如霜下毒的人就是你？！”

        “大人，冤枉啊！”玉嬌奴瞬間臉色大變，眼睛里盛滿驚恐，趕緊跪下申辯，“民女傾慕大人是真，但并沒有嫉恨月如霜啊，在玉嬌奴眼里，姐妹也可共侍一夫，何來嫉恨？

        況且，這套胭脂水粉并不是我要送給月如霜，而是宮中侍衛統領劉弘托我贈送的。劉弘想要追求月如霜，月如霜不理睬他，所以他托我贈送這套‘傾城伊人’給她。

        玉脂齋的‘傾城伊人’價格不菲，號稱涂了這個，就足傾國傾城，整個京城的姑娘誰不想擁有一套？

        我見了，自然歡喜。劉弘是因為托我轉贈，想讓我幫他和月如霜牽橋搭線，這才另贈一套給我做禮物的。

        我當時為了巴結媽媽，就多向他要了一套贈送給媽媽。

        我跟劉弘說，多送我一套，我就多替他在月如霜面前說好話。

        劉弘雖是宮中侍衛統領，卻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他跟大人不一樣，對女人從來不懂得尊重，也沒有什么感情，只是單純好、色罷了。這樣的男人，又有哪個女人會真心喜歡？

        可是，他卻說……”

        玉嬌奴突然停頓下來。

        “說什么……”楚翎不由追問。

        聽到“劉弘”的名字，楚翎心頭微顫，侍衛排查中，失蹤的侍衛統領，不正是叫‘劉弘’嗎？

        如今月如霜的死又與他送的胭脂水粉有關。

        難道月如霜的死與太后案也有所牽連？

        楚翎微微皺眉，這令他更加想盡快追查下去了。

        玉嬌奴咬了咬唇，硬著頭皮輕聲答道：“大人問案，民女不敢不說。但民女只是轉述，是否真實，還要請大人去調查才知道。可不要怪罪于我。”

        “但說無妨。”楚翎搖了搖扇子，唇角上翹，用微笑的星星眼鼓勵著玉嬌奴。

        玉嬌奴不由自主供稱：“不瞞大人，劉弘也是我的客人。床第之歡后，劉弘也總是跟我吹牛。說他是太后的親外甥，太后是他的親姨。他又是太后娘家唯一后人，早晚會飛黃騰達。

        所以，無論是艷香凝還是月如霜，他都志在必得。

        他要奏請太后賜婚，請艷香凝為正妻，月如霜為妾。

        往后，他的權勢，絕對不在攝政王之下。

        讓我對他好點。”

        “哼，”楚翎將扇子收攏，站了起來，整了整袍子，輕佻地笑道，“這個……就有點意思了。看來，玉嬌奴，你也很想成為他的侍妾之一，跟著飛黃騰達啊！”

        “不不不，”玉嬌奴連忙搖頭，“大人，民女可不敢這么想。

        可民女想不明白，劉弘明明想追求月如霜和艷香凝，為何送給她們的胭脂水粉會有事呢？”

        “找到人，自然就水落石出！”楚翎的星眸里掠過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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